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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漸息,破碎的寺院廢墟上彌漫著焦灼的氣息,空氣中仍殘留著萊茵爆炸後的電離輻射,翻湧不息的塵埃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無數細小的火花從雲層裂隙中簌簌飄落,像一場逆向的流星雨,每一粒光點都是被撕碎的等離子體在冷卻中湮滅。
趙青抬手一招,遠處那條被恒星噴流烤得焦黑的龍腿淩空飛來,鱗甲碳化剝落,露出內部暗金色的肉質,表麵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她指尖輕點,墨色玄冰憑空凝結,化作一座半透明的牢籠,將龍腿封存其中。
冰壁內部流淌著幽藍色的符文,隱隱透出某種鎮壓之力——隔絕輻射的同時,也悄然記錄著每一絲能量波動。
“回溯的變量越多,下一次他再想逆轉時間,代價就越大。”趙青語氣平淡,像是在討論晚餐的調味,“不過,這東西可不能吃,輻射劑量足夠讓一條古龍基因崩潰。”
施夷光微微頷首,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
她倚坐在半截殘柱旁,素白曲裾被微風撩起,如雲似霧地浮動。
青絲如瀑垂落,幾縷被高溫灼焦的發梢隨風輕揚,襯得她肌膚愈發瑩白如玉。烏發半挽,簪著一支青玉步搖,墜珠輕顫,映著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瀲灩生光。
隻是指尖卻無意識地撫上心口,陷入柔軟的衣料,那裡正泛起一陣陣隱痛,如細針穿刺,又如寒冰蔓延,呼吸亦略有些急促,胸口起伏間,衣衿上的銀線暗紋隨之波動,宛如湖麵漣漪。
風起素紗曲裾時,滿庭花開月似矜。
她的麵容本就清麗絕俗,此刻因疼痛而微微泛白,更添幾分脆弱之美。眉尖輕輕蹙起,如遠山含黛,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像是被抽走了血色,唯有眼尾一抹淺紅,似水墨畫中暈開的胭脂。
趙青側眸,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關切地問詢道:“又發作了?”
施夷光輕輕搖頭,勉強一笑:“無妨,老毛病了。”
她頓了頓,目光落向壁籠中的龍腿殘骸:“天空與風之王不惜親自現身,冒著偌大風險發動突襲……看來,加圖索家族和他的關係,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更深。”
“未必就是這個答案……”
趙青右手將黑曜石刃招至身前,琢磨著該如何處理,左手則五指連彈,一縷縷溫潤的長生灮炁被她渡入施夷光心脈,緩和她體內的異樣波動:“他或許隻是過於大意,輕視了我們。”
“倘若我未能立刻煉化、釋放出時間零來抵消對方的速度優勢,想必戰局絕不會如此容易——以敵方事先評估的視角來看,啟出了個秘黨完全不知曉的萊茵擁有者炸彈,已是做了極充分的準備……”
“是這樣沒錯……不排除聖宮醫學會的布局中,加圖索並不怎麼重要,僅是顆用於滲透、牽製秘黨的棋子。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接受治療後,施夷光的麵龐青白二色在刹那間連變四十九次,終於壓製住了心口痛楚,隨即放鬆下來,緊繃的肩線逐漸軟化。
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愈發清亮,如寒潭映月,澄澈而深邃:
“目前看來,20世紀初混血種世界發生的那一係列變故,背後都離不開這位風王謀劃操控的影子,而加圖索家族正是期間最大的獲益者。”
“圖靈先生的信息突觸模型,在載入這幾百年來的曆史仿真數據庫、深度演化計算後,也證明了這一點:羅馬大概率是該時間段諸多龍類事件最重要的幾處信息交彙點之一……僅次於濱海市、西伯利亞北等地。”
“你作出的判斷很有道理。”
趙青運用夏彌簽訂血盟後附贈的山王權柄,嘗試擊碎黑曜刃,短時間內卻效果不佳,看來這確實是件極品寶物:“那麼,夷光,你覺得風王會就此放棄回溯,甘願陷入繭化麼?”
“在曆史的陰影中謀劃了千百年,不太可能隻嘗試一兩次時間逆流,便接受失敗的結局,這在天平兩端難以等價。”
施夷光低聲開口,笑意清淺卻堅定:“直接繭化,拋下自己苦心經營的資產,替聖宮醫學會的其他人作嫁衣……我認為,這不像他在方才戰鬥中展現出的性格與作風。”
“風王更像個雖然投機取巧、善於算計,但骨子裡卻自負至極、勇氣可嘉的戰術家。”
“大致是這樣沒錯……敢爭、能爭,是他和憊懶、隨波逐流的大地與山之王最大的不同。”
趙青微微一笑:“戰鬥風格可以偽裝作假,但戰略上的布局卻是難以遮掩,有太多的隱藏信息在被解讀後,鮮明地曝光在眾人的麵前。”
近期,隨著關係的逐漸拉近,施夷光也透露了自己的一些重要秘密。
其中,尤以“八竅離墟心”最為驚人——這正是先前所提及到的,她天生具有的那種特殊體質,也是她稍顯病弱、時而心口隱痛的緣由。
簡單的來說,就是西施的心竅多達八個,遠遠超過正常人的四腔兩竅(左右房室孔),比著名的商末重臣比乾“七竅玲瓏心”的聖人之姿,還要再多出一竅。
看似體質更勝一籌,卻過猶不及,反傷自身。
聽上去,很像是主角的待遇和設定,“被埋沒的天才”,實際上也確實沒差多少。
因為從理論上來講,心竅的數量是可以極大程度地增加智慧悟性的,一旦體質完全覺醒,將會帶來無比驚人的加持效果。
但無論是據傳每隔千年方可現世的“七竅玲瓏心”,還是典籍中都未載的“八竅離墟心”,還是較低階的六竅五竅,均屬於前期特性不怎麼顯著的體質,對於修行的助益,表麵上沒法跟常見的某某靈體、寶體相比。
原因很簡單,心臟為君主之官,主血脈循行,司神明統攝。
前者的功能與氣血運行、肉身鍛煉息息相關,心臟天生強壯有力,自能推進修行速度,提升同境的戰力,但後者的作用,卻是“心竅通幽,其用不顯”。
如果隻是修煉主世界最常見的勁力武道,“心竅”幾乎要在神勁層次方可展露出它的功效:
推動身神的凝煉效率與陰陽水火相濟的中樞,輔助孕育出至關重要的心之身神,且是後續六氣境的神明之府所在位置。
在此之前,倘若沒有一些特殊的靈藥或奇異的情感經曆,使得形如未琢璞玉的“心竅”被提前開發覺醒的話,很難觀察到它對修行過程的實際影響,悟性增益幾近於無,畢竟常規的智力主要由大腦決定。
可一旦心竅出了問題,卻反會降低智慧,“心蔽吉凶者,靈鬼攝之”,通常稱之為“不開竅”“鬼迷心竅”等,甚至能讓人變成傻子。
“心竅者,離宮也,心神所居,通則諸竅皆通,真火可降,能濟腎水,心竅不通,諸竅不通,心火不降,火水未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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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改換走上了煉氣煉神的路子,正如現下的施夷光,那心竅的作用就立刻突顯了出來。
隻因它本是先天所生的魂魄通道,主導著三魂七魄係統跟精氣神的往來,可依從某種難以描繪的過程來影響智慧層次。
根據這一原理,便有了“上智人心有七竅三毛,中智人心有五竅二毛,下智人心有三竅一毛,常智人心有二竅無毛,愚人心有一竅,下愚人心有一竅甚少,無竅則神無出入之門”的研究結論。
而文子則明確指出,心竅主要決定的智慧相關方麵,其實可用“擇路之明、用物之精、避劫之巧”這三點來描述,並不能無限擴大化到全部的領域。
“靈智”兩字中的“靈”字,正是指它,故而“精怪啟智,必先開竅”。
作為常規認知中心竅達到極限數的“七竅玲瓏心”,因其恰巧對應著七魄之數,每竅可存駐一魄,天生陰神的修行即達圓滿,且無需後天修煉便擁有同步生長的心之身神。
若是正式覺醒,基礎的修煉速度更能提升七倍,相比於那些常規的體質,這可是個獨立乘區。
“七竅皆通玄元炁”,步入六氣境階段後,該體質對萬物綱紀與道韻的參悟更是遠遠超過他人。
幾乎一切道術均可一看就會、一閱即明,推陳出新,創出自己的理解,萬法皆通,所以進展無比神速,堪稱聖賢轉世之姿。
可“八竅離墟心”卻並非如此,因其變異額外多出一竅、導致神光外泄、心火難斂。
雖然理論上可展現出比七竅玲瓏心更加驚豔的天資,但實際上,每次激發催用都會帶來魂魄的痛楚,付出諸多代價。
前者常駐加成,後者僅能偶爾使用,絕大多數時間都隻有被動特性“直覺強化”生效,甚至還會隨時隨地產生心絞痛和心臟驟停,神光外泄疲憊不已,自然要差上一大截——除非,能彌補上這個重大缺陷。
施夷光的這種神秘體質,在早些年幼時固然成了拖累,讓她不得不接受鄭旦的悉心照料。
直至那一日範蠡路過,當即認出了其中的妙處,明曉這實是千載難逢的師徒淵源——因為他正是原版“七竅玲瓏心”擁有者。
上千年方有一人降世的“七竅玲瓏心”,竟然能跟更加罕見的“八竅離墟心”同處一代,如此微乎其微的概率居然發生在了眼前,不禁讓人生出一種命運交織、同道殊途的感慨。
當趙青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心中訝異不已,隻因傳聞中範蠡的修行速度似乎並不算快,很難匹配得上如此高端的體質,現在看來,他估計是在挑戰某種極高難度的功法路線,故意壓製修為進境。
畢竟是文子的徒弟,黃老道家承前啟後的重要人物,疑似未來能奪得“火德聖王真符”的赤精子,絕不能過分低估,要知道,比乾生前絕對是在封天三步中走了不少距離的頂級強者。
至於該如何合理開發“八竅離墟心”,消除其中的缺陷,文子和範蠡幾經研究,給出的當前最佳方案,即為《坤元載物典》中附帶的“虛靜損盈”之法,將三魂中的胎光魂暫時煉化為竅壁,從而跟“七竅玲瓏心”等同。
不過此法難以速成,亦在某種程度上降低了施夷光的體質層級,因此又初步琢磨出了兩條或可讓八竅朝著九竅進階的路線:
一是搜尋采摘傳說中的不死藥,尤其是不死藥中的神品,煉就“三元九炁玄丹”;
二是用特殊功法逐步煉化土行珍寶,如五色土、五色石,五星之精、九天息壤之屬,以“土德運竅、地母承負”之術孕育新竅。
隻是心有九竅,那已是古之神聖方可擁有的至高體質之一,又豈能輕易破開屏障?
心竅少於五者,尚有後天成功開辟的傳說,五竅以上,卻從來未有先例。
因種種緣由閉竅者,倒是大有人在。
永久性地封閉一個心竅,相比之下其實容易實現得多,“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轉變為七竅玲瓏心這等淩駕於億萬人之上的卓絕體質,亦算是絕大多數人易地而處、都可以接受的選擇。
隻是施夷光畢竟是初出茅廬、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少女,有著年輕人特有的倔強與夢想。
她並不甘心就這樣將自己的體質降格以求,更希望花上許多年嘗試,期望闖出一片新的天地——即便到頭來,極有可能一無所獲。
“‘渾我天地功’加諸於身的感受怎麼樣?”
趙青心中轉過這些信息,不禁感歎了番同伴的倔強,而後忽然間轉移了話題:“第一次適應得如何呢?還想再嘗試一回麼?”
“有種心神終於得到了解放的暢快感。”施夷光低低“嗯”了一聲,簡要表述道:“阿青,多謝你幫忙分擔了九成九的痛苦,但……”
“以我的修為境界,這就像是清風拂麵。”趙青微微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哪有讓人帶病辦事工作的道理?”
隻需承受1%不到的使用反噬,也算是彌補缺陷的特殊路線之一。
“……談到工作,我們先前討論的高代價收買加圖索高層的策略,是否真的要推行?”施夷光沉默半晌,忽然開口問道。
趙青微微挑眉:“你認為呢?”
施夷光指尖輕輕敲擊冰壁,發出清脆的聲響:“最成功的政變和權謀,往往是在吃飯和開會的時候完成的。”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們不如直接去羅馬,在加圖索家召開的董事會上,把他們的高層一網打儘。”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我不信他們背後還能站著另一位初代種。”
“有道理。不過……”趙青聞言,低笑一聲,目光重新投向壁籠深處,“在那之前,我們得先確認,風王到底還留了多少後手。”
她話音方落,遠處天際驟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爆鳴,如玻璃碎裂的脆響,又似某種龐然巨物掙脫束縛的咆哮。
兩人同時側首,隻見雲層深處,一道漆黑的裂隙正緩緩擴張,宛若天穹被利爪撕開了一道傷口。
風,回來了。
雪,忽然倒著飄了起來。
西南方的海天交界處,暗紫色雷暴終於突破屏障,在正常時間流裡劈落第一道貫通天地的閃電,轟鳴聲浩大無匹。
風王站在凝固的時空裡,看著自己西裝袖口正在倒退的褶皺——這是第三次了。前兩次死亡的劇痛還烙在神經末梢,像兩柄燒紅的鐵鉗夾住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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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笑起來,黃金瞳裡淌出熔岩般的血淚。
“原來死亡是這種滋味。”龍王抹去血淚,龍鱗從指尖蔓延到下頜,“那便讓你也嘗嘗。”
當時間重新流動時,他撕碎了優雅的偽裝。
三十米外,趙青肩頭的微型恒星正緩慢脈動脹縮。
冰晶符文在她周身流轉,像一群伺機而動的銀魚。而在她視線死角,施夷光指尖的劍絲剛剛繃直——這個瞬間,本該是風之王突襲弱小、圍點打援的最佳時機。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去看施夷光,而是選擇直麵那輪危險的太陽。
當時間之河逆流回最初的戰局,龍王舒展的翼尖微調了半寸角度——這次莫名多了個缺口的黑曜石刃,鋒芒直指趙青眉心。
“王權!”
風之王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壓下。
不是言靈吟唱,而是律令宣告。
不同於混血種施展的弱化版本,初代種的王權領域如同上帝之手直接改寫物理常數。
時間回溯賦予的因果變動條件,讓它跳動過釋放時的延遲,而被迅速吹脹的空間皺褶則令它的領域擴張立刻抵達極限,覆蓋了目標區域。
寺院廢墟所受的引力矢量驟然扭曲,無形的重壓如天傾西北,殘破不堪的地基瞬間下沉數尺,地磚碎塊在墜落途中突然加速,像炮彈般砸入岩層,激起的煙塵尚未擴散就被壓成扁平的熾烈光斑。
百倍重力如同看不見的枷鎖,與微型恒星本身的上千倍引力疊加,臻至數十萬g的境地,同心圓狀的潮汐波紋突然扭曲變形,化作漩渦狀的陷阱。
以趙青為中心,空氣在恐怖的壓力下液化成藍紫色粘稠漿體,因體積急劇收縮而升溫數千度,內裡不斷炸裂又被迅速撫平。
光線經過這片區域時發生詭異的虹色偏折,就像透過一塊正在融化的琉璃。
“喀嚓。”
趙青的身體隨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她的瞳孔深處倒映著正在重構的時空薄膜——哪怕清晰記得萬分之一秒後的勝利,卻不得不麵對此刻被重置的因果,承受初代種龍王最為暴裂瘋狂的清算報複。
可想到這裡,趙青卻忽然笑了。
隻因她的身形在引力降臨的下一瞬,開始了坍縮。
不是幻影,不是位移,而是真實的物理收縮。
她的軀體每一寸發出密集的玉磬清音,肌膚表麵流轉起七彩琉璃般的光澤,整個人在半微秒內縮小成了拇指大小的玲瓏形態,緊接著,倏地沒入恒星表麵沸騰的光海裡。
“愚蠢。”風之王冷笑。
他見過太多撲火的飛蛾,卻第一次見到主動跳進恒星的存在。
可這個念頭尚未完全展開,趙青卻已化作流光環繞恒星半周,完成了瞬息之間的變向——她並未選擇抵抗引力,反而像掠過太陽的彗星,借著引力彈弓效應轟然加速!
天地幽紛,忽明忽暗,疾電炸雷,交錯撼震。
因為體積極大程度地縮小,引潮力的撕裂破壞作用被降至最低,而更接近引力中心的她,反而獲得了新的機動性,在場上跳起了世間最華麗亦最危險的圓舞曲!
風王的刀斬空了——在他原本的計算中,趙青應當被引力場徹底壓製,卻沒想到她竟能反過來利用它,實現近乎瞬移般的突進!
“咻——!”
致密的空氣被劍遁切碎爆出錐形光霧。
縮小的趙青反而比先前更快,身後拖曳著電離的藍紫色尾跡,萬千冰晶符文如受召的螢火蟲群,向著她的掌心彙聚,飛快凝成一柄晶瑩剔透的小劍,孕育著洞穿幽冥、無物不斬的璀璨鋒芒。
“聰明,可惜還不夠。”龍王的冷笑未曾收斂,儘管對手看似超出了他的預估,可終究局限於“技”的範疇,尚未進窺至“道”的領域,再怎麼擅長戰鬥,也無法對抗真正的降維打擊。
隻見風之王雙手突然爆響,指節變幻的姿勢宛如蓮花綻放,龍血紛揚著飛舞組合成了古老的樹形符號,而後,整片戰場空間發出玻璃器皿摩擦的尖嘯,倏然構築出了一段無限循環的虛空回廊。
下一瞬,趙青衝刺的軌跡詭異地首尾相接。那道絢麗虹光如同被孩童惡意擰轉的麥比烏斯環,反複顛倒逆轉,她所有前行的方向都被定義,指向同一個終點——對方早已等候多時的絕殺之局。
“太古權限因陀羅之怒。”
天空與風之王神色平靜地望著渺小如蟻的敵人,周身卻開始放射聖潔無瑕,明澈透亮的純粹白光,仿佛化作了光明的本源,聖潔的不容沾染任何的雜質,瞳孔亦轉化為了熾電般的白色。
天地驟暗,卻有白紫色的雷霆流光凝聚在了他彈動的指尖,不僅積蓄著數十億伏的駭人電壓,更是演化出了光子們的墳場——真空介電常數暴跌,這些基本粒子獲得了必將燃儘壽命的靜質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