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整個人跌入黑暗之中,整個人仿佛沉入深海,所有的掙紮,都顯得無力,她隻能看著那一點光暈越來越遠。光暈裡的身影是陳宗辭,她拚命的伸手,卻怎麼都夠不到他。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裡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見到他,她不想就這樣與他分開。
她好怕再一次找不到他。她頓時咬緊牙關,用力掙紮,拚儘全力往上。
他們的距離開始縮短,光暈變得很大,她整個人衝進光裡,猛地撲上去。
一瞬間,她睜開了眼睛,黑暗消失,無力感消失,周圍的環境慢慢入眼。
她還在車上。
她隻暈厥了二十分鐘,就猛然間驚醒過來,旁邊的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她會那麼快醒過來。
周稚京呆滯了幾秒鐘,腦子裡一片混亂,所有的場景重現一邊,像是一場極度混亂的夢,夢裡麵陳宗辭抱著她從車上跳下來。
夢境的最後,那輛車爆炸了,陳宗辭朝著爆炸點走過去。
不,這不是一場夢,這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她緩慢回過神來,轉過頭看向窗外。車子早就已經開出那條街,周圍一片祥和,恍惚的讓人以為剛才發生的暴亂並不存在。
周稚京:“回去。”
她本能的說出這兩個字,然後開始重複,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的情緒都在遞進。
旁邊人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
她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完全停留在了車子爆炸的那一刻。
倏地,周稚京抓住司機的胳膊,“彆再開了!彆再繼續開了!”
“你冷靜點,你認為自己回去,能幫得上什麼?”
說話的是靳白,他扯下了頭上的麵罩,態度並不算好,看向她的眼神,甚至都不算友好。
周稚京現在全靠著這一股勁強撐著,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醒過來。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她不想再失去一次,她必須要想儘辦法跟住他。
周稚京這會又變得異常冷靜,一雙眼無比的沉寂,像一潭死水,就這樣直直的望著他,說:“我什麼也幫不上,但我可以跟他一起死啊。”
“你有病嗎?你就那麼想要他死?你的出現,就是為了讓他死嗎?”
她當然不想讓他死,可那樣的情況,那樣的場麵,讓她沒有辦法往好的地方想。
更何況,這一次似乎也是因為她。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她臉上還有血汙,發絲淩亂,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這些日子,她苦苦支撐,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冷靜的去應對所有人,去接受所有的突發情況。
大概有很多人會以為她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她這種人一向是以利益為主。
也還有很多人相信,陳宗辭的失蹤是她一手促成,是想取代陳宗辭的位置。
應該沒有人能體會她內心的煎熬和痛苦。
曾經有段時間,網上有個視頻很火,附帶語錄是你為誰拚過命嗎?
那時候,周稚京看到這種沾點愛情味道的視頻,都覺得蠻可笑,為男人拚命,是最傻的一件事。
她這一輩子,除了董美珍,不會為任何人付出所有。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跟瘋了一樣,她很清醒,清醒的看著自己喪失理智的發瘋。
不顧一切的想要去死送死。
她隻是不想被丟下,留在這冰冷冷,沒有真心的世界。
她不想再過回曾經的日子。
愛情是蜜糖也是毒藥,一旦沉淪其中,就不可自拔。
而這一次,周稚京是心甘情願的,清醒著沉淪下來。
靳白知道她對陳宗辭的重要性,最終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說:“你冷靜一點,我先送你到安全屋。他不會有事,你回去,反而會影響他,拖累他。”
“我想你來這裡,是來救她,而不是來拖累他的。”
這地方是犯罪團夥作案高發地,處處都不安全,把人救出來之後,就必須第一時間離開。
逗留越久越危險。
他們來的時候,做了部署。
顯然對方也一樣做了準備,也算是有意引出陳宗辭。
當然,他們不但想要把陳宗辭引出來,還想活捉周稚京。
兩個人他們都沒想放過。
周稚京還未完全平靜下來,突然車子一陣巨大的衝擊。
靳白反應快,立刻將周稚京護住。
他往後看了眼,一輛黑色的皮卡車,反複的撞上來。
很快又有兩輛車從兩邊上來,車子改裝過,車速極快,眨眼間已經一左一右將他們夾住。
靳白罵了句臟話。
“他們不止一波人。這麼快就能定位住我們,一定有問題。”
他說著,轉頭看向了周稚京,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周稚京從口袋裡摸出了兩部手機,其中一部是陳宗衡的。
靳白將兩隻手機都砸了,從其中一隻裡發現了追蹤器。
“這是陳宗衡的手機!”周稚京立刻道,“他在火車上被人綁走,他的助理把手機給我的。”
現在想起來,那助理把手機給她這個舉動,並不合理。
手機那麼私密的東西,又怎麼會隨便給人。
甚至還輕易給了她。
陳宗衡難道沒有秘密嗎?
靳白沒說話,也沒把追蹤器毀掉,將追蹤器放在口袋裡。
開始商量應對措施。
需要先甩掉他們,再把周稚京轉移。
周稚京看著椅子上碎掉的兩部手機,藏在手機裡的追蹤器,不可能是中間被人按上去的。
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如果陳宗衡在火車上被人捋走,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那現在追蹤過來的這些人,也許就是陳宗衡的手筆。
所以,陳宗衡跟著來這一趟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呢?
他想做什麼?
周稚京深吸一口氣,小腹抽痛了一下,閉了閉眼,問:“我該做什麼?”
靳白拿了一套裝備給她,說:“你什麼都不用做,你隻要聽我指令,不要再發瘋。不管怎麼樣,我會全力以赴,讓人把你安全送去安全屋。”
周稚京沒有說話,她能感覺到靳白對她的不滿,可能還有一點討厭。
這樣無可厚非。
如果沒有她,陳宗辭未必會遇到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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