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哥!高末給您泡好了!」
方燕端著搪瓷杯,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兩個大棗?」
方言放下手中的筆,伸了伸懶腰,難得的周日,要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創作上。
「對!」
方燕搶答道:「還有15顆枸杞!」
「成,擱這兒吧。」
方言活動筋骨,把目光投向桌上的空處。
「哇!」
方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方格紙裡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毫無疑問是武俠的大綱和梗概,而邊上,堆著一摞厚厚的資料。
「哥,你這寫得不對吧?」
「喔,哪裡不對了?」
「羊城起義明明發生在1911年,你怎麼寫成了1895年呢?這跟課本上的不一樣啊!」
方燕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說的"羊城起義",是"三·二九起義",也叫"黃花崗起義"……」
方言耐心地講解說,1895年的這次羊城起義,是孫先生領導的一次反清武裝起義。
當時,相約以三合會會眾為主力,各路起義隊伍先後潛入羊城。
不料作為主力的一路人馬,因為爭權的問題,未能奔赴羊城,而起事的消息也不慎走漏,不得不解散隊伍,宣告起義失敗,之後清兵四處搜查,搗毀了興|中會在羊城的機構。
《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就參考了這個曆史事件,電影裡的「陸皓東」,也是有真實存在的原型。
為了保護同誌名冊,沒能逃走,被捕之後拒絕出賣同誌,跟譚嗣同一樣,「今事雖不成,此心甚慰,但一我可殺,而繼我而起者,不可儘殺」,慷慨就義,被稱為「近代史上為ge命獻身之第一人」。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羊城起義"。」
方燕受教般地點了點頭。
方言輕輕地吹了吹熱氣騰騰的高末。
就見方燕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抬起了頭,滿臉疑惑道:
「哥,那什麼叫"豬仔"、"豬花"?」
「真想知道?」
「想!」
「要說這個,就要從晚清時期的華工血淚史開始說起。」方言麵色凝重,緩緩地講出來。
就像《中華英雄》裡,華英雄被蛇頭欺騙,販賣到美國礦山一樣,當時的地頭蛇,會把海外的世界描繪的天花亂墜,說成是遍地黃金,然後以招工的方式,把「獵物」騙上船。
轉手,就賣到南洋,賣到國外。
此情此景,恰似彼情彼景。
聽了一會兒,方燕氣憤不已:
「如果外麵真的到處都有金山銀山的話,洋人為什麼還要來咱們這兒!」
「說得好!」
「洋船之所以會來,正因為這裡才是真正的金山,而我們,就站在金山之上。」
方言摸出了顆大白兔奶糖,遞了過去。
方燕接過奶糖,卻毫無胃口,「這些人真的可惡!太可惡了!就該有郭靖這樣的大英雄,用降龍十八掌,一掌一掌地送他們歸西!」
「不要寄希望於這些虛無縹緲的英雄。」
「真正的英雄,是仁人誌士,是革ng先烈,是人民群眾!」
方言摸了下小妹的頭。
剛剛他講的華工血淚史,基本上就是《黃飛鴻之壯誌淩雲》的時代背景。
「我……我……」
方燕把頭探了過去,還想在看。
「甭看了,等寫好了,有的是時間給你看。」方言擺了擺手,放下杯子。
方燕噢了一聲,拆開糖紙,把奶糖塞進嘴裡,隨後走了出去。
方言看了眼小妹的背影,又看了看油墨已乾的稿紙。
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在腦子裡過了無數遍記得的武俠、電視劇和電影。
《昆侖》、《英雄誌》、《天下第一》、《神鞭》、《太極張三豐》、《秦時明月》……
本來最初的打算是《臥虎藏龍》,不是李庵的電影,而是聶雲嵐的《玉嬌龍》。
(ps:《玉嬌龍》於1983年開始連載)
這在《今古傳奇》一經發表,那可是轟動一時,爭相搶購。
憑借著《玉嬌龍》,以及《春雪瓶》,讓《今古傳奇》在銷量和名氣遠超過《武林》。
但可惜的是,在搜集資料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王度廬的《臥虎藏龍傳》。
原來這才是原著,而《玉嬌龍》是在此基礎上的二次創作。
為了避免爭議,隻好作罷。
再加上現在這部武俠,既要有粵味,還要有嶺南風,就聯想到高子峰的《黃飛鴻》。
寶芝林,粵東中醫藥文化。
舞獅子,南獅民俗文化。
更彆提,黃飛鴻本就是洪拳大師,以振興嶺南武術為己任。
於是,不禁想到了徐客和李聯傑合作的《黃飛鴻》三部曲,《壯誌淩雲》、《男兒當自強》、《獅王爭霸》。
方言打算把前麵兩部,作為故事模版,然後結合清末民初的時代背景和曆史故事。
寫的是關於黃飛鴻行俠仗義的武俠,也是陸皓東等人作為近代誌士仁人的代表,苦苦探求國家出路、爭取民族複興的曆史。
民智如何開啟?民族如何複興?
國家該如何拯救,華夏該往何處去?
明線上,黃飛鴻是主角,而在暗線上,孫先生、陸皓東他們,同樣是主角。
武功再高,也敵不過鋼槍利炮。
藥箱再大,也救不了全國的人。
於是,魯迅先生棄醫從文,以筆代戈,學醫救不了中國人。
於是,怹停更了《巾幗英雄》,舍身求法,去拯救中華民族。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是部武俠,但不僅僅是武俠!
既是通俗,也是嚴肅,還會是純,集三位於一體!
而且,「黃飛鴻」在香江,乃至在東南亞都是堪比超級英雄的大p,且不說關德興主演的《黃飛鴻》電影就拍了五六十部,單單是程龍的《醉拳》,讓「黃飛鴻」的名頭更加響亮。
不出意外的話,或許能流入香江。………
茶杯見底,方言放下筆,揉了揉眼。
視線,從稿紙和資料上,轉移到一摞信件上,擺在最上麵的是郭保昌寄來的信。
張軍釗、章藝謀為首的青年攝製組,已經完成了《那山那人那狗》的勘景、分鏡頭、構圖等前期工作,想要約個時間來燕京麵聊。
腦海裡,隨之浮現出龔樰等人的麵孔。
「媽,我上趟電報大樓!」
方言站起了身,往院外走去。
南鑼鼓巷裡的公共電話站,隻能打市內的短途,打不了長途,要打省外的電話,就得去西單的燕京電報大樓,或者比較大的郵局。
當然,最近在西單的人行天橋下,設立了一座投幣式公共電話亭,早
晚都可以打電話。
「郭老師,您的電話!」
桂西廠收發室裡,傳出大爺的聲音。
郭保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接完這通電話之後,腳步更急,跑得更快。
一路直奔廠裡給章藝謀、霍建起五人安排的房子,氣喘籲籲地喊著:
「方、方老師回電了!」
此話一出,張軍釗、章藝謀他們立刻奪門而出,一窩蜂地圍住郭保昌。
「沒錯,趕緊!」
郭保昌大喘氣道:「收、收拾行李,我們要動身去燕京了!」
「終於要去燕京了!」
看著張軍釗等人激動的樣子,章藝謀憨厚的臉上寫滿興奮,熱血開始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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