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衡唇角淡淡往上揚了揚,轉身拿了小桌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
說:“不管是哪一種,隻要有一種騙到所有人,都是成功。若是兩頭都被騙到,那我們所有人,都將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你也會成為比我奶奶更厲害的傳奇人物。”
周稚京坐在床上沒動,微微仰著臉,與之對視。
半晌之後,她拿過他手裡的水杯,歎口氣說:“你這樣說的話,我就成為不了比藺瓊華更厲害的傳奇女強人了。”
她抿了一口水。
話音未落,上麵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是爆炸的聲音。且威懾力十足,有震感。周稚京杯中水,都出現了波紋。
周稚京不由的往上看了眼。
陳宗衡倒是很淡然,他拉過旁邊的椅子,緩慢的坐下來,彎身從地上撿起一團紙,慢慢撫平後,遞到周稚京麵前。
紙上是因黑白墨水打印出來的一張照片。
墨水打印出來的畫麵很粗糙,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畫麵上的人臉。更何況,畫麵裡的兩個人舉止那麼的親密,完全交融在一起,兩張臉緊貼在一起,糊成一團,根本看不清楚。
陳宗衡:“這是你身上唯一的東西。應該不是陳宗辭出軌的證據吧?”
周稚京聞言,輕笑了一聲,反問:“如果陳宗辭會做這樣事情,他還會不顧自身安危,明知道彆人布了陷阱,還要跑出來救我嗎?”
他眉目不動,低下頭,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做聲。
“你真的沒有認出來嗎?”周稚京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彼此沒有感情,所以就算是枕邊人,也認不出來。”
陳宗衡笑了,“所以,剛才你說另有一幫人要殺我,就是這個原因?”
他將紙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平和的說:“我現在隻能跟你合作,否則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對嗎?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每一步都恰到好處。”
“那你就不怕,我選擇跟你同歸於儘嗎?”
周稚京:“因為我不認為你會認輸,藺瓊華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這是最沒用的人才會做的選擇。更何況,你都隱忍了這麼多年了,應該也不急於一時。”
陳宗衡:“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有句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我父親隱忍了大半輩子,到最後你看他成功了嗎?這樣一個前車之鑒擺在那裡,隱忍的意義又在哪裡?我苦心經營的東西,也都被你給毀掉了。你以為你把這個送給我看,我就會按照你以為的那樣,跟你聯合?”
“很可惜,你想錯了。”他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那張紙上,“誰毀了我的一切,我就要毀了誰。我要讓你臨門一腳,功虧一簣,連小命都保不住。”
話音落下,這小小的空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靜默半晌,陳宗衡站了起來,黑色的影子,投射到她的身上,他的頭擋住了光線。
他背著光,就很難看清楚此刻他臉上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但周稚京能感覺到他身上散出來的戾氣,他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平靜的說:“準備好了嗎?”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坐著沒動,她說:“你確定你要接受現在的結局?你就那麼沒有信心,連我一個女人都鬥不過?”
陳宗衡笑,“我承認,我鬥不過。如果能鬥得過,你還能用這樣一張紙,當成是保命的武器嗎?我偏不要順著你的心意走,我看你能如何呢?”
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冰涼的刀刃貼住她的臉頰。
周稚京緊抿住唇,手指用力,指甲劃過床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一動也不敢動,緊盯著他的眼睛,說:“我既然來這裡,我難道不知道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嗎?”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我都已經在這裡了,你難道還會怕自己會失去一切?我敢保證,你得到的,一定會比你失去的多!”
“我可不希望等我回去之後,會受人非議,我需要有一個人證明,我有情有義。而這個人,就是你。我們互相牽扯,分則毀,合則成。但如果我們一起死在這裡,最終獲得利益的,又會是誰?”
不等陳宗衡有什麼反應,後麵突然傳來動靜。
隨著一聲槍響,陳宗衡握著刀子的手垂落,匕首掉在地上。
緊跟著,他整個人就被壓製住。
而製止他的不是彆人,正是他雇傭的人。
上麵已經到了火力全開的地步。
兩夥人對付一夥人,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正好,周稚京之前的那番話起了作用,男人在這一刻真正被周稚京策反。
他看向周稚京,眼睛上還滴著彆人的血,眼神還保留著作戰時的凶狠,說:“我帶你出去。”
周稚京暗自吐出一口氣,平靜的下床,站在陳宗衡的跟前,風輕雲淡的說:“你真讓我失望。怪不得,你隻能跟你爸一樣。給你機會,你都起不來。”
陳宗衡顯然有點沒想到自己的人竟然真的被策反成功,他猛然扭頭,“你真相信她說的話?!”
“我隻是要錢。而你給的錢,不夠要我和我兄弟的那些命。不管她的話是不是真,我隻知道要你命的那夥人,來頭不小。你可以丟命,我的兄弟不能給你陪葬。”
說完,他一把將陳宗衡拎起來。
周稚京:“林序珩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的。他不但要你的老婆,他還要你全部的財產。”
陳宗衡的情緒在這一刻總算繃不住,其實他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就已經繃不住,“你少在這裡裝好人,難道不是你故意把這些人引過來。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