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金發消瘦的路易二十一怒氣衝衝地說：“雅各比娜，未必是我得罪了誰，更可能是有誰嫉妒我獲得了這個職位。”
穿著紅色晚禮服優雅的雅各比娜一臉認真地說：“毫無疑問，你的懷疑很有道理的樣子呢。以你手下那幫低能的奴隸，的確很難配得上你現在的職位。據我所知，對你不服氣的人很多。現在，有不少人都在看你的笑話，甚至開香檳慶祝。”
善於追蹤的那個末世英雄垂頭退在一旁，顯然他不具備跟這兩位平等交流的權利。
路易二十一消瘦的臉猙獰扭曲，大有擇人而噬的意味。
“不要那麼生氣，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可以重頭再來。”雅各比娜不鹹不淡地安慰道，“你也隻能承認事實，你現在已經沒有足夠人手繼續履行你的職責了，你如今隻剩下了三個奴隸。”她的眼睛靈動地掃了一眼在顯示器跟前忙碌的三位，搖搖頭。“這三個還都不是出外勤的料。”
“我可以再買奴隸。”路易二十一大聲咆哮，“再買九個奴隸。”
雅各比娜睜大眼睛問：“你拿什麼付賬呢？”
路易二十一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吧了，這話戳中了他的痛楚，他謀這個職位本想著發一筆的，沒想到卻連連賠本，把自己的老底都賠乾淨了。
“承認吧，這個職位並不適合你。”雅各比娜繼續勸說，“彆人能在這個職位上賺取驚人的利潤，可不代表你也能。或許，在彆的領域，你能有好運氣。希望你能找到更適合你的職位或者行當，不過，你首先得想辦法再搜羅些人手才行。哪怕十二個名額沒辦法一時間滿員，至少你也得有幾個幫你跑外勤的才行。”
“謝謝你，雅各比娜·布羅肯肖。不過，我也知道，你未必是什麼好心，你就是想儘快將我轟走。”路易二十一憤憤不平地對優雅的女人抱怨了兩句，然後對善於追蹤的末世英雄一揮手，像攆一隻狗一樣將他轟走，然後轉頭，對著自己剩下的三個奴隸吆喝道：“一號二號收拾東西，三號打一份辭職報告發出去。”然後轉回頭，麵對著雅各比娜·布羅肯肖，“我不在這裡惹某些人心煩，我馬上就走。”
雅各比娜·布羅肯肖溫和地說：“站在我的立場上，絕對不會驅趕你，即使以後，無論過多久，我都歡迎你回歸。可你要知道，即使是在慵懶的巴黎，但咱們協會的效率卻一向很高的。你這個職位又那麼惹眼，競爭者眾多……總之，我不希望你跟繼任者或者彆的什麼人在這裡發生摩擦。我不願被牽連。維護這裡是我的職責，我必須恪儘職守。雖然我這個職位很無趣，可同樣競爭激烈。嗨，在協會裡，又有哪個職位沒有幾雙眼睛盯著呢？”
路易二十一冷哼了一聲。
“路易，抓緊時間。”妝容精致舉止優雅的雅各比娜·布羅肯肖，身體湊向路易二十一身側，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你現在還有職位在身，還是能享受協會內部福利。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恐怕不僅要交門票錢，所有交易都還得交稅。你得抓緊了，新的任命一下來，你在協會的內部代碼就會被注銷了。”
路易二十一點了點頭，立刻邁步向幽暗的通道內部快速走去。
通道漫長，他大概走了三百米才停下來，而漫長的通道還在繼續延伸，似乎沒有終點。
右轉，在一扇與其他門扇毫無區彆的凹凸實木門前，路易二十一站定，敲了敲門。
門輕輕打開，一位帶著假發的老人打開門，微微鞠躬，後退兩步，等路易二十一進去之後，又將門關上。
樂霖的視點已經先一步進屋，定位在兩件古董實木家具之間陰暗縫隙中，視覺帶動著聽覺神經，一起進行窺探。
五官是相互聯通的，視神經跟聽覺神經關係緊密，但跟嗅覺神經更親近，隻是樂霖一貫嗅覺神經不敏感，但聽覺神經和視覺神經的配合卻很默契。
路易二十一剛走進去，立刻就有一個年輕的黑發歐洲人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道：“嗨，路易二十一，我也算著你應該過來了，就走出來等你。”
“沒必要幸災樂禍吧，蘭德爾·加門特，誰都可能掉進河裡。”路易二十一惱火地鼓動著自己的咬肌。
年輕的蘭德爾·加門特依舊滿臉微笑熱情洋溢，一邊引導著路易二十一往前走，一邊解釋：“哈，我的朋友，很顯然，你誤會我的好意了。我是向你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要將你從河裡拉上來。我知道，你時間有限。為了給你節約時間，一聽到那不幸的消息，我立刻就行動了起來，在你到來之前，已經將所有需要計算的都算清楚，該辦的都辦好了，隻能你簽字就行了。”
二人走進一個大廳，如果不是那麼多柱子，感覺就像是一個廣場。
蘭德爾·加門特將路易二十一引導到一個角落，在一張很長很長典型銀行業老古董的長凳上坐下來，打了個響指。
立刻，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而來，將一摞文件遞給蘭德爾·加門特。
蘭德爾·加門特轉手將文件遞給路易二十一，並指點道：“你隻需要在第一頁和最後一頁簽個字就行。所有一切我都替你辦好了，而且為你爭取到了最大的優惠。”
在路易二十一接過文件之後，蘭德爾·加門特手裡變魔術一樣出現了一隻鵝毛筆，並鄭重地遞了過去。
“不可能！”隻看了第一頁的文件索引一眼，路易二十一就跳了起來。“太過分了！貸款金額不足我信譽度的十分之一，卻要我僅剩的三個奴隸作為抵押，而且是完全抵押，這相當於我將那三個奴隸賣給了你們！如果這樣，我還不如直接去新印度公司直接做交易呢。”
蘭德爾·加門特一臉被冤枉的表情，辯解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去找彆人好了。出事前你的信譽度當然比出事後高十倍，現在肯定更低了，如果不是我動作快，你的授信額度恐怕連這的一半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