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路易二十一壓住火氣說道：“好吧，授信額度的事情就這樣了，說說抵押的事情吧。你這是抵押嗎？你這分明就是買斷，直接買斷了還找我要利息？你怎麼想的？”
“你不可能在這個價位將他們賣出去。”蘭德爾·加門特一臉坦誠，“如果去新印度公司購買，他們三個的確值得這個價錢，但賣出卻不可能也是這個價格。大家都是知道的。新印度公司賣奴隸價格不便宜，但他們的收購價卻真的很便宜。私下交易區價格高一點兒，但你隻有三個三級的內務型奴隸，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在私下交易區都是不容易出手的，而且那裡每一次進入都需要門票，即使協會內部人員，就算你立刻趕過去，最多也是六折的內部票而已，不可能免票的。多去幾次才賣掉的話，恐怕都不夠給門票錢的。你如果賣給新印度公司，得到的恐怕沒有我這裡三分之一多。即使算上利息，也還是比直接賣給新印度公司要高，而且你細看的話就會明白，我真的是為你著想。你看，索引第七部分，我為你做了靈活還貸設計，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一共五個時限，還的越早利息越少。你也不用再想著私下交易區，即使你托彆人幫你代銷，每周一次的交易聚會，你覺得半年內有可能賣出去你那三個奴隸嗎？而如果你跟我完成了這筆貸款，去新印度公司那邊買上幾個外勤類型的奴隸，出去冒冒險，運氣好，也許要不了一個月，你就能夠大翻身了。”
路易二十一低下了頭，雖然他未必聽說過‘人在矮牆下不得不低頭’這樣的至理名言，但他很清楚，跟這群在喪屍危機中還繼續放債業務的吸血鬼手裡是不可能占到便宜的，而他又沒有彆的路可走，也隻能硬著頭皮接受下來。
心一橫，直接簽字，路易二十一都沒有翻看一遍詳細條文。
蘭德爾·加門特這幫放高利貸的，雖然被稱為吸血鬼，但在做事上還是有原則講規矩的，從未有他們在具體條文上做手腳的訊息傳揚開來，所以路易二十一選擇相信他們的口碑，畢竟他現在是真的急著趕時間。
路易二十一要做的，跟蘭德爾·加門特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路易二十一的翻身計劃正是這樣的，他必須趕緊去新印度公司買外勤類的奴隸，並去冒險，以求翻身。
簽了字，按了手印，拿上蘭德爾·加門特準備好了的支票，路易二十一立刻起身，小跑著衝向通道。
新印度公司的辦公區也在協會裡，但離這裡卻有點兒遠。
新印度公司很大，是一個超級巨無霸，比古老的東印度公司和西印度公司加起來還要大。
樂霖又拿出了手機，對照了一下，發現路易二十一，一路向西南，正跑在國家圖書館的下方。
“嗨，倒黴鬼。”一個跟路易二十一交錯而過的小夥子回頭叫喊，“你就這麼急著到地獄去，要跟你的夥計們回合嗎？”
路易二十一咬著牙，沒有回頭。他惱怒，但他更心驚不已，才十幾分鐘而已，自己手下九名外勤奴隸全軍覆沒的消息居然就在協會裡傳播開了。他意識到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要快。
新印度公司就在國家圖書館的地下，不過，路易二十一要去的是新印度公司下屬的一個小部門——內部交易部，這是專門麵相公司內部成員的，協會職責部門成員也享受同等待遇，這是一項很重要的福利待遇。
內部交易部靠近皇宮，在國家圖書館與皇宮花園之間，當然是在地下近百米的地方，比地鐵還深。
而皇宮地下則是之前提到的私下交易場，這裡隻有在周日的夜裡才舉辦交易聚會，卻是全協會最熱鬨的時刻，包括美洲和澳洲都會有不少成員來參與交易。
路易二十一衝進內部交易部們的瞬間，居然有熱烈的掌聲想了起來，而同時響起的還有噓聲。
隻是，這些對路易二十一都不重要，他全然不理會，直撲奴隸交易區，對坐在哪裡的專員喊道：“我要三級奴隸，外勤型的，有什麼推薦。”
“你個倒黴蛋兒，跑那麼快乾什麼？”內部奴隸交易專員怒氣衝衝地對路易二十一咆哮，“再對我喊叫一聲，我就揍你揍得你說不出話來。”
路易二十一陪笑道：“嘿，夥計，我不是對你吼叫，隻是太著急了。我可是急急忙忙，一路用最快速度跑過來的。”
“所以你是倒黴蛋兒。”內部奴隸交易專員指著路易二十一的鼻子罵道，“著急你個鬼呀！你要是慢兩分鐘，對，就是兩分鐘，你能得到一堆奴隸的資料，儘情挑選。可現在，你跑得太快了，將那些資料都吹飛了，剩下的就隻有，嗯，我看看，幾個二級的特殊類奴隸，戰鬥肯定是不合適的，但做工程不錯，你可以買下他們，然後帶著他們去修鐵路。”
路易二十一有點兒懵，下意識地重複道：“修，修鐵路。”
“是的，鐵路。”內部奴隸交易專員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公司正在抓緊修建從倫敦到科倫坡的鐵路，正需要人手，你去正合適。”
這時候，一個矮胖子湊了過來，插嘴道：“彆聽他的，他在坑你。”
路易二十一轉過頭來，他好像見過這家夥，但沒有任何交往，而自己跑進門的時候就隻有這人鼓起了掌，其他人卻都在發出噓聲。
看到對方臉上的迷茫，矮胖子樂嗬嗬地解釋道：“他坑你是因為你害他輸錢了。我們打了個賭，就在知道你倒黴的事情之後。我們賭你什麼時候能過來——大家都確定你肯定會來的，但對你需要多久到這裡有嚴重的分歧，於是賭了一點小錢錢。”
“哪裡是小錢錢！”內部奴隸交易專員氣哼哼地反駁，“你贏走了我們所有人這個月的薪水。”
矮胖子沒有反駁，笑嗬嗬地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讓內部奴隸交易專員在賭約勝負頁麵上簽字確認。
內部奴隸交易專員雖然不樂意卻也沒有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