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能忍受到半夜,周稚京倒是沒有預料到。
她跟著陳宗辭一塊過去。
還沒走近院子,就聽到撞門的聲音,還是男人哇哇的鬼叫聲。
這叫聲,在夜裡,還挺滲人。
院子裡亮了燈,屋內的人叫的越發淒慘,“有鬼!有鬼啊!救命!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陳宗辭抬了抬下巴,讓人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那冒牌貨就猛的衝了出來,人跟瘋了一樣,快速的往外跑。
幾個傭人和保鏢拉都拉不住他。
差一點就讓他瘋跑出去,這讓他在宅子裡亂跑,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兩個體形魁梧的保鏢,將他摁在地上,膝蓋頂住他的腰,他一下子就掙紮不動了。
等看清楚眼前的人,他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陳宗辭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陳宗辭原本沒把他這個人放在心上。畢竟隻是一個工具人,既然陳靖誠的計劃徹底失敗,那麼這些人也就都沒有什麼意義。他們的結果如何,陳宗辭也並沒有那麼在意。
更何況,他早就已經見過人性做惡的一麵,在弗森家族做事,什麼樣十惡不赦的人沒有見過?
見得太多,反而在陳家麵對那些醜陋人性時,反而不會有太多的感覺。
甚至連理由都懶得去追溯。
這世上有多少壞人,是本身就壞,沒有那麼多苦衷和被逼無奈,壞就是壞,沒有理由。
也不會因為有一個悲慘的理由,就能理所當然的壞。
沒有人會來為你的悲慘而買單。
男人看到陳宗辭,簡直比看到鬼還要恐怖。他連滾帶爬迅速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嘴裡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來遮擋自己的臉,是冒牌貨見到正主時候的心虛。
他用眼尾餘光偷偷的朝著陳宗辭看上一眼,他知道,陳宗辭肯定不會記得他。
就算他沒有整過容,陳宗辭也一定認不出他是誰。
人都已經達到這麼一個高度了,又怎麼還會記得他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小卡拉米。
更不會記得,他這個小卡拉米,因為他的出現,被頂替。
陳宗辭站在原地沒動,對上他遮遮掩掩的眼神,蔣聿提醒他這人背後應該還有陳靖誠的餘黨。
雖說已經翻不起水花,但是既然對方冒出頭來,還想搞事,那就直接斬草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現在他們也有孩子了,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對付不了大的,說不定就會對付小的。
陳宗辭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我?”
男人咽了口口水,沒有表態,垂下眼簾,眼珠子轉來轉去,大概是在做一個考量。
“你,你會相信我嗎?”
陳宗辭:“我既然問出口,自然會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我通過你,可以在短時間內一網打儘,但你應該也清楚,我不是非要用你。你可以從中耍花樣,但你要想好,你一旦耍花樣,你的下場就隻有一個。”
後麵的話,就不必說的那麼清楚了。
周稚京走到陳宗辭的身側,說:“我記得之前老管家的死被定論成意外,都沒有立案。距離他過世也沒多久,對死因存疑,應該還可以立案的吧?”
陳宗辭沒做聲。
但他不說話,反而讓對方更加的膽寒。
男人緊抿的唇,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低著頭,委屈的說:“我是無辜的呀,我也不是自願要來當你的替身,你看我這個樣子,有什麼能力能替你辦事?我隻會把事情搞砸。你看,他們讓我過來害周稚京,結果還沒進商城就被人摁住了。你現在要用我,把他們一網打儘,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也是個可憐的窮人,你們這些有錢人,能不能彆再玩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跪趴下來,將姿態擺的很低。
仿佛他真的非常無辜。
周稚京笑了下,說:“你要是真的沒用,他們安排你過來,難道是故意讓你來送死的?我們可以放過你,但我們放過你了,他們就不會放過你,歸根結底,你必須要除掉一邊。你覺得哪一邊除掉會更容易呢?這個選擇題非常簡單,像你這麼無辜,應該非常憎恨他們才對,要是沒有他們,你也不必被拉進這一場旋渦裡。”
“但現在你已經被扯進來了,並且他們依然不放過你,你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周稚京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他想要繼續求饒都不行。
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一時也說不出話。
周稚京打了個哈欠,歪頭將腦袋靠在陳宗辭的肩膀,說:“現在太晚了,還有幾個鐘頭才天亮,就讓他再多考慮一下,等第二天早上再來問問他也不遲。他這麼可憐,又那麼膽小,就多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
她後麵半句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的。
這人要是真的膽小,又怎麼可能在記者招待會現場表現的這樣淡定,在他以管家兒子身份來看老太太的時候那樣的自然。
這可不是膽小的人能做得到的。
陳宗辭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把他請進屋子吧。”
男人立刻抗拒,“彆,彆讓我待在這裡行嗎?”
陳宗辭和周稚京沒有理會他的話,挽著手就要走。
保鏢立刻上前,一把就將人拎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把人丟進了屋內。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老管家的遺像懸空擺著,綠色的熒光在漆黑的環境下格外的亮,那張臉,顯得鬼泣森森。像是半空中掛著一顆頭,特彆嚇人。男人看了一眼,老管家那雙眼睛牢牢盯著他,恍惚間,眼眸好似動了一下。
男人猛地撞門,喊了聲:“我配合!我願意配合你們!你說的對,我不配合你們,我也沒有好日子過。我會好好配合你們,爭取把他們一網打儘!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裡!我不要待在這裡!”
然而,外麵沒人理會他的話。
過了一會,才有人在門口告訴他,陳宗辭和周稚京已經走了,不管他怎麼叫喚,他們都聽不到。
就等著明天早上他們過來的時候再說。
這難能受得了。
顯然,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他關在這裡,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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