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是，瑤瑤你未免也太恨了。
吵兩句嘴算了，做這種事如果被薑凝知道了，那後果得有多嚴重？
關鍵是她還讓自己去做，陳源不自覺的往後撤了一步，本能拒絕。
如果把他牽扯進去，再讓薑凝知道，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說薑凝很少會對他發脾氣，但不代表陳源不怕她發脾氣，正是因為平日裡的凝凝過於溫柔，生起氣來才尤為難哄。
“我不可能去，”陳源搖頭搖成了潑浪鼓，堅決道：“彆的我都能答應你，這個真不行，好不容易跟你姐關係緩和了一些，這不是作死嗎？”
“我不說，你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薑瑤臉頰精致，在房間裡柔光映照下，十分甜美可人。
隻是那抹笑容，怎麼看都有些陰險。
小惡魔一般。
陳源凝視著她，幾乎快要從她的頭頂上看到惡魔的小犄角了。
“絕對不行，我不能成為你報複她的工具，你們兩姐妹吵吵鬨鬨是一碼事，我幫你是另一碼事。”
“你先彆急，”薑瑤拉住陳源的手，將他按到自己床邊，話語聲充滿引誘：“親一下嘴而已，沒什麼，你要是聽我的話，有獎勵的喔……”
她話尾越來越輕。
需要仔細傾聽才能聽清楚。
“什麼獎勵也不行。”陳源斷然拒絕，扭過頭去。
“快要跟少爺訂婚了，這樣的關係也許可以做些羞羞的事情了吧？也不過分呢。”薑瑤手指放在唇角，作思考狀。
“話又說回來，”陳源輕咳了兩下，淡淡道：“我嘴唇確實有點乾。”
隻一句話，陳源便上鉤了。
薑瑤頓時很滿意的看著他，伸出手來搓了搓他的臉頰。
手掌溫熱，指尖柔軟。
“一點小小的惡作劇，就能換來那麼可愛的瑤瑤服侍少爺，是不是很賺呢？”
“倒是可以考慮。”陳源眼神飄忽道。
不是他骨頭軟，稍經美人計誘惑就屈服了，而是親一下無傷大雅的吧？他素來在凝凝麵前是正人君子形象，凝凝哪裡猜得到他會跟惡魔作交易，兩人狼狽為奸呢？
既想不到，又猜不到。
那這件事做了也沒什麼所謂。
陳源極力給自己找開脫的理由，一時間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顯然對瑤瑤的“獎勵”動心不已。
快要訂婚了。
情侶之間的關係進一步的升華，確實很讓人向往……
這次從東京回來，他明顯感覺到跟薑瑤的感情進度差不多了，也許是時候邁出最後一步。
但這東西，最終還是要看女孩子的意見。
薑瑤不說，陳源也從來不強迫，想著順其自然。
現在她主動提起了。
“不過，你主動讓我去親凝凝，有點怪怪的，你真的不吃醋啊？”陳源懷疑道。
“這吃什麼醋？現在都這樣了，以後說不定還要呢……那到時候怎麼——”
薑瑤沒講完，陳源就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伴著“嗚嗚”兩聲。
“大小姐，咱說話注意注意尺度，你好歹是個女生。”
……
最終，兩人達成了協議。
陳源邁著躊躇的步伐去隔壁找薑凝了。
薑瑤沒有跟著一起去，她相信這樣的小事陳源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撒謊，也沒有那個必要。
隔壁。
薑凝剛巧在收拾書桌，整理出來一個乾淨的空間。
她身著褐色的高領毛衣，薄款的那種，很是修身，整理東西的時候每一次抬手都會露出白皙的肚子來。
這好像是近幾年女生之間流行的一種穿法。
那就是上衣短而修身，最後加上特彆顯腿長的長褲，再加上她如瀑般披在肩頭的長發。
隻能說賞心悅目。
其實薑凝特彆適合那種黑長直的打扮風格，清冷中又帶著淡漠，很美，彆人見了隻覺難以靠近，距離不可逾越。
現在的話，倒是偏白月光屬性一些。
“怎麼不喊我過來？”陳源趕緊過去，幫著她把桌子拉的更近一點，騰出來坐的空間。
全程薑凝都在單手操作，確有些辛苦。
“怕打擾你們。”薑凝抬臉，看了他一眼。
“這打擾什麼……”陳源麵色一尬，輕聲道：“我在幫瑤瑤裝遊戲機而已，裝好了就趕緊過來了。”
他解釋是徒勞。
薑凝不置可否。
示意他把行李箱那厚厚的幾摞書搬過來，拉椅子坐下。
燈光柔亮，氣氛卻不曖昧。
反而凝凝的臉上隻有正經，清點著幾本書的內容，做著歸類。
“你沒帶書，明天再跟我一起自習還是怎麼？”她問道。
“你學習不用電腦吧？我可以借你電腦用一下，看看專業群裡那些資料，應該也一樣。”
“暫時不用，你拿去。”
陳源點點頭，將電腦拿到自己這邊，拉了個椅子坐下。
他身上還帶著瑤瑤主人給的任務，不可無功而返，隻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怎麼看薑凝都有些冷淡。
算了，伺機而動……他掀開了筆記本電腦。
然而，在看見電腦屏幕的一瞬間，陳源愣了下，屏幕照片赫然是那次三人去旅遊時拍的，被薑凝當作了桌麵背景。
他微微失神，反應過來後頃刻有些內疚。
這麼好、這麼溫柔的凝凝，以從未變過的真誠對待他和瑤瑤，然而兩人卻密謀起來整蠱她。
愧疚湧上心頭，陳源都不敢抬眼了。
“現在晚7點32分，自習兩個半小時怎麼樣？”
“可以。”
時間是有點久了。
不過陳源見過薑凝自習，一兩個小時根本不算時間，隻要學進去了，那專注的程度極其恐怖。
他隻得應了下來。
“好，就從現在開始。”
薑凝拿出筆，下一秒就低下了頭，蔥白一般的手指攥著支中性筆，在白紙上“沙沙”寫起學習計劃來，眼眸中滿是專心，沒有任何彆的情緒。
框框條條，紙上出現娟秀的字跡，梳理的極為清楚。
陳源偷摸看了一眼，她是把每個時間段要做的任務分離開來，兩個大部分，三個小部分，條理清晰。
薑凝“嘩嘩”翻了幾頁書，精確找到上次掖藏書簽的位置。
書上注釋滿滿。
陳源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學霸，但眼前這位毫無疑問就是。
這段時間來可能是職位飛升，在自身背景加持下公司業績顯著，陳源偶爾會覺得自己已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足夠優秀。
但麵對薑凝，他忽而有些自慚形穢。
隻有她是無論畢業與否，將不停的學習充實自我當做人生的信條來執行，永遠在進取，似乎不會停歇。
學習是那麼枯燥無聊的事情，她一直堅持。
對比之下，陳源不好意思再摸魚了，隨即登上了自己的綠泡泡開始在群裡找起專業課老師發的學習資料來。
……
夜深人靜，他和薑凝秉燈而坐。
兩人同一張桌子，居然都專注了下來，沒再說一句多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