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沒怎麼把周茜的話放在心上。
到了北城,樂團的領隊高朔親自來接她。
是個挺帥的小夥,年紀不大,兩人連著視頻一周,但線下見麵,還是有一點點生分。
高朔的父母都是藝術家,很支持他做國樂,弘揚自己國家的樂器文化。
他會很多種古樂器,比如說古琴和箜篌。
但他專長是二胡。
拉的很帥。
高朔這人還挺接地氣的,沒有藝術家的那種傲氣,講話也不繞繞彎彎,挺直接的。
就很純粹的大直男性格。
相處起來倒是沒什麼難度,音樂方麵,周稚京完全聽從他的安排,更不會發生什麼矛盾。
中午,高朔帶她去吃烤鴨。
餐桌上聊起音樂,高朔問:“你有沒有覺得,你彈琴的時候,指法上都沒什麼問題,就是情感投入不是太好。怎麼說呢,就是空有個架子,但沒有靈魂。你也不享受其中,純粹的把曲子當成任務,缺少一點熱情和熱愛。”
“很矛盾的是,我覺得你是有這個天賦的,隻是你不願意用心在這個事情上,為什麼?”
周稚京喝茶,解嘴裡的膩,說:“你抬舉我了,我這算什麼天賦,隻是學的時候比較刻苦,就成了肌肉記憶了。”
高朔笑,“可你也不是從小開始學,說什麼肌肉記憶,扯淡。”
他可太直接了。
周稚京咳了一聲,懟回去,“我就是有。”
不等高朔說什麼,周稚京立刻轉移話題,“話說你這樂團一直這麼低迷,就不想想法子,好好策劃,宣傳一下?”
“這事兒急不來,我才做了三年,道阻且長。”
周稚京認同的點點頭,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她本意也不過隻是想打斷高朔糾纏與她古箏有天賦的話題上。
用完午餐。
高朔把她送去酒店,排練安排在晚上,下午空出來的時間,周稚京待在酒店裡休息。
她刷朋友圈,正好就刷到了桑晚在北城的消息。
當即就給她發了定位,並詢問:【你怎麼跑北城來了?】
周稚京這一陣,忙工作忙自己的事兒,很久都沒有跟桑晚聯係。
上次跟蔣聿一塊吃飯時,從蔣聿嘴裡得知,沈韶棠在背後弄桑晚。
周稚京原想找個時間,約她一塊吃飯,誰知道這一耽擱。這頓飯,竟然在北城吃上。
兩人在電影學院門口見麵。
桑晚穿著白T牛仔褲,紮著馬尾,素著一張臉,眼神清澈,像大學生。
桑晚見到她很開心,說:“你怎麼來北城了?”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來北城了?”
“找了個機會,在這裡當旁聽生呢。今天有個劇組麵試,我就來試試。”
周稚京挑眉,“你這是要進軍娛樂圈?”
桑晚:“試試看。前陣子我有同學找我拍短劇女主角,我覺得挺有意思。”
當然,主要是因為她被單位開除了。
沒了鐵飯碗,家裡也跟她撕破臉,她現在不工作不行。
可她除了唱戲,什麼都不會,短視頻也開了,但沒什麼流量。
這每天隻出不進,她也坐不住。
她手頭上的存款也不多。
沈韶棠對她太狠,怎麼說也在一起三年,分手費沒有不說,說好了要給她的桑家資產,也全被他扣在手裡。
如今還出手處處打壓她。
外頭有傳她出軌,給沈韶棠戴了綠帽子。
沈韶棠才會有這樣的雷霆手段。
也有人說她不識好歹,衝撞了沈韶棠的白月光,才會被沈韶棠教訓。
不管是哪一種,桑晚都已經被上流圈給排擠了,或者說直接剔除了。
那些所謂的好友,基本上都把她給拉黑了。
雖然她有心裡準備,但當她發現她最好的閨蜜也拉黑她的時候,她是有點受刺激的。
最後,竟然還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學,願意幫她一把。
隻是短片拍完,卻沒法上架。
桑晚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也沒拿工資。
她在海荊市沒法混,就隻能來北城這邊試試。
沈韶棠再怎麼厲害,總不至於在北城都能隻手遮天。
桑晚在這裡見到周稚京還挺開心的,“走,請你喝咖啡。”
桑晚帶著她去了一家位於胡同裡的咖啡館。
店麵不大,但煮的咖啡很好喝,甜點也做的很特彆。
不過桑晚最近在塑形,對吃的東西要求很嚴苛,她隻給周稚京點了個舒芙蕾。
周稚京:“麵試怎麼樣呢?”
“角色其實跟我挺合的,設定也是個唱戲的。”
“那豈不是量身定製一樣?”
桑晚搖搖頭,“我這樣的新人,哪有可能立馬就能出演這種女二號。而且這電影的班底很牛,顧舒是欽定女一號,導演是姚進導演,你知道不?超一線大導演,在國際上都有一定的咖位。顧舒的成名之作就是姚導的戲,那之後兩人就沒再合作,這算是時隔多年,再次合作。”
“電影還沒開拍呢,噱頭已經很足了。聽說顧舒想用這部電影,去衝擊國際上的獎項。”
這不巧了嗎,這兩個人正好跟周稚京有那麼一點淵源。
周稚京問:“那你麵試的時候,姚導親自在場嗎?”
她點點頭,“在的。姚大導演的敬業和認真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他的片子每一部都能成經典。你知道啊?”
“知道啊。那我覺得你有戲,姚導演選人看的是角色的重合度,演技方麵,他倒是沒有特彆的看重。”
桑晚不抱希望,“說是這樣說,但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來麵試嗎?我站在裡頭,一點都不特彆。”
周稚京還是頭一次看她情緒這樣低落。
服務生送上舒芙蕾,桑晚多要了一個勺子,就嘗了一口,便克製住不再吃。
情緒被甜品治愈,桑晚迅速調整過來,“你呢?你最近應該忙台津島的項目啊,怎麼跑北城來了?”
正說著,門口風鈴響動。
緊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來。
“姐,你就抽個時間跟我一塊回去一趟嘛。你說話,姑姑肯定能聽一下的。”
周稚京聞聲,眉梢挑了一下,側目朝著門口看過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序秋。
而她身邊站著一個高瘦的女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可以說是全副武裝,完全看不到臉。
桑晚突然一把抓住了周稚京的手,激動扯了兩下,說:“那是顧舒。穿黑背心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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