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陳家一行人出現在秦家門口,這一次,門衛給他們開了門。
傭人招呼他們進去,秦執一個人在客廳裡等他們。
鄭鈺薇拖著病體親自過來,“小秦,這次是我的疏忽,沒有把小璿照顧好,讓她出了這樣的意外。這些日子,跟她的相處,我早就把她當自己親妹妹一樣看待。我知道她有心理病,一直有跟她的醫生溝通,儘可能的抽時間每天都去陪陪她。”
“我今天過來,也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我看過她的產檢報告,她的孩子一直都很好,可靖誠告訴我說孩子出生前就斷氣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夜之間,鄭鈺薇都生了好幾根白頭發,整個人顯得很憔悴,顯然是沒有睡好的。
秦執今天很冷靜,看到陳靖善也沒有發火,隻是臉頰上的抓痕觸目驚心,他卻不以為意,冷靜的喝了口茶,說:“醫生說孩子其實在上一次產檢時,就已經沒了心跳。但秦璿沒讓她說出來,並且在產檢報告上做了假。孩子是怎麼死的,我已經讓人帶去屍檢,結果明後天會出來。”
鄭鈺薇一臉驚訝,臉色白了幾分,心痛的說:“那她當時得多難受,她竟然什麼都沒說。”
鄭鈺薇捂著胸口,側頭看了陳靖善一眼,問:“靖善,你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
陳靖善搖搖頭。
秦執餘光看過去,冷笑道;“善總那麼忙,又怎麼會察覺到身邊人的異樣。”
秦執整個人籠罩在陰鬱中,眉目間是難掩的戾氣。
陳靖善也不做聲,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話音落下,就沒人說話了。
片刻,陳宗辭說:“我們現在不如先商量一下葬禮的事情?還是說,等真相出來以後,再辦葬禮?”
秦執默了一會,看向陳靖善,說:“我妹妹的葬禮,就由你這個做丈夫的一手操辦,我希望這最後一程,你可以讓我看到一點真心。”
陳靖善:“一定。”
秦執:“她生前最愛的人就是你,生前我幫她達成心願,如今她死了,我還是會幫她把這個心願完成。隻要我在一天,你永遠都是我妹妹的丈夫。我讓人買了雙人墓,雖然很不地道,但我希望我妹妹是你第一任妻子,也是最後一任妻子。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這個要求挺苛刻的。
畢竟陳靖善才三十幾歲,不娶老婆不現實。
但秦執的這番話,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態度和立場,他暫且不會跟陳家撕破臉,並且往後跟陳家依舊維持姻親關係。
話音剛落,秦母突然出現,手裡拿著菜刀,朝著陳靖善衝過去。
兩個傭人在背後拉著,都拉不住。
昨晚上,秦執讓人把秦母接回來,療養院那邊說秦母最近的情況一直都很穩定,心情也很好,逢人就說自己快要當外婆了。
秦執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該跟秦母講這件事,可他不希望,秦母連秦璿的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所以,他決定不瞞著。
果不其然,秦母在看到秦璿的遺體時,就複發了。
秦執死死抱著她,不管她怎麼打罵自己,他都沒有鬆手,看著發瘋的母親,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沒了生命的妹妹,他的心沉到了穀底,他隻能用力的抱著母親,一遍遍的喊她媽。希望她能夠清醒過來。
家不成家,他的心好累。
有那麼一刻,他真想抱著母親一起跳下樓去,結束這痛苦的一生。
秦母一直沒有清醒,直到醫生進來給她打了鎮定劑,讓她睡過去,一切才變得安靜。
秦執叫退了所有人,獨自一個人在房裡待了很久。
他抽了一根根的煙,都無法壓下自己的負麵情緒。
翻看著手機,最後停在周稚京的微信賬號上,他盯著看了很久,才發了條信息過去。
有那麼一秒鐘,他想,如果當時他可以更加堅定的把她娶回來,現在她會在他身邊安慰他吧?
起碼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喘口氣,靠一靠。
可惜沒有如果。
他沒有等周稚京的回複,將手機丟在桌子上,抽完最後一根煙,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秦母瘋歸瘋,可她倒是認人,起碼她能夠準確無誤的對準陳靖善,那雙通紅的眼睛充滿了恨,像是要把他切成十八塊。
陳靖善倒是沒躲,索性秦執動作快,一把抓住了秦母的手腕,將她手裡的刀奪了下來,嗬斥了傭人,沒有把人管好。
這時,秦璿的遺體從樓上抬下來。
秦母見著猛地掙脫開他們的手,快步的衝上去,趴在上麵,“你們要乾什麼?你們要帶著我女兒去哪裡?我女兒還沒有死,你們不能帶她走!她還沒有死!”
她說著,又跪下來,“求求你們,彆帶她走,她怕黑,又怕疼。她才那麼小一點,求求你們,要帶就帶我走,彆帶她。”
秦執過去把秦母抱走,示意他們帶走秦璿的遺體。
陳靖善主動過去抬棺。
周稚京一直站在陳宗辭的後側,看著秦母那個樣子,心口莫名發酸。
隔天,秦氏和華瑞一起發布了訃告。
將秦璿的死,歸為難產。
發訃告的前一個小時,秦執這邊收到了孩子的產檢報告,孩子體內含有毒素,是導致孩子致命的原因。他暫時沒有將這份報告拿給任何人看,繼續操辦葬禮。
發完訃告的第二天,秦璿的葬禮就在殯儀館舉行,來吊唁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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