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教訓
門外很安靜，寬大的房間裡，許葵隻聽見自己驚慌失措的呼吸，還有頭發水滴往下落的聲音。
半響後理智回歸，臉上的血色全數褪儘。
協議初定。
不動感情、好聚好散、不糾纏、不告訴任何人。
被餘仲夜可能厭煩了自己這種情緒驅使，許葵方才說的幾乎把不能犯的全都犯了。
許葵往後退了半步，嘴巴開合半響，想說些什麼找補回來，卻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麼了。
洗手間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餘仲夜雙手插兜，唇邊叼了根煙。
眉眼被煙霧熏騰到什麼也看不見，越加顯得冷淡疏離，聲音也是，字字珠璣，全是冰涼：“還有呢。”
許葵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腮幫委屈的鼓了又鼓，半響後扁了下去，唇角下彎，拚命往下按壓控製不住的眼淚。
餘仲夜的聲音帶了些不耐煩：“還玩嗎？”
看許葵不哭了，一直在茫然，餘仲夜重複：“直播。”
許葵喃喃：“玩。”
餘仲夜……氣笑了，“再說一遍。”
話音落地，房鈴被按響。
餘仲夜叼著煙看了房門一眼，朝前一步拎起浴袍把她罩住：“老實待著。”
說罷要走，袖擺被拽住。手指很用力，粉紅的指尖成了青白色。
餘仲夜古井無波的掃了一眼，挑眉：“說。”
怨氣猶在。
許葵抿唇：“我……我剛才開玩笑的。”
餘仲夜咬了咬煙嘴：“哪句？”
“吃……吃小美姐醋的那一句，我……我很大度的，沒吃醋，沒動感情，沒糾纏。”
餘仲夜……有些想笑，但怨氣還是在，陰陽怪氣道：“我怎麼覺得不像，倒像是你違約了。”
看許葵眼淚又冒出來了，抬手想給她抹去。
門鈴驟然開始急促的響了起來。
餘仲夜朝前把浴袍後麵的帽子掀起來給她蓋上，往下按，“蹲下，彆吱聲。”
轉身又要走，褲腳再次給拽住。許葵穿著浴袍，仰著小臉：“我真的是開玩笑的，沒動感情，沒糾纏，沒吃醋……”
“待會再說。”餘仲夜抽走褲腳，轉身想走，看許葵眼淚往下又掉了一顆，回身把煙頭吐掉蹲下，雙手覆上她的臉，搓了搓比自來水還不值錢的眼淚。
半響後湊近吻了吻她的唇：“待會再跟你算賬。”
餘仲夜親完起身，把門鎖了。
套了件上衣開門看見小美，挑高眉，“你被打劫了？”
小美這會何止是狼狽，風衣上麵全是草屑，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隱約還有血跡。
小美捂著頭推開他：“彆提了，讓我逮到那個小東西，看我不弄死她。”
說著往裡走了幾步開始脫衣服：“我先洗個澡，待會咱倆再開始。”擰了兩下洗手間門把手沒擰開，皺眉看向餘仲夜：“裡麵有人。”
餘仲夜倚著牆壁懶散道：“有。”
正說著明顯看見門板上的那一小塊摩擦玻璃上出現個腦袋，估計在踮著腳的偷聽偷看。
餘仲夜翹了翹唇，點了根煙：“一起嗎？”
小美瞪大眼：“你再說一遍？”
餘家的兄弟沒幾個乾淨的，圈子裡的女孩大都在他們那吃過苦，相對的，都和餘仲夜這位專門給餘家兄弟善後的餘家二爺打過交道。
餘仲夜是個異類，不愛玩，冷淡話也少。
但風評非常好，因為出手大方，不對她們另眼相看，該送醫院的送醫院，想要什麼給買什麼，冷淡卻又溫柔。
小美圈子裡對餘仲夜有意思的不下於五個，好不容易和他搭上了，卻沒想到聽見這種形象碎一地的話。想再確定一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洗手間上麵的倒影，明白被耍了，餘仲夜不是這種人，不然不會這麼多年從來不沾女色，他這是借著她逗裡麵這人玩，不然滿眼的笑難不成是對著她。
小美氣的牙齒咬在一起咯嘣響，摸著口袋裡的銀行卡心軟了。
她也有自知之明，本來就是個配不上餘仲夜的。
想跟他睡一夜，也是高攀了。
餘仲夜該配個家世相近，清白的溫柔好姑娘。
不計較了，小美敲敲洗手間的門，隨意道：“裡麵的小妹妹，出來換我洗洗，咱們一起。”
餘仲夜把唇邊的煙捏在手邊，朝前一步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了條縫，餘仲夜挑眉看向漏出一雙紅通通眼睛的許葵：“不是想玩嗎？出來，我教你怎麼玩。”
說著把門又打開點。
手腕驟然被握住。
許葵胸膛急速起伏，半響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要。”
餘仲夜唇角翹了起來，看她哭的慘烈，接著教訓她，“為什麼不要，是你說的想玩。”
正說著，浴室門被小美一把推開。
“我說你個小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給我一板磚，是嫉妒餘先生要我不要你是吧！”小美蹦起來尖叫。
說完扒開後腦勺頭發湊到餘仲夜眼前：“你看看她給我砸的，我他媽在那個院子裡暈了三個小時，不是給侍應生發現，我得暈整整一夜！”
餘仲夜掃了眼小美的後腦勺，在左上腦，砸那輕則會暈，重則會腦震蕩。凝眉看了眼一直攥著他手臂的許葵，眼神躲閃，全是心虛。
餘仲夜把許葵擋後麵，拉開要撕人的小美：“我讓她砸的。”
小美目瞪口呆：“你這鍋擋的也太隨便了吧，拿我當傻子？”
餘仲夜掏煙給小美遞一根：“小孩子不懂事，彆和她計較。”
小美：“如果我遇到意外……”
“行了，待會我給你轉錢。”餘仲夜打斷。
小美怔愣良久，驀地掏出餘仲夜給她的卡扔在他身上：“錢錢錢！你以為我隻認錢嗎？”
瞪了眼許葵，“你給我等著！”
說完撿起地上的風衣走了。
餘仲夜看了眼被甩上的大門，目光移向許葵還緊緊攥住他手腕的手，聲音冷了幾個度：“鬆手。”
許葵鬆手。
餘仲夜走去沙發坐下，側臉看向原地站著的許葵，凝眉冷冰冰的訓斥：“是你砸得嗎？”
看她剛才的反應就知道是她砸的。
但餘仲夜要許葵親口承認。
打人這種事乖孩子不能也不該做，必須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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