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把陳老太送上車,一個人在雨裡站了好一會。
從陳老太的言語裡,她似乎還不知道當初那四百萬的事兒,看來陳靖康沒有將這件事捅出去。
當然,這件事捅出去,對他自己,對他的孩子都沒有什麼好處。
反正王僧已經死了,當初四百萬這件事,能成為永遠的秘密。
陳老太如果知道,當年陳最受到的那些傷害,與周稚京有關,就不會用這樣的態度來找她商量了。
周茜的車子在她跟前停下,“怎麼在這裡站著?”
周稚京回神,“想事情呢,我這就回去。”
網上鬨的沸沸揚揚,就算周稚京現在跟秦執沒多少感情,但也很膈應人。尤其是兩人前天才訂完婚,熱度正高,才一天功夫,就被這些負麵給掩蓋了。
周茜總忍不住要去看網上那些評論,少不了有說周稚京的,言語都不怎麼好聽。
說她又當又立,好處都得了,現在又調轉槍頭說人家猥褻。
還有人說,這是秦執為了扶持陳靖善,故意做的局。
周稚京要是跟秦執在一起半年多,那就很有可能周稚京是秦執放在陳宗辭身邊的棋子。
什麼猥褻不猥褻,估計是故意勾引的。
畢竟,那些個偷拍照裡麵,周稚京看起來並不痛苦,兩人瞧著像是在談戀愛。
不過這些言論是少數,大多數還是在討伐陳宗辭。
周茜說:“網上那些,我找人壓一壓。秦執那邊,你好好解釋清楚,他應該也能理解。互相彆藏事兒就好,畢竟是結婚,往後兩個人要生活,就算有利益加持,也是需要信任的。”
周稚京點點頭,“我知道。”
周稚京報警,告陳宗辭強奸的事情,並沒有傳開。
周茜也還不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周稚京回到家裡。
陳秉鈞正在跟秦執聊天,陳秉鈞還沒複職,不過罪名已經澄清,他可以隨時回去。
隻是經此一遭,陳秉鈞心有戚戚,他甚至懷念,還是九州的日子,雖說分部也有些明爭暗鬥,但沒有總部那麼厲害。
他都有些力不從心。
現在周稚京又跟陳宗辭杠上,他都有點不想回去上班了。
陳秉鈞問了一下秦執關於新型技術的項目。
兩人聊著,董美珍則安靜的坐在旁邊做一些簡單的手工活,有助於她各方麵的恢複。
周稚京回來,就陪著董美珍一起做。
兩個人安安靜靜,話不多,卻很溫馨。周稚京臉上的笑容都格外溫和,一雙眼睛亮亮的。
在董美珍身邊,她就是個小女孩。
吃過晚飯。
他們坐了一會,就帶著董美珍回秦家。
可能是今天耗費了不少精力,董美珍在路上睡著了,輕輕靠在周稚京的肩膀上。
周稚京握著她的手,心裡平靜又踏實。
回到秦家。
秦執已經讓付阿姨準備好了房間,周稚京帶著董美珍到房間。
董美珍才小聲的說:“其實你不用把我帶回來,你男朋友安排的那個地方挺好的,我在這裡,反而打擾你們。”
董美珍顯然是誤會了。
周稚京本想解釋,可轉念一想,她也不想讓董美珍知道太多,就不解釋了,說:“不會打擾我們的。這裡很大,之前是有點事兒,所以才讓你單獨住在那邊,現在不用了。”
“還是不好吧。這樣顯赫的人家,要是知道我……”
周稚京用力握住她的手,說:“知道又怎麼樣?我好起來了,卻要把你一個人留在彆的地方,那我好起來的意義是什麼?等我站穩腳跟,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媽媽,我有你這樣的媽媽,我很驕傲。這世上可沒有比我媽媽更漂亮,更溫柔,更好的女人了。”
她直接躺到董美珍的懷裡,“你要好好的,你還要給我抱孩子的。”
她仰起頭,笑著問:“你不想要孫女啊?小小版本的我。我可不會教育孩子,得你來幫我。”
董美珍笑著摸她的頭。
周稚京跟董美珍待了很久,直到董美珍睡著,她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她到樓下,看到付阿姨端了碗燕麥牛奶,朝樓梯這邊走來。
“給秦執的?”
付阿姨點點頭,說:“我瞧著少爺還在書房工作,就弄了點夜宵。”
“給我吧,我給他送。”
付阿姨高興的把盤子遞給她,說:“您勸少爺多休息吧,工作做不完的。”
“好。”
秦執的書房在三樓,周稚京直接坐了電梯上去。
她敲了敲門,等聽到秦執的聲音,她才推門進去。
“付阿姨給你準備了夜宵,你先吃點。我瞧你晚餐也沒吃多少。”
秦執解釋說:“今天胃有點不舒服,不是菜的問題。”
周稚京把燕麥牛奶放到他手邊,而後拉過椅子坐下來。
一副下屬彙報工作的樣子。
不等她說話,秦執先起身,拿著碗,朝茶幾那邊走。
周稚京愣了下,“你乾嘛?”
“去沙發那邊聊。”他走到她身側,順手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動作有點親密,周稚京不是很自在,但也沒有掙紮。
兩人到沙發上坐下。
秦執吃東西,周稚京看了一會,才開口,說:“你覺得這件事要怎麼解決。老太太的態度很明確,她一定會保護陳宗辭,如果我堅持,到時候兩頭一定會鬨起來,各種打官司。秦璿夾在中間肯定很難做,她心思有那麼敏感,我怕她會受不了。”
秦執沒有立刻開口,吃了一會後,將碗放下,側目看向她,說:“其實沒關係。陳靖善也許會更樂意看到你鬨起來,璿兒是依附他的,他高興的話,璿兒就不會受不了。現在是看你,願不願意下死手。”
“當然,官司肯定沒想象中那麼容易。也要做好被抹黑的心理準備。”
周稚京垂著眼,腦子裡反複出現老太太形容陳宗辭被找到時的樣子。
她抿緊唇,王僧死之前,是從陳宗辭手裡逃出去的,保不齊他在陳宗辭那邊交代他曾經用四百萬,在她這裡獲取消息的事情。
陳靖康權衡之下,也許會將這件事永遠埋葬,但陳宗辭不需要。
他若是將自己當初遭受到的傷害,和盤托出,老太太一定會為他用儘全力。
秦執看著她微白的臉,說:“我試圖壓過輿論,但有人在背後不斷添油加火,鬨到這一步,很難輕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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