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才開場不到半個時辰,就輪到我這個老頭來說話了”吳承恩扶了扶自己座位前麵桌上的名牌,繼續說道。
“前麵三位都很強,我自愧不如,就不參與他們的神仙打架了。我是吳承恩,編撰《西遊記》的那位。剛剛李老說的倒不像是儒學,其實跟道家承負的思想更接近一點。高老師的學生李執前段時間還說過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也是承負的體現。我們寫話本有時候真的不是一朝一代的事,而更可能是寫儘天下事。因而無論拜不拜孔聖,都應當遵守這個要求。這應該是我們話本人的一個自覺操守。”
說我吳承恩向觀眾席鞠了一躬。
“回到我自己身上。前段時間,於謙,郭小子開始暗黑解讀西遊記,導致我收到好多罵聲。”
“什麼吃人長生之謎,什麼蟠桃丟失與否,什麼玉帝老君如來矛盾等等,什麼嘴裡三教平等其實卻興佛滅道,甚至還有支出天竺靈山都沒了,佛門不可能那麼強,那麼強還能保護不了老巢?從好勇鬥狠到厚黑圓滑啟示錄?”
“一開始,我是有些生氣的。我明明是按照修行,道門的修行與人生的修行來增減編撰的。”
“但後來,我記得我去問高老師,他回複我了一句“其餘不論,有一處明顯錯誤,那就是按照太宗後期西域開疆的速度,師徒四人回大唐時,兩界關早就不是大唐邊境了,當年高昌國都歸了大唐。怕是過了荊棘嶺甚至獅駝城就該是大唐或者大唐藩屬的邊境了”
“我當時完全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個視角。從那以後我才明白,文字從寫下那一刻起,就不再屬於作者,而是屬於看到它的人。”
“所以這些人的理解也沒什麼問題。可笑我以三教合一、仁義去編撰西遊故事,但唐僧取經14年,足以讓大唐拓地萬裡了。這可不是三教合一,仁義儒學該乾的事情。最詭異的是太宗皇帝乾得還不錯。至少貞觀年間大唐境內的百姓相對於前隋,相對於周邊突厥都過得不錯。至少我們儒學的史書是讚揚的。沒有三教合一,沒有高揚仁義,卻達到了儒學盛世的目標。這是事實。所以,才顯得以三教合一,仁義強行去雜糅西遊故事的我這個作者才是最大的陰謀源頭,彆人在我這個陰謀的基礎上反向陰謀不也很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