安置了白勝夫婦,楊林道:“莊主,此去安樂村,因生辰綱事,我特意繞道黃泥岡走了一遭。此事雖過了月餘,山上仍能見到廝殺痕跡,如今行人多不敢過。山下【酒海花家】,以前不說是車水馬龍,說句人流不斷也不為過。
這次去了,門可羅雀。問過華約才知,一個多月都無生意,以此要棄了此處生意,搬去縣裡營生。我因聽莊主說到,要搜集些酒方,便問了一句,未曾想這華約竟然答應了。用了五兩黃金購下。“說著,楊林拿出一張新抄錄的酒方遞給趙禎。
趙禎接過,看了一回,見是上麵寫著【花家白酒】,製曲、拌料、發酵、蒸餾步驟完備,是一種釀造酒,與鐘家所獻的宜城酒不同,這酒又分大酒、小酒。
大酒,“臘釀蒸需,候夏而出”,窖藏一個冬春,酒香醇鬱,入口棉柔。
小酒,“自春至秋,醞成即需”,不經蒸煮,酒色發白,類清酒,也稱生酒。生酒清於雪,煮酒赤如血。此酒清冽,最能消暑。
趙禎看後,十分歡喜,說道:“楊林兄弟,從今往後,梁山鄉又添一美酒,此兄弟之功。”
楊林聽了道:“機緣巧合,也托莊主鴻福,本隻想在黃泥岡看上一看,未想到能得來此方。”當即,趙禎使人將著酒方送去釀酒作坊,也讓鐘讓父子釀出一批,以供莊上、酒館飲用。
二人又閒聊了一回,楊林略一猶豫開口道:“莊主,還有一事,也需同莊主說過。”
趙禎道:“兄弟但說無妨。”
楊林道:“小弟自幼流落江湖,也頗結識了些江湖中人,內裡也有幾個好漢,都在綠林中存身,不知莊主是否肯納?”
趙禎不禁大喜,道:“楊林兄弟果然是我的福將,剛到莊上,鄉裡就找到金子,延請白勝兄弟又得了酒方,如今又有好漢舉薦。兄弟但說無妨,無有不納。”
楊林道:“這第一位姓鄧名飛,原是蓋天軍襄陽府人氏,善使一條鐵鏈,天生雙睛紅赤,人稱火眼狻猊,因運送花石綱受提調官欺壓,一怒之下殺了提調官,逃在江湖上,如今聽說在飲馬川落草,此人莊主敢納嗎?”
趙禎道:“兄弟,你也須知,莫說我這處地界與外界往來不多,便是將來連通了,我此處也是由我做主,最不濟還能隨我去往另一處地界。既到我此處地界,俱不用憂心。”
楊林聽了點頭道:“第二位喚作石勇,那是j大名府人,日常隻靠放賭為生,綽號“石將軍”。因賭博打死了人,也在綠林上藏身,以前也多有合夥,隻如今不知在哪存身。”
趙禎道:“此人我也曾聽過。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宋萬兄弟來投,說是柴大官人處曾見石將軍,想來如今還在此處。”
楊林道:“既如此,這石勇怕是不好招攬,柴大官人家有丹書鐵券,自然也護的住他。這人便不提。
再有兩人乃是叔侄兩個,一個姓鄒,名淵,萊州人氏,自小最好賭錢,閒漢出身。為人忠良慷慨,更兼一身好武藝江湖上喚他出林龍。
第二個好漢,名喚鄒潤,是他侄兒,二人年紀彷佛,身材長大,天生一等異相,腦後一個肉瘤。但和人相爭,性起來,一頭撞去,一頭竟撞折了澗邊一株鬆樹,以此都喚他做獨角龍。聽聞如今二人都回了京東東路,在登雲山落草”
趙禎道:“此等好漢,鄉裡正需要,如今也算打通了北麵鹽場路途,此後每年總要去幾回鹽場,正需這等綠林好漢護持。兼則都是義氣好漢,我等每日較量槍棒,吃酒耍樂也好。”
楊林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先去河北東路飲馬川尋了鄧飛,此後再去登雲山尋鄒淵、鄒潤二人。”
趙禎道:“兄弟,何爭這一兩日功夫,且在莊上休息一番,再行出發不遲。我見白勝也是個伶俐的,休息幾日,與你做個伴。路上也有照應,豈不更好。”
楊林聽了道:“如此最好。”
當下二人說定,楊林也告辭去了東園,同眾位好漢較量槍棒去了。
臨近午時,莊子裡越發熱鬨起來,各村管事,駐守軍官儘皆到了莊上,都在東園齊聚。午飯眾人隻簡單的用過,隻白勝多了一尾四須鯉做成的魚躍龍門。
用過午飯,東園已開始布置桌椅,趙禎見眾好漢也幫不上忙,較量武藝也施展不開。莊上都是白芷、趙元禮、趙集、丁疇四人籌備,趙禎帶著眾人去了白石岡寶塔寺乘涼去了。
一行三十餘人,各帶兵刃,騎馬而行,一路浩浩蕩蕩,不一時,遠遠看到白石岡,此時白石岡已大變模樣。東側崗上寶塔寺,西側岡上如今也建了許多宅院,園子已初具規模。遠遠望去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鬆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整座岡子修了兩人高的院牆,都是白石修成,陽光照耀下,明晃晃的。如今寶塔寺也成了園子中一處,仍有許多莊戶在院牆外挖著泥土,阮小七道:“莊主,這園子外許多莊戶掘土作甚。”
陶宗旺道:“七哥,這白石岡深入湖中,東、西、北三麵環水,如今卻是要在南側挖條三丈寬的河,引來湖水,如此整座白石岡便如湖中島。今後莊丁巡視園子也方便些,園子自然也安全些。”
阮小五道:“這個好,若是在北側再修座碼頭,以後來往梁山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