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看到陳宗辭瞬間就熄了火,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難看,他微低下頭,不再吭聲。
許閔躺了回去,想了想,說:“現在這個結果,應該也算是考驗通過了吧?這次的事情,是以陳靖誠為首,另外還有林文擇一家參與其中。”
再順勢聯合跟周稚京有關聯的詐騙集團,不管怎麼樣,最後都可以夠禍水東引。
隻要沒有切實的證據,怎麼都牽連不到自己身上。
“來這一趟,除了要救人之外,其實還想要找到更加切實的證據。我跟宋修誠做了一些部署。”
靳白忍不住低聲說:“誰他媽沒有部署?我們現在的狀況你又知道多少?宋修誠不也沒透露消息給你嗎?”
他舔了舔唇,繼續道:“這說明什麼呢?不單單是我對周稚京沒有信任,其他人也沒有。”
這話間接是說給陳宗辭聽的。
“其實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以後大家對她就不會有什麼顧慮。要不然,中間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大家第一個會懷疑的也是她。與其以後不斷的產生懷疑,不如像現在這樣。”他說著,扭頭看向陳宗辭,不卑不亢的說:“我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我隻不過是拋去了一些個人情感。做一些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個人情感容易影響判斷和決策,這句話曾經Max跟我說過,後來他死了,因為一個女人。”
Max曾經是跟陳宗辭最默契的搭檔,他跟陳宗辭的性格幾乎完全相反,一個沉默冰冷,一個熱情奔放。
他不被生活操控,反而像是在玩轉生活。
像極了一匹野馬。
那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會動真情,會因此而送了命,甚至到最後屍骨無存。
靳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而陳宗辭更甚。
他不希望Max的事情發生在陳宗辭的身上。
溫柔鄉,英雄塚。
情關是最難過。
陳宗辭看著他,長久的沉默著。
可能是提到了ax,氣氛略微有些凝重。
半晌,陳宗辭平靜的說:“有些話我從沒對你們說過。我現在告訴你們,也隻說這一次,希望你們能夠記住。我曾經所有的努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找到周稚京,讓她無處可逃。”
“她確實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為了保全自己,可以不顧任何人。但這是做人的本性,誰能要求她必須要為了我,不惜一切代價去對抗所有?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去要求,連我也不能。但我自願,為她付出所有,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縱使我因她而死,也是我的選擇,不能怪她,要怪就隻能怪我自己沒有本事,不能夠保全我自己。”
“曾經我也希望她能為我生為我死,以我為中心,沒了我連活都活不下去。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夠真正的掌控她,不用再提心吊膽她隨時都會離開我。而現在,我反而希望她永遠自我,那麼就算有一天沒有我,她依然可以過的很好。”
“你們懂了嗎?”
兩人都沒有說話。
陳宗辭也沒打算讓他們表態什麼,他隻是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一轉身,便看到周稚京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眶紅紅含著淚。
目光對上的瞬間,她擠出一個笑。
因為要忍著哭,所以笑的有點不好看。
陳宗辭微愣了幾秒,上前道:“怎麼那麼快就醒了?”
他一出房間,周稚京就醒過來了。
她嗯了一聲,說:“擔心你。”
“現在暫時是安全的,你不用擔心。你現在應該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來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周稚京:“你也是。現在更需要休息的是你。靳白和許閔都是最忠心於你的人,你可以完全相信他們,不管他們做了什麼樣的決定,都是以你的安全為先。我相信他們。”
靳白怎麼會聽不出來她這話裡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說:“你們倆都去休息吧,我會照看好一切。”
隨後,陳宗辭帶著她回到隔壁房間休息。
夜半。
周稚京從睡夢中從來,她覺得有點熱。
此刻,陳宗辭正僅僅抱著她,他周身滾燙,連帶著呼出來的氣息都格外的炙熱。
周稚京察覺到他衣衫有些濕濡,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指尖的血跡,徹底的清醒過來。她想把他的手拿開,可剛剛掰開一點,就被他更緊的抱住。
鼻間充斥了血腥味。
周稚京不敢太用力的掙紮,她一時無措。
周遭那樣的安靜,耳邊隻有他粗重的喘息聲。突然,他輕微的吐出一個字。
很輕很輕,但周稚京還是聽清楚了。
“隻隻……”
後麵的話很含糊,分辨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周稚京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輕輕的抓住他的胳膊,側過頭,在他耳邊說:“我在呢,哥。”
她反反複複的在他耳邊說著這句話。
慢慢的,她感覺到陳宗辭的雙手鬆懈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從他懷中退出來,立刻去找了靳白。
靳白沒睡,在外麵院子裡守夜。
聽到腳步聲,他就立刻回頭,看到周稚京火急火燎的樣子,就猜到什麼情況。
他拿了藥箱,先給陳宗辭把傷口重新清理,再給打了消炎針。
他有條不紊的處理完,說:“我找其他人過來照顧,你去另一個房間睡。你懷著孕,也不能太辛苦。放心吧,不會有事。之前那樣就活過來了,現在這是小意思。”
周稚京驚詫於他說這是小意思。
她沒有多言,等他喊了人進來,就跟著出去。
“我一時睡不著,能跟你聊一會嗎?”
靳白看了她一眼,“我們應該沒什麼可聊的吧。”
他雖這樣說,但也沒有拒絕,由著她跟著他出去。
他順便給她找了一把椅子,地麵上好些個煙頭,他用腳劃開。
周稚京看著那些煙頭,低聲說:“能跟我說一下這些日子的事情嗎?”
靳白說:“都已經過了,就沒什麼好說的。總的來說,跟你也沒關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現在唯一的被動,是離開這裡有點困難。”
“陳靖誠一定極瘋了。”周稚京默了一會,繼續說:“要讓他更加著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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