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不可以這樣想,皇朝由盛轉衰,其實是盛世之下百姓需求逐漸由生存與安全轉移到安全、社交、尊重,而朝廷還抱著百姓隻要餓不死就不會亂的舊想法。畢竟前人都是吃苦過來的,憑什麼後人不吃苦呢。從而導致施政與需求錯配,皇室與朝廷不能達成百姓的需求,百姓自然更多流入士紳權宦之家。”
“天下明明有財,而朝廷不得其力,最終在朝廷內鬥提防中走向崩潰。朝廷不得其力,必然加稅。加稅,百姓愈加流向士紳權宦之家。而後朝廷不得已動用酷吏,打擊小士紳,從而導致大權宦進一步做大,基層更加破敗。百姓不僅安全、社交、尊重無法保障,就連生存也不可得。”
茅坤在聽完後一下子把皇朝由盛轉衰的邏輯推演一遍,說了出來。頓時,在坐的都頗為佩服。
“好,大抵如此。如果遇上外地入寇,則進一步加速崩潰,來,為順甫兄的精彩推理乾一杯。”
這一瓶酒不多,這會兒就剩最後一杯了。
“其實,是不是還有一種解法,那就是鎖死社會的發展,隻要讓百姓持續掙紮在生存需求下,就不會有更多的想法了。是也不是?”徐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隻是剛喝完酒就問了這麼一句。
“如果沒有外敵,或許是可以的。如果大明的百姓沒見識過杭州的種種燈紅酒綠或許是可以的。”高翰文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到。
這個想法果然傳統儒生第一時間就能想到。就像後世東邊的白頭山大胖子家一樣。隻要朝廷控製了糧食,百姓越饑餓越忠誠。這裡必須第一時間否定掉這個想法,否則,大明要是依樣畫葫蘆,說不定真的得成了曆史的罪人。
“明白的,明白的”
徐渭連忙回應,生怕高翰文急了起來。似乎也知道這個話題不適合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