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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彆衝動。”顧然趕緊踉蹌著走過去,防止蘇晴胡來。
蘇晴攙扶住他,給了他一個白眼,覺得他輕視自己,她是會胡來的人嗎?
或者,是在提醒顧然,你才不要胡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那個人,情況有點不對。”陳珂望著全身眼睛的女人。
每一個眼珠都是活的,滴溜溜亂轉,四處窺探。
何止是情況不對,簡直讓人恐懼。
“怎麼是眼睛,如果都是鼻子,我就收下她了。”嚴寒香感到失望。
看來讓人恐懼這點,是因人而異的。
“救一下胡茜吧。”蘇晴對莊靜說。
她不在乎病人是被自己治好的,還是被顧然的黑龍夢治好的,隻要治好了就行。
她既不會嫉妒黑龍夢,也不會因為黑龍夢心生懶惰,做守株待兔之事,自己該做的,全部做。
甚至稍微帶點競爭心理地做得更好。
“小然。”莊靜說。
顧然點頭,又對蘇晴她們說:“待會兒教室會消失,我們會站在桌椅上,一定小心,彆掉下去。”
“你自己小心,彆腿軟。”何傾顏不懷好意地打量他的腿。
“.我會趴著。”說完,顧然放開意誌。
什麼也沒發生。
“咦?”顧然集中精神,然後放開意誌。
“不對勁啊!”他很是費解。
有莊靜在,還有嚴寒香,他有什麼放不開的?
“你,不行了?”何傾顏問。
“越是這麼說,他越會緊張。”蘇晴道。
“看來不是第一次了。”何傾顏點頭。
陳珂笑著看向顧然。
就像氣壓會平衡一樣,當教室內的恐怖程度升高之後,顧然覺得教室外也沒那麼恐怖了。
“我給你加點油?”何傾顏笑著。
她抱著雙臂,頗有節奏地扭腰擺臀,黑色校裙飛舞。
兩條腿雪白,長得驚心動魄;
胸部豐滿,有種避無可避的壓迫感。
怎麼變成低俗女團了?一點女高中生的校園氣都沒有,這能加什麼油?
三次淺淺地扭腰之後,她忽然用力,裙擺完全飛起,安全褲都能看見。
女團好啊,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
算了,這種歌不能亂用的。
顧然打住自己緩解緊張的胡思亂想,就算如此,教室依然存在,沒有放開。
“或許和進入教室的方式不同。”莊靜沉吟。
上次是做夢進來的,這次.算偷渡?
“直接翻窗?”何傾顏停下扭腰。
顧然還略感遺憾,以前他瞧不起跳舞,覺得這有什麼意思,現在對跳舞感興趣了。
“可是翻窗出去,又要站在哪裡?”蘇晴問。
陳珂提議:“我試試【場景漫畫家】,看能不能直接進入車廂?”
“沒用。”顧然說,“在教室裡不能使用心力。”
陳珂還沒來得及嘗試,何傾顏搶先開口:“真的誒,那你不是可以對我們為所欲為了?連我媽和靜姨”
嚴寒香看過去。
何傾顏便明白,心力和力氣,都不是決定上下級的關鍵。
“而且,那節車廂,”顧然看向窗外的車廂,彷佛列車瓦解的第一瞬間,又像宇宙塵埃構成的畫,“還是不要上去的好。”
“很危險?”蘇晴問。
“你不覺得危險嗎?”顧然覺得她這麼問才奇怪。
“很奇特,但也沒特彆的感覺,反而是全身是眼睛的女人很危險。”蘇晴道。
“可能是我膽小了。”顧然說。
到底是因為膽小,還是特殊天賦,眾人無法肯定。
“已經來了,不能就這麼放棄,我變成天空龍,當你們的‘船’。”顧然道。
“你還能堅持多久?”何傾顏問。
“不動的話,兩三分鐘沒問題。”顧然說。
“回去多吃點枸杞。”
他又不是虛!
吃人參還差不多。
既然看見病人,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莊靜與嚴寒香一直在觀察全身是眼睛的女人,對於顧然他們的提議默許了。
顧然站在窗沿上,心跳加速。
彷佛往下一跳,就是從宇宙飛船進入太空,身上還沒有繩子,哪怕有再大的力氣,也隻能絕望的與飛船越來越遠。
他往下一跳。
教室內的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跳下去的是人,飛上來的是一條龍。
蛇形龍將腦袋遞到窗邊。
“我去吧。”嚴寒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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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所有人都上,不需要,也浪費時間。
而莊靜與嚴寒香必須留一個,防止有意外發生,所以隻能去她們中的一個。
至於為什麼不讓顧然吃下嚴寒香,則是因為嚴寒香自己的怪獸,還是她自己操控得更熟練。
“小心。”莊靜叮囑,但沒太放在心上。
上次遇到一群野生怪獸,她隻靠【女王】就能輕鬆拿下兩隻,嚴寒香雖然不如她,但畢竟也是心理學大師。
嚴寒香身手矯健如運動少女,踩著凳子上了窗,又輕輕跳到龍頭上。
天空龍龍軀蜿蜒,在黑暗中飛騰,但可以看出乏力感。
“香姨,情況不對,有點逆風的感覺,我大概隻能堅持一兩分鐘!”顧然說。
“比奧特曼還要短?”嚴寒香笑道,語氣裡沒有半點擔心。
天空龍緩緩靠近列車,像是要逼停對方似的。
當兩者距離進入攻擊範圍內,嚴寒香召喚出【心牆】。
她現在的心力隻有平時的三分之一,再加上顧然時間短,所以全力出手,速戰速決。
一尊精美的香爐,掙脫牆壁似的,從【心牆】中浮現出來。
淡紅色的煙霧繚繞。
嚴寒香抬手,對著煙霧一抓,一支梅花出現在她纖白的手中。
梅花絢爛,像二月剛從枝頭上折下來的,還帶著寒氣。
嚴寒香抓著梅花,使劍似的,對著列車一揮。
整節列車一分為二,裂口長出許許多多的梅花枝條,少許花瓣落下來,唯美動人。
“顧然!”
不用嚴寒香說,顧然已經撲上去,抓住有胡茜的半截車廂。
“小心!”教室方向,傳來蘇晴她們的大喊。
顧然下意識看向另外半截車廂,開滿梅花的斷口,全身眼睛的女人站在那裡。
可她什麼也沒做,隻是看著。
突然,顧然看到了頭頂的畫麵,嚴寒香身穿秋季單薄毛衣、及膝裙,外麵是休閒西裝,光彩照人,又優雅乾練。
顧然能看見她的裙底。
怎麼回事?
嚴寒香低下頭,與他對視,抬起手裡的梅花枝,直接插進他的眼睛裡。
“啊!”天空龍疼得整個身體都痙攣。
就算如此,身體也沒有任何大的動作,使勁維持當前的姿態,不像是被刺了眼睛,更像是被電僵了。
“彆看,走!”嚴寒香低聲道。
顧然忍著劇痛,抱住半截車廂,轉身遊向教室。
嚴寒香沒有回頭,對著身後一揮。
載有眼女的半截列車再次一分為二,斷麵梅花怒放,美得迷人。
眼女跌跌撞撞,隨後摔倒在四分之一的列車中。
天空龍到了窗邊,嚴寒香率先跳進教室,眾人則伸手,將胡茜垃拉進去。
天空龍四散崩解,比起主動散開,更像是維持不住。
顧然背對窗外,靠在窗邊,一臉痛苦地捂著頭頂。
蘇晴立馬攙住他,他正站不穩似的滑落,要坐在地上。
陳珂也在另一側扶住他。
“彆擋著,手拿開,讓我媽和靜姨看看。”何傾顏去拉顧然的手。
手拉開,黑發間有一絲血色,她呼吸慌亂,心跳得很厲害,根本沒多想,伸手撥開頭發。
很快臉上出現疑惑,頭發沒有傷口。
“不用緊張,沒事。”嚴寒香笑道,她低頭看向手裡的梅花枝,不受她控製地變成香霧,散在空中。
“在教室裡不能使用心力,不然提燈一照,他就不疼了。”莊靜也安慰。
“怎麼樣?”蘇晴問顧然。
“眼睛,好痛!”顧然顫抖著,再次捂住頭頂,還一副不敢觸碰傷口的姿態。
眼睛被戳瞎的痛苦,多少人體會過?
他是生生挨了一次。
蘇晴、何傾顏、陳珂都有些莫名,說眼睛好痛,卻捂著後腦勺。
“我替你吹吹。呼!呼!”何傾顏再次扒開顧然的手,對著他的頭皮吹氣。
“看出來了嗎?”嚴寒香對莊靜道。
莊靜點頭。
“看出什麼了?”蘇晴以為和顧然受傷有關。
“那雙鞋,還有那些眼睛,是怪獸,不過是寄生型,隻有胡茜在,那雙鞋才能存在;隻有那個女人在,那些眼睛才能在。”莊靜解釋。
“莊靜老師,顧然剛才怎麼了?是被汙染了嗎?”陳珂不禁問。
有莊靜、嚴寒香在,她很少主動說話,這時候也忍不住。
“嗯。”莊靜說,“回去之後,估計會有一點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蘇晴忍不住問。
莊靜回憶上次,被【手蛤蟆】襲擊後,顧然變得喜歡手。
那麼這次,被全身眼睛的女人襲擊,雖然被嚴寒香立馬治好,會有什麼後遺症呢?
“我也無法肯定。”她說。
猜測是有,但無法驗證,說了也沒有意義。
“你放心。”她又笑著安慰自己女兒,“最久一個星期,後遺症自己就會消失,何況還有我們。”
有莊靜的保證——主要是以莊靜對顧然的看重都不擔心,蘇晴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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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才想起胡茜。
胡茜蜷縮在教室角落,像是地震中來不及跑出去的女.不是女高中生,更像女老師。
就這一會兒,胡茜的身體年齡也小了四五歲,嫩了不少。
這也證明,這四五年,她老了許多。
“胡茜怎麼辦?”蘇晴問。
“這裡是教室,如果是在彆的地方,在篝火邊取取暖就好。”莊靜說。
“那我抱著她可以嗎?”蘇晴又問。
莊靜看了自己女兒一眼。
當然可以。
人有渴望肌膚溫度的本能,擁抱天然有溫暖人心的力量。
但擁抱一個全身冰冷的人,自己就會失去體溫,去抱一個精神病人,就會有被傷到的危險。
莊靜是大師,放在古代,就算不如佛祖那般明心見性,也已經達到極高的精神境界,所以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並且不會因此遲疑猶豫。
“靠你一個人,和臥冰求鯉有什麼不同?”她否決了蘇晴的提議。
說完,她又安慰蘇晴:“胡茜現在在教室裡,下次來,就算什麼也不做,她自己也會好,何況我們下次來,就能帶她出去,用篝火治好她。”
“顧然現在支撐不住,不然當場就能治好。”嚴寒香說。
蘇晴可不會讓顧然強撐。
現在有後遺症,她已經心疼得要死。
不僅是私情,公事公辦這事也很清楚:胡茜是病人,不可能為了救一個病人,讓醫生也生病。
“我有點支持不住了。”顧然的聲音虛弱。
“回去吧。”莊靜道。
◇
顧然醒過來,感覺頭頂彷佛還有風在吹,不對,是有人對著那裡吹氣。
他心裡一陣冷汗,以為見了鬼。
稍微清醒,才冷靜下來,這裡是院長辦公室的靜室!
“顧然!”何傾顏精力充沛地呼喚。
顧然隻覺得煩躁。
提不起精神,全身上下都沒勁,所有熱鬨都是吵鬨,好想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
莊靜與嚴寒香檢查了一下,除了沒什麼精神,沒看出問題。
“你就在這裡休息,下午不用去了。”莊靜說。
“算我請假,還是”
“不算請假,帶薪休息。”莊靜笑道。
顧然心滿意足,最後一件心事也放下了。
他其實也不在乎自己能掙多少錢,隻要能一分不落地把工資拿到手。
確認沒事,眾人都出去了,讓她好好休息。
顧然一時間半會兒睡不著,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繼續做夢,還是累得睡覺的力氣都沒了。
快要睡著時,靜室門又被打開。
“還沒睡?”嚴寒香拿著香走進來。
“有點失眠。”顧然沒有起身。
“正好。”嚴寒香把香放在床頭,“這香能安神助眠,睡一覺保證你生龍活虎你在做什麼?”
嚴寒香回過頭,發現剛才還躺在地鋪上半死不活的顧然,正爬在自己身後,偷窺她的裙底!
“我——”顧然愣了一下,然後全身一個哆嗦。
“我變.變態了?”語氣無比絕望。
“你本來就是變態。”嚴寒香沒好氣,“躺好,彆亂動,睡一覺就好。”
顧然將信將疑地躺回去。
嚴寒香幫他蓋好被子,輕拍他的臉:“好好睡。”
她站起身,留意到顧然的視線立馬瞄過來,先是胸部的南半球,然後是裙底。
顧然臉上還有驚悸之色,唯獨那雙眼睛活靈活現。
嚴寒香覺得好笑。
走出靜室,她把這事當成笑話和莊靜說了。
莊靜也好看地笑起來,說:“我大概猜到。”
“這樣讓他去療養樓,恐怕會被舉報。”
“堵不如疏,讓他先在辦公室偷看個夠。”莊靜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穿安全褲了嗎?”
“我整天在辦公室,人都見不到一個,穿衣服就不錯了。”嚴寒香道。
靜室內,顧然回味無窮,雙眼像是吃飽了似的緩緩閉上。
————
《私人日記》:十月二十一日,周三,靜海靜室
救了胡茜,暫時放在漂流教室。
漂流教室本身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隻有不能使用心力?
眼女太可憐了。
可憐歸可憐,是她自己的被害妄想,還是真的被偷窺,未經調查,不能隨意下結論。
最後,我又怎麼成變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