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平靜的說著這些曾經都不願意宣之於口的事情。
當初,她之所以要求離開港城,就是因為跟陳解世的感情出現了裂痕,但還有補救的餘地。陳解世對她還有情義,再說的現實一點,他們兩個離婚,對誰都沒有好處,損失太大,離婚不劃算。
所以,那時候陳解世依著她,將華瑞總部設立在了她的祖籍所在地海荊市。
還完全按照她的喜好,親自設計了老宅,陳解世取名為藺園。
以她的姓為名。
也算是修補兩人之間的感情。
但陳老太又怎麼會想到,陳解世在為她設計藺園的同時,陳靖善的生母在港城養胎。
這些,都是後來撕破臉了以後,她才知道的。
陳老太有容人之量,但計較起來,也一定讓人生不如死。
是以,在她知道,陳宗辭的丟失跟陳靖善生母有關後,便使出雷霆手段,讓她不得不拿兒子來換取錢財。
陳老太:“我猜她把你送到我手裡時,一定在想,等你長大了,讓你對付我,再把她接回來。她一定跟你說過,要不然,才七歲的你,會那麼的聽話,甚至還會刻意說一些,我想聽的話。”
“但你不會知道,我就是聽了你那些話,才改變了我的想法。最開始,我確實想過要養廢你。但我開始反思自己,我跟她不是一個檔次的人,養廢你,那我的格局就太小了。我也不該成為跟她一樣的人,我跟她怎麼會一樣呢。她沒了男人不行,為了個男人各種搞事,但我沒了男人,我照樣能過的很好,我又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降低自己的檔次。所以,我選擇栽培你,我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是非觀。‘善’字,是我對你的期望。”
陳靖善眸子微動。
老太太第一次對他講述這些往事,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陳宗辭的事。
這麼多年過去,陳老太已經釋懷,且坦然接受,自己婚姻的失敗。
人無完人,總要接受自己的失敗。
陳老太喝完杯子裡的茶,站起身,說:“你跟秦璿的婚事,我依然還是那句話,我尊重你的選擇。要不要繼續,你再想清楚。”
陳老太快走到門口時,陳靖善低聲開口,“媽。”
陳老太停下腳步,陳靖善很少叫她媽媽,基本上都是尊稱,叫一聲母親。
她轉過頭,“怎麼?”
四目相對。
陳靖善良久無言,他心裡很明白老太太說這些事情,不過是想讓他母債子償,老老實實的當好他的墊腳石,幫助陳宗辭穩固地位。
他搖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陳老太看了他一會,轉身出去了。
陳靖善一個人在餐廳內坐了許久,才離開,他回到婚房,就看到秦璿躺在地上,身邊倒著一瓶藥。
他一驚,立刻打了0,又叫了家庭醫生。
他立刻上前把人抱起來,她的手冰涼,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變得十分微弱。
陳老太這邊才進了佛堂,還沒來記得跟陳宗辭說一句話,管家就跑進來,“秦璿出事了!老太太!”
陳宗辭立刻拉住她,“我去吧,您留在這裡休息。”
救護車來的很快,家庭醫生做了簡單的急救。
一小時後,秦璿被推進了急診室,先去給她洗胃。
路上,陳靖善第一時間通知了秦執。
但他得先把秦母送回家,這事兒不能讓秦母知道,他就沒那麼快能過來。
陳靖善麵上有明顯的疲憊,他拿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目光在陳宗辭身上停留了一會,等到陳宗辭看過來,他才戴上眼鏡,站起身,對他說:“我出去抽根煙,你先幫我在這裡守一下。”
“可以。”
秦璿這次的情況很嚴重,人差點救不過來。
中間搶救了幾次,才好不容易脫離了生命危險,人還進了重症監護室。
秦執從重症監護室出來,麵色就異常凝重。
他並沒有去跟陳靖善說話,隻是去醫生辦公室,詳細的詢問秦璿的情況。
陳宗辭沒有留太久,回老宅跟老太太交代。
陳太太聽了之後,眉心皺的很緊,良久都沒有說話。
“你當初撮合這門婚事的時候,知道秦璿的情況嗎?”
陳宗辭垂著眼,弄茶杯裡飄著的茶葉,說:“知道一點,但不知道會那麼脆弱。”
陳老太在他身側坐下,問:“如今這個結果,也算如你所願了吧?”
陳宗辭眉梢一挑,神情不變,反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聽不懂。”
“老實告訴我,周稚京真的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人嗎?”
“我不在乎頭,我隻在乎尾。”他換了個姿勢,將茶盞移到旁邊,說:“我覺得這事兒也不是小叔做的。”
陳老太揉捏眉心,沉聲說:“我累了,不管是誰,這件事到我這裡都已經結束。如果你覺得不是他做的,那你去單獨跟靖善說,這件事我不再管。”
陳宗辭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她麵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秦璿的事兒,那交給你去處理吧。我這兩天想要靜養,什麼都不想管。”
說完,她擺擺手,示意陳宗辭出去。
老太太這樣的姿態,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我出去了。”
“對了。方覺夏的事兒,你沒什麼想說的?”
“您不是說什麼都不管嗎?”
她淡淡一笑,說:“宗辭,我對你寄予了厚望。我不說旁人,你可以看看你大伯和三叔的差距,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在另一半上。你三叔當初不顧我的反對,娶了個明星回來,除了好看,對他有什麼幫助?你再看他如今做事的格局,身邊人很重要,是會影響你一生的。”
“很多東西需要互相成就的,好的另一半能讓你走上更高的巔峰,不好的可以把你拉進深淵泥沼。情情愛愛,看淡一些吧。有情飲水飽,是一句空話。不要被情愛所控,這樣你會很危險。”
陳宗辭雙手插在口袋裡,麵上的神情始終淡淡的,也看不出來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他點點頭,“知道了。”
晚上,陳宗辭帶了個老太太信任的傭人去醫院。
重症監護室門口,隻有陳靖善在,形容有幾分頹然。
“小叔。”陳宗辭將食盒遞過去,“奶奶讓我送過來的。”
另外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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