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夾菜的動作停頓一秒,說:“不後悔。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陳宗辭淡淡一笑,眸色微沉,“是嗎?你想過沒有,如果當初你沒有走,你選擇留下。你不但是北城大學的高材生,你還會是我陳宗辭的妻子,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事業,你的母親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如今你最想要的,不就是這些?”
“你說你不後悔,你自己信嗎?”
周稚京垂著眼,不去看他。
後悔有什麼用呢?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後悔。
陳宗辭將自己飯盆裡的雞腿,放進周稚京的飯盆內,說:“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我都替你可惜。”
周稚京默了一會,放下筷子,抬起頭看他,說:“可惜嗎?我沒覺得方覺夏現在過的有多好。你想讓我後悔很簡單,隻要方覺夏很幸福,我就會後悔。可她並沒有,我甚至覺得她很可憐。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對她的傷害。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愛的男人,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
“你現在的報複方式,對我未必有多大的殺傷力,但對方覺夏一定是巨大的傷害。陳宗辭,你連報複都不會。”
陳宗辭停住筷子,下巴抵在手背上,迎上她的目光,隻冷漠的吐出兩個字,“閉嘴。”
說完,他繼續吃飯。
周稚京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同,講話好像沒有那麼刻薄了。
吃完飯,兩人又繼續在校園內散步。
路過球場時,裡麵很熱鬨,好像在籃球比賽。
圍觀的人不少,周稚京不想湊熱鬨,不吃避孕藥,她心裡始終惴惴不安。
陳宗辭卻挺有興致,拽著她進去觀賽。
球場上好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年輕的軀體,朝氣蓬勃。
其中有兩個特彆出眾帥氣,瞧圍觀女生的熱情勁,應該是衝著他們來的。
周稚京抱著胳膊,與陳宗辭並肩站在一起。
看著看著,周稚京的思想開始散漫,她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陳宗辭一眼。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神色淡定的觀賽。
大概是周稚京看的太久,他偏頭,“看什麼?”
“沒什麼。”她立刻轉開頭。
她隻是在想一些如果。
時間差不多,陳宗辭還有個局。
出了校門,他的車子已經在門口等著。
陳宗辭帶她一同出席。
結束應酬,他又帶著她回到嘉學小區。
晚上他喝了不少酒,誰敬,他都喝。
走路都不太走的穩的人,卻還是把她抓的緊緊的。周稚京原本想在半島上,讓司機找個藥店,假意給他買解酒藥,順便買個避孕藥。
可陳宗辭不讓。
司機聽他的,周稚京說破嘴皮子,都不肯停。
到了小區樓下,司機也不幫忙。
周稚京隻能自己扶著他上樓,他身上酒氣很重,要不然的話,周稚京真懷疑他是假裝的。
周稚京先把他安置在沙發上,打算去給他到點水。
可她剛要走,陳宗辭突然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周稚京就被他牢牢的扣在了懷裡,溫熱的氣息散落在她的耳畔,低低沉沉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說:“你彆想跑,這輩子永遠都彆想走。”
周稚京用力拽他的手,說:“我是去給你倒水,我沒有要走。”
“你覺得我相信嗎?”他的手臂收的更緊,“稍微不留神,你就跟彆人合起夥來對付我,最好我垮了,你就能離開我了,是嗎?”
周稚京頓了頓,耳朵莫名熱了起來,她側過臉,陳宗辭半闔著眼,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眼神。但周稚京覺得他一定是醉了。
她想了下,湊上去,主動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誘哄著說:“那你好好對我,我就不走。”
他歪過頭,與她對視,輕笑道:“我對你不好嗎?”
他說著,猛地支起身子,一下將她摁在沙發上,雙手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目光炙熱,眸底暗潮洶湧,那是藏不住的情。
“我對你好的時候,你走的連顧慮都沒有!”
周稚京沒有掙紮,隻是輕輕的將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說:“家裡有酒嗎?我想喝酒。”
陳宗辭沉默數秒,說:“有,在櫃子裡。”
他指了一下後,從她身上挪開,重重的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壓在額頭上,睜著眼,視線落在周稚京的身上,一刻都不敢挪開。
好像隻要他一閉眼,她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稚京找到了三瓶高度數的白酒,她微愣了幾秒,這白酒的牌子,是以前陳啟民愛喝的。
陳啟民不抽煙,但他喜歡在吃晚飯的時候,喝點小酒。
這就是他習慣喝的牌子。
不知道這些酒,在這裡放了有多久。
她想了一下,統統拿過去,順便去廚房拿了兩隻杯子。
而後,在陳宗辭的腳邊坐下,開了其中一瓶白酒。
“我記得這是爸爸愛喝的酒,這裡怎麼有?”
她一邊倒酒,一邊問。
陳宗辭保持動作沒變,嗤笑一聲,說:“你倒是還記得。”
“當然記得,我幫他買過兩次,也嘗過一回。你忘了?”
她倒滿後,就要往嘴裡送。
陳宗辭適時的扣住她的手腕,順勢將杯子拿過,喝掉半杯。這酒不好喝,酒味很衝,又很烈,很嗆喉嚨,他微擰了下眉毛,說:“想忘,但每次都忘不掉。”
周稚京心頭恍惚了一下,用力的握緊拳頭,又拿另一個杯子倒滿,一口氣喝掉了半杯。
好久不喝這種酒,她有點受不了這勁。
當即咳嗽起來,一張臉咳的通紅。
陳宗辭睜開眼,看著她漲紅的臉,連帶著耳朵也一並變得通紅,他低低一笑,伸出手,用手背輕撫了一下她的臉,熱乎乎的。
她扭過頭,眼睛裡含著淚,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喉嚨口火辣辣的,心也跟著變得滾燙。
她被陳宗辭的眼神勾動了心弦,酒精衝到了她的腦袋,讓她有片刻的神誌不清。
她沒有避開他的手,隻是看著他,仍有他撫摸她的臉頰。
片刻,陳宗辭緩慢開口,說:“那次也是這樣,咳嗽了半天,咳嗽的哮喘都發作了,我跟爸爸都被你嚇到。爸爸還很自責,還罰自己三天不喝酒。這真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他這人沒有什麼愛好。就兩樣,喝酒和釣魚。你來了以後,就隻剩下喝酒這一個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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