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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破妄滌邪,為民請命?(6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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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金符猛然一震,脫離了趙青的掌心,懸停於半空,化作一輪不斷旋轉、演繹著玄奧意象的古樸道圖!

它的邊緣自然熔融、流溢,熾白的光漿似慢實快地鉤勒、分化,帶動著整片祖山的空間嗡鳴與之應和。

無數肉眼難辨、仿佛由最純淨光芒構築、承載著“驅逐”與“剝離”法則的金色符線,在她伸指虛點之下,倏地凝實,纏繞交織,化作一片流動的、薄如晨霧卻重逾星辰的光紗,朝著那株紫玉巨樹覆籠而去。

“嗤啦——!”

它飛起穿越肆虐的元氣激流,沿途所過之處,連空中最微小的石屑都為之驟然定格,似乎陷入了一片永恒的寂靜。

緊接著,被符文包裹的巨樹開始掙紮,枝條狂亂揮舞,樹冠上無數紫玉葉片簌簌作響,肉須中流淌的紫玉色液體,隱約發出尖銳的嘶鳴,仿佛有無數個微小的意識在痛苦哀嚎,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萬象本空,執相為妄。既因侵蝕幻化此樹形骸,遮蔽本相,那便斷此虛妄之根!抹除此扭曲之相,令內外之彆歸一,人之相,本有之意識,當可借此奪回優勢。”

“收!”趙青清叱一聲,左手五指虛握。

覆蓋樹身的萬千金色符文驟然亮起刺目光華,化作一層堅固無比的界壁,從外向內、無孔不入地碾壓、收縮!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攥緊,強行壓榨回一個核心——拓跋無愁那盤膝而坐的、僵硬的殘軀之內!

樹相即執念外顯之魔障,破外魔,自是為了澄清內識。

數十丈的龐然大物,那些粗壯的枝丫、虯結的根係,竟在數個呼吸間,被強行壓縮至數丈、數尺……最終,化作一團僅有拳頭大小、卻璀璨剔透到令人心悸的深紫色液態結晶,鑽進、沒入了兩者以肉須相連的裂口處。

其景象詭異絕倫:仿佛時間倒流,也仿佛一頭紮根大地的怪獸被強行封印回宿主體內。

樹與人的界限被徹底打破、揉亂。

“僅歸其形,未淨其神。外魔易破,心識難清。”第一步過後,趙青眸光如深潭古井,洞察著拓跋體內更為凶險的意識戰場。

隻見那片守護祖山的“落葉”執念,與不死藥詭譎莫測的侵蝕意誌,純白本我與邪異紫意雙方,正在魂魄本源中展開你死我活的拉鋸,如同亂流中的扁舟,隨時傾覆。

“散兵遊勇,豈堪大敵?需有一軍統帥,將其統合凝練!”

她心念默轉,右手五指變換,仿佛捏住了無形的法則絲弦,引動著金符法契中蘊藏的無上禪意,用於激發對方的殘存意誌,“意識渾濁如沸湯,當以定力降伏。空無邊處定,先破色質之礙,令識海無邊空曠……”

“識無邊處定,繼觀心識之浩瀚無涯,非空非有……”又一道符文落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卻激蕩起璀璨的精神漣漪。

“無所有處定,超越識海,入精微之妙境……”

“非想非非想處定,念頭不起不滅……”

接踵而至的符文,一層比一層深邃,一層比一層精微,逐漸凝練形成了澄澈純淨、清涼如甘泉的無色心光!

“最後,滅儘定,斷前六識流轉,伏第七識染汙,窺第八識真如。然此為強行入定,非證境,隻得其形,暫借其力鎮魔!”

刹那間,原本紛飛飄搖、枯黃黯淡的“落葉”執念,驟然被這心光籠罩!

散亂、躁動、幾近熄滅的反抗意誌,如同被注入了最精純的生命本源,浸潤出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翠綠,並頑強地蔓延、暈染開來。

帶著一股曆經風雨摧折反而更顯蓬勃的力量,葉麵舒張,煥發出堅韌不拔的光澤!

唐欣站在遠處,雖並不通心識佛理,亦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在這一聲聲禪喝下被無限拉升、延展,仿佛脫離了沉重的肉身,飛入了一片無始無終、空無一切的寂靜宇宙。

他追逐自由的熾熱刀意,在這片空明澄澈中,似乎也失去了執著的對象,隻剩下一種更本源、更宏闊的“無礙”。

空定如水,滌淨塵埃。

“定境已定其‘本我’,穩住了意識戰場的基石。可,這還不夠!”趙青心念電轉。

雖然自己用無色定境穩固其精神,統合“本我”,但意識的戰場卻不僅僅在拓跋無愁體內,影響這場戰爭勝負的元氣法則,早已充斥於整個石殿甚至更廣闊的封印之地。

“意誌交鋒,亦需地利!此地不死藥殘留的法則烙印太深,是為侵蝕之淵藪。”

“既如此,那便改天換地!”

她淡然輕笑,左手五指張開,對著石殿之外虛虛一抓,宛如擒住了某個無形的樞紐。

“轟隆——!”

穀底石殿之外,整個祖山上空,風雲突變!

不再是拓跋無愁引動的星辰煞氣黑雨,而是無數道琉璃般絢爛的七彩神光撕裂長空,如同萬千仙虹垂落,將整個山穀映照得宛如琉璃世界!這是“福地”法則的強行顯聖!

趙青先前花了不少時間塑造的那片劍境“福地”,其被輻射侵染出的諸多元氣法則、內中蘊含的森羅萬象、演化無數劍道真意的恢弘壯麗篇章,此刻被她以符詔為引,如同開閘泄洪般猛地引入這穀底石殿!

它們無視厚重的山體岩層,毫無阻礙地穿透而入,將整座深穀石殿映照得纖毫畢現、光怪陸離,更流淌著一股堂皇正大、卻又繁複玄奧至極的空靈韻律,瞬間淹沒、覆蓋了原有的祖山陰鬱氛圍。

殿壁、石棺、乃至拓跋無愁那盤坐的身軀,都被這沛然的琉璃彩光籠罩、浸潤,將彌漫此地數百年、屬於不死藥的獨特印記,持續祛除、改寫,轉化為屬於人類修行者、尤其是契合無雙風雨劍的“地利”環境。

“多管齊下,萬事皆備,隻欠東風!最終一步,也是整個救贖計劃中最關鍵、最釜底抽薪也最凶險的一步——剝離其體內深度融入每一絲血肉魂魄的詭異藥力!”

“此乃釜底抽薪,令不死藥衍生的侵蝕意識成為無根浮萍,斷絕其力量源頭,斬根之計,卻也是最凶險的一步!”

“畢竟,這等若於也在剝離支撐這具軀殼苟延殘喘了數百年的生機所係!抽得太快太狠,恐怕藥力汙染還未儘除,拓跋無愁就要徹底‘老死’,壽儘朽化而亡,前功儘棄!”

“必須把握一個度……循序漸進,讓我事先儲備的‘長生灮炁’同步填補、浸潤、接管那些藥力褪去的機體、組織,確保經絡、竅穴、臟腑等關鍵部位不徹底壞死,尚有搶救挽回、枯木逢春的餘地……”

“隻是,能否守住這線生機,重聚破碎心魂,非我一己之力可為。意識層麵的戰場,意誌力、心境韌性、乃至一絲玄之又玄的機緣,都至關重要……人渡人難,自渡方成道。”

雖說拓跋無愁熬過了數百年侵蝕折磨,仍未被同化,意誌堪稱百煉成鋼,但他能否戰勝這“失根”後的空虛枯竭,“死”而複生,趙青卻是絲毫沒有把握,隻能說她已經做到了理論上的最好,幾乎竭儘全力。

“初步淨化並穩固神魂,非一時之功,恐怕要耗上不少時日……既如此,不如先行一步。”

她目光轉向紫玉巨樹原本紮根之處——那口如今空置、數丈見方的漆黑井口,以及向下延伸的石階,絲絲縷縷比無雙風雨劍這名八境更隱晦危險的氣息,從中幽幽滲出。

在堵住了這口豎井的異樹消失之後,趙青很自然感知到了一些唯有八境方可勉強察覺的玄奧變化,體會到了生命層次上的壓迫之感,以及恐懼與貪婪、渴望混雜著的奇特欲望,對她來說堪稱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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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趙青這段時間的自我評估中,純以生命層級而論,自己至少也是比擬八境上品的巔峰存在,那麼讓她都覺得難以媲美的東西,無疑隻能是真正的九境,毀滅了整個天涼的,不死藥的核心。

“有點意思……不知道,能否從中窺見八境破入九境的關鍵步驟?兩個境界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壽命一下子暴漲無數倍?希望彆是天生的九境長生,那就沒意思了。”

趙青瞥了一眼邊上依舊滿臉震撼、沉浸在之前諸多玄奇手段中尚未回神、不知道該乾些什麼的唐欣,心中暗暗思索著。

跟穀底的石殿充其量隻稱得上是個“福地”相比,這井口下麵實是彆有“洞天”,危險性之高,絕對可以殺死尋常的八境啟天。

雖說她自信可以順利通關,但若能不暴力摧毀這裡麵的機關禁製,保留其研究價值以供參悟,還是采用些特殊的捷徑為佳。

“唐欣,聽著。”

刀客猛地一個激靈,從心神搖曳中強行拉回幾分清醒,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趙青。

“在祖山外圍,那頭饕餮巨獸骨骸的邊上,躲著一位烏氏國大巫,天涼遺民戰摩訶,修為在七境上品,還練成了部分風雨劍經……”

趙青淡淡開口,補充道:“此人暗中策劃了不少陰謀,旨在火中取栗,趁亂奪取不死藥,你過去把他生擒抓來,問詢一些事,應該有助於拓跋無愁的意識‘複蘇’。”

“接下來,我要到這井下一探,你……暫且在此守候,若無雙風雨劍的氣息有顯著變化……嗯,你知道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唐欣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扔幾塊刻著字的石頭即可。”

“明白了。”

不知不覺中,這位心氣甚高的刀劍神皇,已幾乎對趙青言聽計從,成了追隨者般的存在。

……

白羊峽的風,到了初冬,便帶上了刀鋒的意味。

它們從裸露的灰黑色岩壁間削刮而過,發出嗚嗚的銳響,卷起地上零落的枯黃竹葉,又毫不留情地將它們摔打在嶙峋石角上,碎裂成更細小的殘骸。

午後的陽光,虛虛地懸著,吝嗇而稀薄,斜斜穿過三間相連草廬簡陋的窗欞,在略顯粗糲的地板上割出幾塊長方形的淺亮。

丁寧緩緩收攏了丹田深處那縷躍動不息的九死蠶真氣,讓它蟄伏於氣海深處最幽微的角落,睜開了眼。蘊滿靈氣的蒲團上,暖意尚存,膝上橫陳著那柄墨綠色的殘劍。

劍身幽暗,仿佛凝著一段化不開的過往。

跟原本的劇情絲毫不差,李道機在得知了這位白羊洞弟子的卓絕天賦,很快從魚市裡購得了這一柄末花殘劍——昔年巴山劍場嫣心蘭的本命劍,幾近損毀後的狀態。

某種意義上,末花劍應該是最適合現在丁寧的劍,劍意如潔白無瑕的茉莉花,且有著天下第一的延展性、承受真元的能力,宛如他此刻必須包裹隱藏的鋒芒與韌性。

“四境中品了……有了‘太虛種玉訣’釀造的酒曲靈菌,修為增長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他心中感歎著言道,伸手輕拂過那柄寧折不屈的末花劍,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悼念的溫柔,然後站起身,把它收回到了腰間,推開木門,步入外邊凜冽的空氣裡,走向了那座在風中微微搖曳的索橋。

行至中段,丁寧放下心中對趙青莫名消失不見、無有訊息遺留的焦慮,略一駐足,身姿站定,摸了摸衣袋中冷冰冰的靈犀玉符,平靜地將目光投向峽外——長陵的方向。

今日晴好得出奇。

天空被洗練得碧藍通透,纖塵不染,仿佛一整塊凝固的巨大藍琉璃。

往日裡霧鎖煙罩的長陵,此刻在薄冷的日光下,輪廓清晰地鋪陳在天穹儘頭,像一副巨大而沉默的青灰色浮雕,愈發顯得恢弘冷峻,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壓。

峽風送來細微的、被距離拉得細碎的聲浪。隱約的人聲,並非鳥雀的自然喧囂,而是人的語言,帶著情緒,高低起伏,凝聚不散。

聲音的方向,正對著山下白羊洞宗門核心區域,那片依著主峰坡勢而建的、連綿的飛簷鬥拱。

字字句句如同冰粒,擊打在空曠的山峽岩壁間,碎成更尖銳的回響。

“……諸位教習,此非我等有意為難!”

一個年輕的聲音拔得極高,穿透力極強,帶著一種刻意煽動起來的激憤,正是蘇秦,白羊洞如今風頭正勁的二師兄,丁寧早已熟悉此人的風格與算計。

“正武司調度,我等身為大秦子民,不敢不從!然則,凡事總需講個章法,論個公平!推廣大道,利國利民,蘇秦雖年少位卑,豈有不知?”

“然則白羊洞乃我等同門立身修行之地!非市井鬨集!非官驛遊園!”

“今日可任販夫走卒穿行,明日又將如何?道院緊鄰山門,人聲鼎沸,擾人清淨,靈氣日薄一日,教習們分身乏術……長此以往,我派根基何在?傳承精髓何存?”

“怕是要被這沸沸揚揚的塵埃俗務——生生磨散了神、消儘了魂!”

“失了魂的精舍洞府,與破壁荒廟何異?”

丁寧麵無表情,目光沉靜地投向聲音來處——約摸數十丈外的一片較為開闊的石坪,那裡已聚集了不少白羊洞弟子。

蘇秦站在人群前方,身姿挺拔,麵龐因激動而微微泛紅,正對著兩名麵色尷尬的中年教習慷慨陳詞,將後者用言語死死壓製。

“讓我等弟子拋下清修時課,放棄打坐鍛煉,去給那些連‘氣海’為何物都懵懂無知的販夫走卒講課?還要像苦役般,聽憑工造司的調遣驅使?”

蘇秦的聲音愈發激昂,目光如電,掃過周圍越來越多聚攏過來的白羊洞學生。

那些年輕的麵孔上,困惑、不滿、被煽動起的憤懣,清晰可見。“這難道不是對修行之道最大的褻瀆?對諸位曆經層層嚴苛遴選、千辛萬苦才叩開山門資格的莫大侮辱?”

他猛地向前一步,幾乎逼到那兩名教習的鼻尖,聲音陡然下沉,卻更具穿透力,字字如刀:

“更遑論,竟允那些泥腿子踏足我白羊洞秘地!翻閱、抄錄我派典籍——哪怕隻是些粗淺入門功夫,那也是先輩心血所係!”

“難道要我派的功訣、劍經,如同那街邊攤位上的鹹菜一般,任人隨意翻撿糟賤嗎?!”

說到這裡,蘇秦手臂猛地一揮,直指山門方向,指尖似乎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看看!看看那都是些什麼人!”

丁寧的目光,順著蘇秦那飽含憤慨與煽動性的指尖,投向山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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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洞那古樸肅穆的青石界碑以內,尚能維持最後的清冷,碑石之外,景象確已是大不同往昔,儼然成了一個喧囂的外來者據點。

幾個身著製式玄黑鐵甲的秦軍士卒,正圍著一個新落成的鉛灰色物體指指點點。

那東西由不知名的鉛鐵合鑄,四四方方,低矮敦實,厚重異常,像個澆築在地上的巨大石墩,卻遍布粗糙的鉚釘接口。

數根粗大的金屬管道,一端連接著山體深處轟鳴作響的“符樞機”,正是朝廷推行“修行普及化”的關鍵器物——鉛室。

重鉛隔絕元氣流逸,亦能束縛壓力,通過強行灌注、壓縮天地元氣,極大加速低階修行者的“感氣”乃至初階突破,據傳效率遠超昔日各門各派敝帚自珍的聚靈法陣。

鉛室邊上,十來個穿著粗布衣裳、明顯是市井小民的青年伸長脖子往裡張望,臉上混合著好奇與對陌生力量的敬畏。

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他們對這種“一步登天”可能的渴望和茫然。

“嘿,快看那‘鉛棺材’,這玩意兒真有傳說那麼厲害?”

“說是能灌仙氣!進去一會兒頂咱摸爬滾打大半年!”另一個粗嘎聲音充滿亢奮,“前頭王老三家那傻小子,進去待了兩炷香,回來就嚷著肚子燙乎,直要水喝,說那叫啥啥……感氣!通玄啦!”

“娘的!咱們熬了一輩子,連門檻都沒摸著…這些小子狗屎運!”

“聽說朝廷給名額定身份了?往後進這‘道院’,也得分個三六九等?就憑那點工分?”

“管他娘的!總比沒門路強!”

又一個聲音嚷道,帶著一股豁出去的蠻勁,“甭管是挖礦還是填命去戍邊,老子這把子力氣,還怕換不來個入門?”

他朝著鉛室方向重重啐了一口唾沫,“那些宗門裡的少爺小姐們懂個屁!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遠處,幾個商賈打扮的人正圍著一名麵色不耐的白羊洞執事,賠著笑打聽些什麼,無非是“何處繳納規費”、“名錄何時可入”之類。

喧囂的市井氣,正一寸寸地滲入昔日清冷的白羊洞山門,難以阻遏。

更遠處,視野越過喧囂的人群邊緣,可以看到靠近山門的一片向陽緩坡,那裡原本生長著數十株耐寒的低矮鐵杉和斑竹,如今已是大半被伐倒,露出黃褐色的新鮮泥土斷麵。

一片更大、更開闊的區域,被木樁和醒目的紅色繩索圈定出來。幾塊沉重巨大的青黑色奠基石碑已經立好,上麵深刻著由名家題寫的嶄新秦篆大字——“白羊道院”。

這將是未來容納更多“泥腿子”平民修行者的地方,如同一塊巨大而刺眼的補丁,強硬地貼在了白羊洞曆經千年的蒼老軀體上。

“憑什麼?他們憑什麼?!”

蘇秦痛心疾首,幾乎要捶足頓胸:“一群田間閒漢、庸碌商販、廝殺莽夫!借著朝廷一紙公文,堂而皇之踏進山門!這公平嗎?”

“諸位師兄弟,我們當初通過考核,拜入洞門,圖的是什麼?是這份清靜,是這方靈地,是師長的悉心指點!如今這一切都被強行攤薄,分給那些……那些人!”

“朝廷新政,美其名曰‘修行普及’,澤被蒼生!可這‘澤’從何來?是從我們身上硬生生剜下來的!這是何等的不公!此舉,寒了多少為宗門、為大秦流血流汗者的心!”

“對!不公平!”

“蘇師兄說得在理!”

“我們辛苦修行,他們憑什麼坐享其成?”

“苦修十載不如朝廷一令?”

零星卻堅決的應和聲在人群中炸開。

這些學生們眼神閃爍——混雜著被冒犯的尊嚴、被擠壓的恐慌、對未來特權流失的焦慮,像一堆隨時可能引爆的乾柴。

蘇秦站在眾人簇擁之中,麵色沉毅如磐石,宛如一位為眾人請命的領袖。

隻見他眼中精光暗爍,先是挺直了脊背,再朝著那兩名教習一揖到底,姿態謙恭:“敢問教習,我等弟子,難道就不是‘蒼生’、‘萬民’之一員?我等的前程,就不值得朝廷稍加體恤?”

“你們是洞中前輩,更應為我等弟子仗義執言!向正武司、向朝廷申訴!要求他們補償!”

“至少,要限製那些閒雜人等的活動範圍,不得靠近核心區域!要確保我白羊洞弟子優先使用靈氣充裕之地!更要朝廷撥下專款,彌補我等因授課、服役而損耗的修行時間!

“這是我們這些人共同的底線!是白羊洞的尊嚴所在!”

一陣更大的喧嘩應和著蘇秦,從弟子群中爆發出來。

“蘇師兄說得對!我們要公平!”

“請師長們替我們做主!向朝廷爭一爭!”

“補償!必須優先給我們補償!”

“丁寧師弟?你也聽到了嗎?過來評評理!”

不知是眼尖還是彆的緣故,蘇秦在聚眾演講造勢竟恰巧瞥見了丁寧的身影,立即把他也拉下了水,試圖將其拖入這場洶湧的漩渦:

“丁師弟!作為長老親傳,天賦卓絕,洞主待你期望甚重!更當明白此中關節!此時豈能袖手旁觀?為同門說句公道話!”

“我蘇秦今日所言,是也不是?”

轉瞬間,丁寧感覺到下方山坪上彙聚的目光如同驟然升騰的滾水蒸汽,許多道視線下意識地越過人群,朝著懸在索橋上的他尋來。

應該是故意的?本就找準了我?蘇秦個人的主意,還是隱藏著幕後者的指使?

看來……這長陵的風,從未真正平靜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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