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辭附身過來,手肘撐在腿上,兩人的距離拉近,能夠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彼此眼睛裡的人。
他深色的瞳孔裡,映著周稚京的臉。
兩人的氣息縈繞在一起。
他的手指一直流連於她因咳嗽而微微漲紅的臉頰,似乎對她此刻的樣子,愛不釋手。
眼神一分一分的變軟,視線下移,落在她紅潤,泛著光澤的唇上。
指尖輕輕的掃過她的唇。
周稚京僵著沒動,隻微微仰著臉,配合著他。
這樣近的距離,她能感受到他此刻強烈到難以自持的眷戀,她自然清楚他在眷戀什麼。
這樣的陳宗辭,總是很輕易讓她卸下心防。
讓她以為,也許她好好的服軟懇求,他是可以放過她的。
更讓她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他是不是可以不計前嫌,像以前那樣好。
他說的也沒錯,她想要的那些,他確實都可以讓她擁有。
“在想什麼?”
陳宗辭察覺出她走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周稚京猛然間回神,眸光定住。
此時的陳宗辭,眼裡哪裡還有半分柔情,隻剩下寒涼冰霜。
他的手指很用力,掐得她有點疼。
白皙的臉上,立刻就留下印子。
周稚京勉強扯動一下嘴角,說:“想爸爸。”
他輕笑,顯然沒有相信她的話。
笑容逐漸落下。
他鬆手,轉開身,拿起茶幾上的酒,給自己倒上,而後一口飲儘。
連著喝了三杯,眼睛都沒眨一下,像喝白開水一樣。
隨後,他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低垂著頭,就這樣靜默住。
周稚京彎下身,想去看看他。
陳宗辭閉著眼,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老僧入定一般。
他的五官立體分明,側臉線條很絕。
一個人,怎麼能好看成這樣呢。
以前,陳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看陳最。看一些美好的東西,總能排遣一下。
正當周稚京看著他出神時。
陳宗辭突然轉過臉,幽深的目光直直的望過來。
周稚京愣了一下。
他的眼神有點強勢,帶著侵略性。
周稚京本能的往後躲避,陳宗辭迅速的伸手勾住她的後頸,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回到跟前。
他的眸中帶有厲色和警覺。
周稚京略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說:“我隻是想看看你怎麼了。”
“不是喝酒嗎?你不喝了?”
周稚京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說:“喝的。”
陳宗辭將她拉到茶幾前,“那就喝完。”
周稚京趴在茶幾上,握住酒杯,將兩隻杯子都倒滿酒,轉過頭時,已經恢複常色。
她把他的那杯遞過去,“一起唄。”
陳宗辭盯著她手機的酒看了一會,而後目光朝著她看了一眼。
這一眼,周稚京心頭一顫,仿佛被他一眼看穿了心思,心裡慌亂了一陣。
但她麵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然的說:“等哪天,你帶我去祭拜爸爸,好不好?”
陳宗辭沉默的喝酒,再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將一都排斥在外。
誰都無法進入。
那三瓶白酒,基本上都是他喝掉的。
喝完,他就直接躺在沙發上,手臂壓著眼睛,不再動彈。
周稚京放下杯子,在旁邊盯著他看了足足十分鐘,才靠近一點,小心翼翼的捏住他的一根手指,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周稚京又進一步將他壓在眼睛上的手拉下來。
陳宗辭仍沒有反應,甚至整個人往一側傾斜下去。
周稚京連忙把他托住,而後費力的將他往裡挪了一點,讓他的頭靠向裡麵。
做完這些,周稚京在他身前停留了幾秒,才起身離開。
喝酒,隻是為了讓他能夠更醉,最好能醉倒不省人事的地步。
說的那些話,也是為了迎合,好讓他喝酒而已。
周稚京行至門口,停住腳步,側頭看了眼茶幾上的酒,還有躺在沙發上的人。
五分鐘後。
周稚京出了單元樓,正好一輛出路車在路口停下,她趕忙過去,然而車上下來的人,讓她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出租車司機大概是看到她了,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摁了兩下喇叭,朝著她喊,“姑娘,坐不坐車?”
車上下來的人聞聲,朝著她看過來。
周稚京立刻應聲,“要坐的。”
方覺夏能出現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方覺夏站在車邊,沒有走開,像是在等周稚京過去。
她說:“靜總來了北城,一直聯係不上陳宗辭,我過來看看。”
周稚京:“他在樓上,不過喝醉了。”
方覺夏的站姿很端莊,身上的那種儀態,應該專門學過。如果不知道她底的人,初次見到,會以為她是哪家的豪門千金。
跟周稚京見過的那些名媛千金差不多,她自己也專門學習過。
但現在看方覺夏身上的氣質,她覺得自己沒有學到位。
方覺夏:“他喝醉了,你不照顧嗎?”
周稚京剛打開車門,想了一下,彎身對司機說:“師傅,您能等嗎?我想跟我朋友說兩句話,要是不能的話,您就先走。”
司機沒等,他手機有單子要接就先走了。
這樣反倒不急了。
周稚京:“那我們去那邊聊一下?”
方覺夏淡淡一笑,“不聊了吧,你要是不去照顧,那我就上去照顧他。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他喝醉了,自己在家裡待著。”
“他想讓我生孩子,這事兒你知道嗎?”
方覺夏眉梢微不可察的挑動了一下,隻深深的看她一眼,沒有接話。
周稚京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你不會連這個也能忍吧?”
方覺夏仍是不動聲色,“現在看起來,著急的是你。”
周稚京唇微揚,微微歪頭,說:“不。如果我真的有孩子,我一定會讓自己母憑子貴。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現在就出手阻止,還是被我取而代之。”
這一刻,方覺夏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不等她開口,周稚京便對著她搖搖頭,眼裡含著笑,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說:“你該清楚,我良心不多,趁著我還有一點,牢牢的抓住他。你應該清楚,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誰不想成為他的太太?”
“你不用回答我,你隻要做你該做的事情就行。”
說完,周稚京轉身就走,沒有多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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