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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乳白色麵板正好顯現出來。
顧朝夕愣了一下,躺在床上沒有動。
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轉頭時,隻見裴宴的床上空蕩蕩的。
她抬手蓋住眼睛,聽見衛生間傳來的洗漱聲。
裴宴醒的比她要早一些。
歎了口氣,顧朝夕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的衣服堆著一些褶皺,她扯了扯衣擺,從床上下來。
裴宴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正蹲在房間的中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上去像是沒有靈魂的蘑菇。
他走過去,彎腰輕輕地拍了一下顧朝夕的腦袋。
“朝夕,你怎麼了?”
“裴宴,我肚子疼。”
她開口,憋著一股委屈,帶著濃濃的鼻音。
“怎麼哭了?”
意識到不對,他乾脆蹲了下來。
小姑娘臉色有些發白,眼眶紅紅的,眼裡蓄著淚,似乎下一秒就要決堤。
“唉。”
他抬手,很輕地抹去她眼角的淚,伸手將她續攬入懷。
“朝夕,這一切我們沒得選,不要內耗,也不要責怪自己,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蒼白,但是沒有辦法,他希望顧朝夕可以好好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憋屈,我覺得,就是”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埋頭在裴宴的肩上,閉眼時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淌。
哪怕已經經曆過兩個位麵,也看見有人從自己眼前消失,可她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的心不是鐵打的。
她埋著頭,睜開眼睛,睫毛上都沾著淚。
視線有些模糊,顧朝夕抬手擦了擦眼睛。
“裴宴,我就是想哭一下,我沒彆的意思。”
她解釋著,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矯情,忍不住低著頭紅了臉。
裴宴輕扯了一下嘴角,拍著她的背。
“我知道,我都知道,沒事的。”
他又何嘗沒有像顧朝夕這樣迷茫過呢,可是悲痛改變不了什麼,他現在唯有深入裡世界,找到裡世界的秘密,或許才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等她平複了情緒,洗漱完,兩人這才出了宿舍。
這學校倒是有一點好的,沒有早課。
“微微。”
才走出宿舍,就看見正好從樓梯拐下來的秦微。
她的表情看上去不怎麼好,眉頭蹙著。
聽到顧朝夕喊她的聲音,她抬眼瞧去,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勉強牽起一個笑來。
“小可愛。”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顧朝夕上去,很輕地抱了抱她,算是安慰。
周子言跟在她身後下樓,看上去格外的疲憊。
注意到裴宴看過來的目光,周子言朝著他苦笑了一下。
“沈堯他們呢?”
“還在洗漱。”
秦微從顧朝夕懷裡出來,看向裴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堯和沈希倒是沒事,隻是幻象裡受的傷,疼痛延展到現實,讓沈希有些受不了。
說罷,幾人的目光都朝著211房間的方向看過去。
房門緊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從裡麵出來。
“會不會?”
秦微聲音很輕,話隻說了一半就閉了嘴。
然而大家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幾人朝著211房間走去,停在門口的走廊。
顧朝夕轉了身趴在陽台上,外麵陽光從樹葉間穿透來,幾縷光線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點點斑駁。
她隻是聽著身後的動靜。
裴宴伸手敲了門,裡麵靜悄悄的。
她朝著一側看去,樹上有一個鳥窩,不過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鳥兒進去居住了。
房間裡的聲音很細微,好像有人從床上翻身下來。
落在地上走路的腳步是拖著的,大概用儘了身上的力氣。
房門被人緩緩從裡麵拉開,外麵的一絲光亮打進去,照在一隻被頭發遮住一半的眼睛上。
“陳辰。”
秦微一聲輕微的呼喚,大家已經心知肚明。
羅海在昨晚的幻象裡,沒能出來。
顧朝夕偏頭,弓了腰,手指輕輕點了點下巴。
她想,羅海出不來的最大原因,就是忘記了校訓吧。
但凡能記得校訓,都能知道,夜晚就寢時間,是不可以隨意出宿舍的。
掩下眸子,顧朝夕起了身。
陳辰已經完全把房間門給拉開了,整個人有些脫力地靠著門框。
“早上好。”
他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側頭朝著屋內瞧去。
原本昏暗的房間因為房門的打開,現在已經可以看清裡麵的布置。
羅海的床上,被褥被掀開,床單上留下一些褶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周子言有些沉默地看了兩眼,轉身往樓梯間的方向走了兩步,靠在了陽台上。
眾人都沒說什麼。
陳辰低頭,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他抬手按在左肩上,看上去有些難受。
“死在這裡,連屍首都沒有嗎?”
短暫的沉默,秦微點了點頭。
“沒有,位麵從來不會留下。”
就連身份牌和戒指都隻是短暫的存在,他們沒辦法帶出位麵。
沈堯和沈希下來的時候,幾人已經下了一樓,坐在一樓的椅子上休息著。
見他們兩個人下來,裴宴才起了身。
“先去吃早餐吧,一會兒上午我們去二年一班看看他們的課表。”
“看課表是做什麼?”
沈希撇了一眼陳辰,轉而挪開視線。
她沒忘了沈堯和她說過的,注意陳辰。
現在羅海死了,雖然看上去和陳辰沒有什麼關係,可誰知道背地裡是什麼樣子呢?
“夜晚的鋼琴房裡會傳出鋼琴聲,去看看是誰做的。”
他解釋了一句,略帶心事地在前麵走著。
昨晚睡在宿舍,卻在午夜的鐘聲之後被拉入幻象。
也就是說,關於其他學校的詭異之處,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探究。
除非,他們晚上不睡覺,又或者說,不睡在宿舍。
裴宴扭頭,看向走在自己身邊的顧朝夕。
“今晚有什麼想法嗎?”
“不回宿舍。”
她抬眼,朝著裴宴看過去,見他露出一點零星的笑來。
算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也算是在猜他的心事。
裴宴問她的安排,無非就是這個。
得到自己想的答案,裴宴點了點頭。
“找點東西防身吧。”
沒有武器純靠肉搏,對他們來說可一點也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