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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出塞(合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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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出塞(合章)

烈日,複仇之穀。

一條狹長的山間小道,與白眉氏族的駐地相通,將閃地與複仇地聯係在一起。

交界的邊緣。

一個身穿華服的商人,放飛了手中的信鴉。

血之主出現在閃地東部的消息,將會借此傳向大陸的另一端,一隻飛往恒城,一隻飛往邊緣鎮。

天邊,隻餘兩個微微震顫的小黑點。

“路北遊出現在東方,這意味著什麼?”任林看著它們遠去,“原本我以為他是要與白眉氏族尋求結盟……現在看來,又並非如此。”

一旦他帶著那所謂的無名氏族,與巫馬·白眉正式接觸,這位族長就會知道獸災的真實情況、甚至包括沼澤地那邊發生的變故。

雖然,任林自信白眉氏族的立場不會動搖——對方現在的興盛,太依賴於自己所在的商人行會了。

一旦血之主逼迫過急。

任林甚至能借此將白眉氏族完全拉入他們的陣營。

但總歸,還是不安定要素。

任林也在檢討自己。

之前的反應太過激,輕易就失去了冷靜。

哪怕血之主真的來到了白眉氏族,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安排,更不太可能是專為了他們而來。

真正值得關注的。

是對方為什麼能夠從西部脫身。

在喙嘴獸災的影響下,還能如此瀟灑,恐怕隻有一個原因——

“他拋棄了整個閃地西部的部族,沒了這些累贅,自然能夠輕裝上陣。”任林目光一閃,“不愧是血之主。”

心腸之冷硬果敢。

哪怕任林早有預料,但當實際見證後,還是不由為之膽寒。

從這個角度說。

自己當初的失態,也情有可原。

畢竟對方實在是凶名在外。

其他人可以不知道。

但他們這些知曉內幕的行會高層,卻不能不服。

“事到如今,也隻能交給會長他們處理了……”任林心裡尋思,“我這邊,就等無麵回來,召集他圈定的長者期喙嘴獸。”

相關的報告。

他已經全部上呈。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的疏漏……

正當時,任林這麼想著。

一個密探從白眉氏族的方向趕來,滿臉急切的神情,來不及稟告就跑到他的身邊,飛速轉述著——

而胖商人原本已經安定下來的臉色,又一寸寸變化起來。

從驚詫,到怒不可遏。

“白眉氏族要組織壁外調查部隊……巫馬他哪裡來的人手?”

“而且,這有什麼意義嗎!”

這一次對付血之主,計劃的關鍵是封鎖消息,誤導白眉氏族,讓無麵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發育與發揮。

一旦白眉氏族放棄閉鎖。

那計劃就半途夭折了。

為此,無麵甚至需要隔三差五放一小群喙嘴獸過來衝擊河穀壁壘,讓守衛們意識到獸災還沒有結束。

從而時刻保持著緊張的狀態。

而在內部,按理說,經過任林暗地裡的遊說、引導和威懾,白眉氏族內部對繼續龜縮在壁壘中防禦,已經達成了共識。

哪怕巫馬作為族長。

也無法強行命令各派係去執行、在他們看來完全是“送死”的任務。

他現在應該已經無人可用了才對。

又是從哪裡……

“大人,是閃東其他部族的那些馴獸師。”密探提醒道。

任林一愣,恍然道:

“不愧是巫馬……”

這些人來自前來避難的各部族,來源紛亂複雜,至少到今天,還沒有歸屬於哪一個白眉氏族的內部派係。

他們,恰恰是巫馬目前可以利用的。

同時,還不會引起內部各大長老的反感。

用的又不是你的人。

根本沒有立場反對。

一直以來,巫馬執掌白眉氏族時,偏溫和的作風,竟是讓任林下意識忽視了——

不管怎麼說。

他都是整個閃地最大的流浪部族的領袖,他不獨斷不代表著沒有主見,更不代表著沒有手腕。

“可巫馬要怎麼說服他們……”

任林抱有最後一絲疑惑和希冀。

“是信號。”密探肯定道,“閃地西部傳過來的信號。”

他快速說完了探知到的結果。

“守衛們日夜不停,連續觀測了兩天,中途還間斷過一次,這才完整解讀了出來那些探照燈閃爍頻率代表的含義。”

“他們說:閃地西部,安全。”

任林手指一顫。

他的猜測,被全盤推翻了。

密探不知道,這消息意味著什麼……血之主不是放棄了閃西各部族,而是在解決了獸災,確保沒有留下後患之後,才動身前來的東部。

他沒有被無麵引去的喙嘴獸牽製。

而是解決了它們?

這某種意義上,比他直接拋下閃地西部,要來得更加恐怖。

而失去了後顧之憂,

毫無忌憚的血之主……

任林渾身如同有一道微小的電流流過,背脊寒意自然湧起。

“去,去找無麵!”

他對著剩餘的武士下令道。

哪怕他們現在出去,因為沒有馴獸師隨行,同樣有可能遭受喙嘴獸的襲擊,減員損耗嚴重。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自己必須立刻應對。

目前任林唯一慶幸的,反倒是那血之主沒有跟著避難者一同進入壁壘,這樣就不知道白眉氏族的反應。

想來對方當初不進來。

也是顧慮到白眉氏族的態度幽暗未明,貿然行動有可能是自陷虎穴,鷸蚌相爭之下,隻會是窺伺者得利。

而“血之主”路北遊,商人行會這邊已經搞到了對方的樣貌,於內部高層傳閱,任林也得到了一份。

那不同於一般通緝犯的抽象畫作。

而是真實的留影,來自古代的遺落技術,會長的珍藏——

一顆喪失邏輯功能,隻剩下攝像存儲記憶能力的,骨人頭顱。

任林在驚歎之時。

也將那讀取出來成像的血之主樣貌,牢記於心,如果路途上遇到絕對不會認錯。

因此,那日之後。

任林自己派人小心確認,可以肯定對方沒有偽裝身份,暗中潛入白眉氏族,那守衛報告的消息,也不是煙霧彈。

雖然隻是暫時的,但隻要血之主,還沒有和白眉氏族接觸。

一切就還來得及。

那麼,首要應該解決的。

就是那些此次代替族長巫馬執行任務的,眾多馴獸師們。

“他們有多少人?”任林問道。

“雖然許以了豐厚的利益,但巫馬並沒有強製要求所有人都參加……”密探回憶著,“最終決定外出的,大概占總數的一半。”

……

……

“醫生你居然不跟著我們一起出去,”新平抓住路夢的手,淚眼真摯,“這讓我很沒有底啊!”

他用力晃動著。

像是要把手都給搖下來一樣。

一邊的青榮實在看不下去。

上前分開兩人,說道:“新平,兵營裡也很需要他,而且外出危險,你既然這麼感激人家,該不會反過來想要致彆人於險地吧?”

他又轉向路夢:

“我尊重醫生你的選擇,我們白眉氏族也不會強人所難,而且就我個人而言,也希望你能待在安全的地方。”

“嗯。”

路夢微笑著點頭致謝。

“我這也沒有惡意嘛……”

見青榮發話,新平這才念念不舍地鬆開了手,訕訕道。

他隻是有些過於激動了。

也對於路夢沒有加入壁外調查的隊伍,感到有些意外。

按理說,日後如果要成為白眉氏族的一員。

這正是立功表忠心的好時機。

更彆提,族長巫馬還許諾了實質性的好處。

而以醫生的人緣。

在場的馴獸師,有大半或直接或間接地接受過他的幫助,外出的時候肯定會用心照拂,基本遇不到什麼危險。

可以說是白賺。

不過,既然醫生說不去,新平也可以理解,更沒有往貪生怕死的方向上去聯係。

在前來白眉氏族的路上。

他們遇到的危險,可比現在多多了。

有時候連各部族的勇士都嚇破了膽,偏偏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軍醫,沉靜自若,能從凶獸的口中搶救下傷員。

有一次,

避難的隊伍遭受喙嘴猩猩襲擊,這種生物已經擁有了初步的智慧,狡詐似人,讓大家防不勝防。

連許多馴獸師。

都被它們戲耍了一輪。

可又是這名軍醫,手持樹枝虛張聲勢,將一隻靠近臨時營地的喙嘴猩猩逼退——對方事後解釋說,這是因為野生動物往往會害怕比自己體型更大的生物,而當時的環境,喙嘴猩猩又很難分辨……

諸位終生和動物打交道的馴獸師,聽完之後……覺得很扯淡。

奈何人家就是做到了,甚至那喙嘴猩猩逃跑的時候,還擬人一般真的顯出恐懼的神情……哪怕這是運氣好,也足以說明他的膽識。

膽小怕事?

不存在的。

馴獸師們對他的敬佩是發自內心而全方位的,此刻對路夢的選擇,自然也是表示尊重。

而除了決定參與調查的馴獸師外。

還有諸多各部族殘餘下來的武裝力量,也一同外出護送。

青榮,則帶領著少數白眉氏族的私兵,作為總指揮領隊。

他雖然嘴上說著,希望路夢待在安全的地方。

可他自己,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參與行動。

甚至,青榮有可能是所有人中。

心裡最為激動與堅定的那個。

河穀壁壘的閘門,久違地再次開啟。

這一次,不是迎接外麵灰頭土臉、滿身傷痕,疲憊而來的避難者。

而是送出了精神飽滿、整裝待發的探索部隊。

吱呀一聲響。

軸承轉動。

路夢目送著他們離開。

看起來與城門上的守衛、各大部族的家屬親眷之類一同送彆的人,一模一樣。

隻是,在一個少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

鐵麵罩之下。

傳來了一道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微小卻又清晰。

“召集所有的狼騎兵。”

青年的唇齒開合。

琪可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停滯了一瞬,隨後低下頭去,像是避嫌,又像是應允。

青榮在隊伍的最前麵。

他回過頭來。

以他的距離,隻能看見原本高聳的河穀壁壘,變得仿佛越來越低矮,像是隨時都能夠翻越過去。

這麼一看,

似乎它也並沒有族人們想的那麼堅不可摧。

而青榮,真正想看的。

其實是那位軍醫的身影。

他記得,在臨行準備之前,對方說了一句話,簡簡單單,卻讓自己心頭巨震。

“我聽說了少族長的病情,”白發蒙麵的醫生如此說,“不知道可否引薦一下——我說不定,能治好他。”

那時,青榮呆滯在原地。

心中,隨之生起一股希望。

如果,姬海的病能夠治好的話——

可最後,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您的好意我代他心領了……但這件事,彆人恐怕無能為力。”

且不說,光是那天的發病症狀,自己過去聞所未聞。

就算對方的醫術高超。

那也是隻能治療生理病症。

少族長另外的“瘋病”,可完全不是同一個領域。

現在,青榮回頭。

已經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也不知是看不見,還是對方已經離開,繼續去兵營救治傷兵了。

但不管怎麼說。

就連在白眉氏族內部,姬海都已經被淡忘了許久;這邊醫生作為一個外人,青榮能從他口中,聽出對自己好友的關切之意。

他還是很感激的。

……

……

白眉氏族內,與一切喧鬨無關,無論日夜變幻,這一處帳篷總是籠罩在那抹昏黑之中,仿佛連時間都停滯了一般。

被綁縛在銅柱上的姬海。

依舊在通過驅使草原地鼠的方式,一方麵訓練自己的馴獸能力,一方麵也是在探察族內目前發生的情況。

雖然,得到的信息相當微弱和片麵,而且有時候往往還沒等他分析出個什麼,真正的局勢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否定之前的思路。

但他還是孜孜不倦。

一直這麼堅持下來。

姬海也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做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但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才更加放心不下。

微風拂動,掀起了帳中的塵埃。

姬海一驚。

他連忙驅散偷偷潛入帳中的老三、老五和小七……然後試探著問道:

“青榮,是你嗎……”

“還是……父親?”

帳篷外,午後的陽光正好,李嬤嬤坐在馬紮上半眯著眼睛打盹,頭時不時垂下。

兩個聾啞守衛,背對著簾門。

目光灼灼。

帳篷內,卻沒有傳出任何的回答。

悄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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