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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每日早晨吧。”普通容貌的女子輕聲說道,“你應該能起早吧?”
“沒問題,我以後每日早晨先給你們把貨送了,然後再開張。”王守義用力地點點頭。
他並不怕吃苦,大不了每日起早些便是,隻要能掙錢。
女子臉色稍霽,憋出一抹笑容,從懷裡摸出一金,遞給王守義。
“這些算是定金吧,你先收著,算兩日的錢。”
“這可使不得,您定的貨大,又是每日訂,我給您些優惠,當三日的錢吧。”王守義擺了擺手,笑著回應道。
女子一怔,顯然沒料到王守義會這麼回答,隨後點點頭,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後,便與男子一起離去了。
‘果然以誠待人,總會有收獲。’
王守義將那沉甸甸的一金放入懷中,整個人瞬間乾勁十足,心裡喜滋滋的,繼續認真地蒸著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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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獷大漢與普通麵容的女子一起走入人群中,如同滴水彙海,很快就沒了蹤跡。
兩人越走越偏僻,不知不覺便拐進了個胡同。
“這又是何必?”粗獷漢子原本憨厚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嗯?”普通麵容的女子依舊在小口吃著切糕,好似沒有反應過來。
“那小子明明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麼要把他牽扯進來?”粗獷大漢有些煩躁,直接把話點明。
“怎麼,你想說什麼?”女子不以為然,反問道。
“你當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還不是拉那個傻小子當替死鬼?這是何必?!”大漢冷哼一聲。
“行了,莫非你在這城裡當了幾日武館師傅,還真好為人師起來了?我們乾的什麼勾當,自個還不清楚,有資格可憐彆人?”女人笑了笑,聲音裡透露著一絲嘲諷。
“我給他錢財,也算照顧他生意,若是用不上他,便算他的好運,若是用上了,就當那筆錢的報酬,畢竟天上哪有免費的午餐?”
“可是,你應該看得出,那小子是個好人,即使你給的那筆錢,他最後也不願賺多少...”漢子有些心煩意亂,良心在煎熬。
“我沒讓他最後給我優惠!”女子開始不耐煩了。
“好了,在這個吃人的世道,那副做派不是好,而是蠢!即使這次我不坑他,他也遲早會在彆人那吃虧,有些虧還是早吃的好!”
“可是.....”漢子眉頭皺得跟鎖一樣,聽著女人的話,心中煩躁異常。
“好了,多個羊,就多抹生存的機會,你不替自己想,也替你那十歲不到的女兒想想,你想她管著其他男人叫爹,然後還忍饑挨餓,一輩子受欺淩?
真以為我想的都是我自己?!”女人冷笑道。
“.......”男子臉色一遍輕一遍白,最終一言不發,悶著頭繼續走路、
時間慢慢過去,天色不知不覺便暗了下來。
王守義眼看時候不早,動作利落地收拾攤子,搖晃著木車準備回家。
今日運氣很好,不僅接了個大單子,好似開了個好頭,生意十分的不錯。
據他估計,用不了多久便能買一瓶壯骨散,加快煉骨境的修行。
這段時間,他體魄強度增加得很快,估計用不了多久便能淬煉髓骨了,簡直難以想象。
想到這,王守義腳下力氣更大,一點也不覺得疲憊,推著車,走路都帶風。
路上,王守義忽然注意到前麵大街圍滿了人,不少百姓擠在那看熱鬨,有的商販就連生意都沒看了,站在高處,踮起腳,脖子伸得老長。
他有些好奇,步子慢慢放慢,推到路旁,衝著一個端著個破碗,倚在牆根的老乞兒問:
“大爺,前麵這是怎麼了,圍滿了人?”
老乞兒眼皮一抬,看了眼躬著身詢問的王守義,冷冰冰地回道:“不是抓禁貨嗎,有幾個人被逮到了,有兩人抗捕,當場被打死,吃人血饅頭呢!”
“禁貨.....人血饅頭...”王守義歎了口氣,朝人群看去,仿佛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屍體,血泊中白淨的饅頭。
這世道啊...
他吐出一口濁氣,臉色複雜,想了想,將木車徹底固好,看了眼蒸籠裡剩下的一角切糕,原本還想留著晚上加餐....
猶豫了會,一起拿出,小心地放在老乞兒的碗裡。
老人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後生你這是乾啥?明天不賣了?”
“我賣切糕可不賣隔夜貨,反正不吃也要丟,還不如給你。”王守義搖了搖,推著車繼續趕路。
“後生,謝謝咯!”
寒風中,聽著身後傳來的呼喊,王守義笑了笑,繼續推著車前行。
..............
數日後。
一顆猶如鴿蛋般的白色丹藥落於林末掌心。
其通體晶瑩,猶如七海中藏於老蚌中的寶珠,在密室之內,散發著淡淡如麝香般的氣息。
‘七靈姑射丹,果然好東西都在大宗大派手中......’
林末感慨道。
這便是上次薛睿拜訪時贈送的秘藥,他得到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服下,而是做了一番研究。
結局自然是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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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市麵上流行的丹方藥書,這七靈姑射丹製造工藝起碼領先了數十個年頭,當然,效果也是斐然。
較之常人,林末本就快到近乎魔道的五臟蘊養速度,再度提升,幾乎每一日,都能感受到實力一點一滴地增進。
而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已經能彌補修行帶來的枯燥。
隻不過終究時間還是太短了,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遺憾。
林末仰頭,一口將手中的白色丹藥吞入口中,尖銳猶如鋸齒般的牙口咀嚼,丹藥瞬間軋碎。
隨後一股澎湃的力量,直接如決堤的江河般在體內釋放,衝擊著筋脈骨髓。
林末明顯能感覺得到丹藥化開的一種奇特物質散入氣血,淡淡的酥麻感中,朝五臟六腑蔓延。
他閉上眼,感受著在這猶如小手按摩般的酥麻感中,臟腑慢慢變得溫熱,不斷以細小的幅度震顫,回應著氣血的衝刷。
淡藍色的天賦珠光幕上,五臟境的熟練度在瘋狂暴漲。
片刻之後,酥麻感消失,林末緩緩睜開眼,一道精光在眼中出現。
“三日,最多三日,便能完成五臟境的修行。”
林末估算了下天賦珠進度,得出答案。
緊接著,他便仔細體會,熟悉了一番此時身體的狀況。
此時的他,整個人輕盈無比,猶如銀汞般的氣血在體內流轉,伴隨著的便是磅礴的力量。
比之之前,意勁強度不僅上升了少許,身體氣力更是多了幾百斤。
隻能說聊勝於無。
畢竟早在之前,麵對宗師級的強者高手,隻要不是那種妖孽天才,他便有把握一擊打破對方意勁,接著轟碎其肌肉筋骨。
如今最多更輕鬆些。
而對於大宗師,他還沒真正交手過,給不出答案,但直覺告訴他很難。
畢竟大宗師與宗師的差距,從兩者的數量比就能看出。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真正打過才知道。”
林末心中依舊自信。
這是一場場血戰中打出來的自信。
隻不過想起這幾日打探到的關於那日天降大火的情報,心中卻是有些擔憂。
當日他所料沒錯,確實出大事了。
當日官府明麵便發布通告,解釋當日大火為是山中神機坊在實驗新型秘器,無須多慮。
隻不過那日起,據石義所言,原本駐紮在城外的周勝軍,有兩個精銳營直接被莫名調動,而淮平衙門的所有人,更是休假全部取消,開始久違的加班模式。
淮平城入城檢查更是嚴格了好幾倍,尤其是城內對禁貨的搜查。
好奇之下,林末拜訪薛睿,信息進一步得到確認。
出事點實為界域珞珈山,據言出大事了,千羽界那邊不知發了什麼瘋,那日開啟強攻,硬生生花費了不小的代價,一連打破了數道天關,堪堪攻至最後一層。
如今大量高手正往界域趕去,嚴陣以待,以防對麵繼續發起猛攻。
順便查明天關大陣為何會失效。
林末想起那日的大火,歎息一聲。
雖然他沒還沒去過所謂的界域,但卻知道,若是真正界域告破,當日那大火出現在淮平城,死的將絕不是幾十上百人。
那將會是真正的生靈塗炭。
“希望能情況能好起來吧。”
他換了身衣衫,走出密室。
屋外此時正淅淅瀝瀝的小雨,寂寥的秋意溶入雨中,冷風使得格外的刺骨,吹在人臉上,使人很是清醒。
這是他原本茶道坊的住所,因為價格的原因,半年來還沒人接手,如今回歸,林末便順勢繼續將其盤了下來。
有句話這樣說,對於人,身邊的物件是越新越好,而身邊的人,則是越舊越好,
不過在林末看來,無論是身邊的人或物,時間久點,總會更讓人心安。
或許是他變化太快,因此總喜歡那些不變的事物。
唧唧。
忽然,遠處天空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隨後破風聲響起,一道黑影猛地從院外飛來。
林末麵無表情。
黑影速度很快,不過越是靠近他,速度卻越來越慢,像是進入了某種領域。
最終緩緩落在林末腳下。
是個信封。
看著表麵的熟悉印記,他心中了然,彎腰撿起,直接便撕開查看。
這是獨屬於他與肖正陽的聯絡方式。
畢竟有時他在閉關,信息交流不方便的情況下,這種古老的傳件方式,反而最安全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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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平日裡,若不是什麼要緊之事,兩人很少使用。
‘難道是機會來了?’
林末心中一動,不由興奮起來。
他眯了眯眼,看著秘文撰寫的內容,逐步閱讀。
十數息後,林末有些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
他猜對了,卻也沒完全猜對。
這封肖正陽來的信,確實與雲英有關,不過不是與其本人,而是與其聯絡的黑佛教中人。
據肖正陽所言,雲英很謹慎,除了前麵那段時日接觸頻繁外,之後正常無比,幾乎沒有外出過。
因此他另辟蹊徑,從另一個方向出發,直接查找與雲英相交的那群人,運氣不錯,就在昨日找到了線索。
‘這也正常,雲英不是傻子,即使真要聯絡,如果可能,也會儘量避免親身進行,看來前麵那幾次,是不得已為之?倒是可惜了.....’
林末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知曉,他並不是什麼主角,不可能天底下所有事都圍著他轉。
不過能抓些魚倒也不錯,或許借此引蛇出洞?不過要小心行事,避免打草驚蛇。
林末看了眼信件背後的簡要地圖。
“距離倒是不遠,也好。”
心中計劃閃過,待到思考差不多後,直接將手中信件一搓,淡淡火星出現,將其燒成飛灰,朝雨中扔去。
飛灰散入冷風中,最後隨著雨滴擊打在地麵。
............
廣平街。
作為老城區,街坊布局雖說經過多論擴建,與其餘內環街坊彆無區彆,一樣算堂皇大道,但也改變不了破敗的事實。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破舊的基礎設施使得房價很低,在淮平內環中算是少有了。
此時街坊中一處三進的院落。
據聞其原主人也是一方豪商,隻不過家道中落,無奈拋售於牙行,作為租賃房屋。
久而久之,再是豪奢也雨打風吹去,就如門口的兩座染上青苔的石獅子。
不複昔日的光景。
廳堂內。
厲廣正在不斷進食,對著桌上的大塊香肉狼吞虎咽,其身旁則是一個身穿佛衣的和尚。
“厲兄,我們難道真要插手這趟子事?我總覺得那人有些奇怪。”佛衣和尚皺眉說道。
“在我看來,把所有事情安排下去,等待收割成果就好,事到如今,也不虞那雲英能收手不乾!犯不著找麻煩。”
“怎麼了老言?赤身長老隕落,你膽子也跟著沒了不成?”厲廣大笑著說道。
“這倒是其次,主要是那林末相當奇怪,令我有些不安。”喚作老言的和尚輕歎道。
他名為言真,算是寶光寺赤身一脈碩果僅存之人,前段時日,因為外出辦事,僥幸逃得一命,回寺之後,師傅師弟全死了,也怪淒慘,最終隻得轉投肉山旗下。
“最開始師傅他們便懷疑其與木心師弟之死有關,隨後派蘭溪她們前去監視,藍牙商行伺機襲殺,結果沒過多久蘭溪等人生死不知,藍牙商行也被人覆滅。
而不久萬花師兄等人高興地說發現了那人的蹤跡,合夥準備伏擊,結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實在有些邪門啊。”
言真歎息解釋道。
“你不懂老言,有些事,終究是眼皮子淺了。”厲廣哈哈大笑。
“雖然那雲英娘們現在是上了我們的船,下不去了,但你可要知道恩威並始這個道理。”
“是恩威並施....”言真心中無語,幫忙改正。
“對,就是恩威並施。”厲廣笑了笑,不以為意,“你要知道,想要讓那娘們聽話,還得棒子加棗才行,而現在一枚甜棗不過是一個立命垃圾的性命,不值?”
“.....”言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彆看我傻,我也是做足準備才敢動手的。
那什麼林末的底細我早已打聽清楚,其好像很會煉藥,借此勾搭上了藍裂鯨商行,就是最近挺囂張的勢力,說不得蘭溪他們的死就是他們乾的,
而萬花幾人隻能說蠢,一直釣魚,碰到硬茬也是活該,因此我們動手前,隻需要當心那藍裂鯨就行。”厲廣一邊說,一邊吞食著香肉,不以為意。
“而護人哪比殺人容易?待到我們摸清那家夥行蹤,直接上門打殺便是,再大的陰謀決斷,再深的背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又算什麼?”他自信道。
一番話說來,簡直可以是有理有據,令言真有些暗暗吃驚。
厲廣能在前不久那場大戰中幸存,果然不是傻子,不,應該說是大智若愚才對。
言真再次思考了下計劃實施的可行性,沒想到什麼漏洞後,終於展開笑顏。
嘎啦....
就在這時,廳堂大門不知怎地,吱開一條縫,好像是因為外麵風太大,被推開了?
一股子寒意浸進屋子,使得廳堂內的眾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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