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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挪威的森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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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找您的零錢,請收好。”

店長笑盈盈地替買書的客人結賬,借著餘光,瞥了眼大排場龍的隊伍,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突然之間,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就見村上春樹洋溢熱情地衝自己揮了揮手。

店長把接待結賬的工作交給櫃台的服務員,徑直地走了過去,微微地一鞠躬:

“哦哈呦,村上老師!”

“哦哈呦。”

村上春樹指了指圍在展覽台的學生,又望了望正在排隊買《情書》的白領,“生意真不錯啊。”

店長咧嘴發笑道:“可不是嘛,托方言老師的福,他們都是慕名而來,買他出版的新作。”

村上春樹問:“《情書》是嘛?”

店長連連點頭,說銷量相當客觀,基本上是少男少女買來自己看,或者是當做情人節的贈禮,相比較於巧克力以及情書,送《情書》既有新意文藝,又富有深意。

“我聽說了,是關於暗戀的。”

村上春樹不經意地一掃,就見坐在閱覽區翻閱《情書》的大部分是女性,眼裡或多或少噙著淚。

甚至還能看到一位頗為感性的少婦,不停地用手帕擦拭著眼淚,鼻翼翕動,發出幽幽的抽泣聲。

“彆看隻有女人在哭,其實男人也一樣。”

店長壓低聲音說,前不久店員發現有幾個男學生躲在角落裡邊看邊哭。

村上春樹越發好奇,走到展覽台,從中抽出一本《情書》,隨手翻了幾頁。

店長不禁感慨道:“方言老師真的是寫了本了不的書,文風一如《山村郵遞員》一樣乾淨淳樸,感情濃厚,但落筆在愛情上的那種細膩、哀傷和唯美,在我的有生之年,除了川端公、簌石公幾位,現在也隻有在方言老師和村上老師的筆下,能有類似的感受……”

村上春樹道:“請幫我包起來,我想要買2本。”

“2本?”

“對,我一本,陽子一本。”

“哈哈,該不會是給陽子準備的情人節禮物吧?”

店長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在他看過《情書》之後,像以前一樣能跟自己分享下感受和見解。

村上春樹答應了下來,拿上兩本《情書》,快步地回到家中,“我回來了!”

“咦?”

高橋陽子驚訝不已,“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平時你至少要在外麵蹓躂一個小時才回來。”

村上春樹道:“我剛剛出去不是去散步,是去買書了!”

看到他手裡頭包裝得嚴嚴實實的,高橋陽子挑了挑眉:“書?誰的書?”

“方言君!”

村上春樹拉著她來到書房,夫妻兩人麵對麵坐著。

彼得貓安心地在他膝頭補著回籠覺,不知不覺地睡了許久,才漸漸地被細碎的聊天聲所吵醒。

“讀起方言君的文字,通篇有一種沉浸在純真而又遺憾的哀傷中,遲遲不肯走出來的感覺。”

高橋陽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村上春樹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陽子,你流淚了。”

“我流淚了嗎?”

一經提醒,高橋陽子才意識到在自己眼眶裡打轉的淚花不受控製地溢了出來。

“你有這種感覺,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村上春樹道:“我想但凡是懂得物之哀的日本人,都一定會被方言君文裡的唯美純愛所觸動。”

高橋陽子深以為然,所謂“物哀”,是日本江戶時代國學家本居宣長提出的文學理念。

並不是單單像字麵意思上的“以悲為美”,而是講究“真情流露”,在人心接觸外部世界時,觸景生情,感物生情,心為之所動,有所感觸,這時候自然湧出的情感,或喜悅,或憤怒,或恐懼,或悲傷,或低徊婉轉,或思戀憧憬,有這樣情感的人,才是懂得“物哀”的人,也就是“性情中人”。

而對日本人來言,哀情是人心中最深切的觸動,所以才認為美的極致是死,死屬於另一種生。

“如此文章,縱然是熱血的昭和男兒,又怎麼能不淚流滿麵呢?”

村上春樹道:“特彆是在如今這個經濟高速發展的社會,愛情就像泡沫一般,美麗而短暫,絢麗卻易碎,《情書》裡那股純潔、唯美、清澈而不染塵埃的愛,已經變成了一種非常稀有的東西。”

“是啊,你曾經跟我說過,現在的青少年冷漠、孤獨,變得無所適從,不隻是男性很掙紮很痛苦,女性也變得異化奇怪,跟我們那個時候的女性完全是兩個風格,不再逆來順受,推崇女權。”

“比如‘三個錢包’。”

“我想這就是男人會買《情書》給自己看的原因之一吧。”

村上春樹說:“在美好的青春烏托邦世界裡,可以不用考慮物質、欲望、階層,甚至無關生死的這些複雜的元素,談一場不帶有任何雜質的朦朧又純淨的愛情,哪怕最後是無疾而終,但這種純粹到極致的感情,讓人得到最多的反而是內心的平靜和治愈。”

“就像初戀般,淡淡的,唯美的,可能有遺憾的苦楚,卻意猶未儘。”

高橋陽子抓著他的手,“我們應該算是‘hay end’的藤井樹。”

“女藤井樹。”

村上春樹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男藤井樹。”

高橋陽子噗嗤一笑,“剛好你的名字裡就帶個‘樹’字。”

“這真是一部能讓全日本少男少女流乾眼淚的愛情。”

村上春樹眼裡充滿羨慕和敬意:“方言君似乎為愛情領域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方向和領域。”

“我記得你好像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高橋陽子笑眼彎彎,“要寫一本‘讓全國少男少女流乾眼淚的青春’。”

村上春樹點頭的同時,瞥了眼《情書》,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

《情書》可以說也是青春,為什麼不可以在它的基礎上衍生為關於青春迷惘與解救的?

為什麼不乾脆借鑒下《情書》裡男女藤井樹、木月、博子、秋葉老師等人的人物關係和命運呢?

思緒漸漸地混亂起來,一會兒想把渡邊博子性轉成男的,一會兒想把男藤井樹性轉成女的,之前是男藤井樹暗戀女藤井樹,現在變成男的渡邊博子喜歡已故的藤井樹,暫時就叫她“直子”好了……

“要給你播放音樂嗎?”

看到他陷入沉思的樣子,高橋陽子會心一笑。

“好,隨便放一首。”

村上春樹喜歡在思考和創作的時候,聽一些音樂,或者廣播電台節目,甚至寫進裡。

比如《且聽風吟》裡,講的就是暑假從東京休假回鄉的“我”,突然接到當地廣播電台dj打來的電話,聽到了高中時代一名同年級女生為“我”點的歌,於是“我”開始尋找女生居住的地點。

當然,音樂元素在自己的作品裡出鏡率同樣很高。

“《挪威的森林》怎麼樣?”

高橋陽子挑挑揀揀,最後挑了一張唱片。

“甲殼蟲樂隊的?就這首吧,的確適合我現在的心境,孤零零地迷失在又寒又凍的森林深處。”

村上春樹心裡暗想著,把的名字暫時定為《挪威的森林》。

高橋陽子建議道:“依我看,與其一個人迷失,不如想想辦法,找個機會和方言君見上一麵。”

“和方言君見麵……”

村上春樹眼前瞬間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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