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沽寧閣。
這是一家古董收藏店,裡麵的裝修風格是古中式,一進去就有厚重感,那些擺在櫃子裡的東西也很有質感。
統共三層。
二樓有個招待客人的房間,還設了廚房,三樓是主人家的藏品,不對外開放,專門設了一道門鎖著。
方覺夏提前了十分鐘過來,林嫻靜讓她來這裡吃飯。
估計提前給店員打過招呼,她一進去,店員就帶著她上了二樓的房間,給她泡了一壺龍井。
木桌上擺著一疊冊子,她翻開來看了幾頁,是一些古董的介紹。
正當她看的入神的時候,房間的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
“林小姐,今天真的有貴客,不相信您可以問靜總。”
方覺夏扭頭,看到林序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站在門口,不屑又嘲弄的說:“這就是你說的貴客?怎麼個貴法,你跟我說說?”
方覺夏眼裡溫淡的笑容漸漸消失,她事不關己的轉回頭,繼續看手裡的冊子,裡麵還寫著一些小故事,分外有趣,很能打發時間,也能幫助她,不被任何人影響心情,尤其是這種不把普通人當人看待的驕縱小姐。
林序秋見著她這無視人的姿態,眉梢挑了下,還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五六年不見,方覺夏不再是當年溫溫順順的小白兔,成了帶刺玫瑰,假清高。
怪不得陳宗辭那麼努力拓展自己的事業,這是要給方覺夏底氣。
她眯著眼,旁邊的店員還在絮叨,被她一把推開,“煩不煩,她是個什麼東西我最清楚。少在這裡給我危言聳聽,有什麼問題,你讓姑姑找我,現在給我滾蛋。”
林序秋是收到消息,今天她姑姑可能要認女兒。
從她知道方覺夏跟姑姑見麵到今天,她都沒有機會單獨跟方覺夏見過麵。
方覺夏被林嫻靜護著,一出現,就搬進了姑姑家。
聽說還給了她一套房子,公司股份都給了一點。
她之前去了一趟姑姑的公司,聽了她公司裡的人在背後討論方覺夏,都說是林嫻靜要親自培養的繼承人。
那些人甚至還說,方覺夏的氣質跟林嫻靜很像。
林序秋覺得可笑,方覺夏這個土包子,哪一點能跟她姑姑相比?真是亂拍馬屁。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方覺夏氣質確實比以前要好,陳宗辭恐怕沒少花錢培養。
林序秋就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是直白的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品,非常的不尊重人。
她抱著胳膊,冷笑,“你以為你包裝一下,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以前你裝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現在怎麼不裝了?”
方覺夏眼睫微顫了顫,捏著紙張的手微微發緊,指尖泛白,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並不將她的話放進心裡。
可麵對林序秋這個人,她是有恨的。
所以即便表麵上不為所動,但心裡一直在發抖。
見她一直不說話,林序秋沒了耐心,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長指甲掐進她皮肉裡,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說:“你在我麵前裝什麼高傲,你是不是忘了六年前的事兒?要我幫你複習一下嗎?”
“放開。”方覺夏隻平靜的吐出這兩個字,眼神冰冷。
林序秋低下頭,目光掃視她的臉,嗤笑一聲,說:“敢打我姑姑的主意,你配嗎?我手裡可還有你的把柄,識趣的話,就給我滾蛋,否則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方覺夏揚了下唇角,主動的湊到她耳側,看到後麵轉動的門把,在林序秋耳邊笑著說:“你現在急的跳腳的樣子,特彆像跳梁小醜。我知道你急,但你彆急,這隻是開始。以後我成了你姑姑的女兒,你就是我妹妹了。”
方覺夏的話瞬間就激怒了林序秋,她本就是驕縱慣了的人,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低賤的人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她一把將人推倒在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罩著方覺夏的臉潑過去,怒道:“你個賤人……”
“秋秋!你在做什麼?!”陳老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序秋一下愣住。
林嫻靜此刻也正好走到陳老太身後,看到這副場景,頓時臉色一沉,“秋秋,你給我出來!”
林序秋看到陳老太十分詫異,又扭頭看了眼坐在地上,麵色蒼白的方覺夏,有一種被人設計陷害的感覺。
方覺夏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抬起頭,與她對視一眼,眼裡的挑釁,隻有林序秋看到。
方覺夏站起來,不等開口,林序秋又猛地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你就是陳宗辭藏在外麵的女人!”
這一巴掌,她故意曲起了手指,指甲瞬間就抓破了方覺夏的臉。
她林序秋怕什麼?也不看看她的背景實力,這種小伎倆,能耐她何?
更何況,她這種被藏著的女人,才見不得光!才應該被打死!
林序秋:“我沒找你麻煩,你倒是來陷害我了?誰給你的膽子!”她說著,便要轉頭先告狀。
可還沒等她說話,林嫻靜便嗬斥她,“你給我閉嘴!”
林序秋不服,“姑姑!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麼嗎?”
林嫻靜叫了人進來,“把她給我拉出去,以後都不準她進來。”
沽寧閣背後的老板就是林嫻靜。
林序秋餘光掃了眼老太太,還想爭辯,林嫻靜瞪她,拽著她出門,並對老太太說:“老太太,您先幫我照顧一下夏夏,我跟秋秋好好聊一聊。讓您見笑了。”
陳老太看著林序秋的眼神越發的冷淡,點了下頭,倒是不發表意見。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見到林序秋這樣的一麵,以往覺得她雖驕縱一些,但也識大體,會體貼人。
現在看來,識大體什麼的,隻是在長輩麵前而已。
再加上之前,她跟陳宗辭置氣時,鬨出來的事兒。
往後陳宗辭要真娶了她,恐怕得受罪。
陳老太收回心神,上前給方覺夏遞了一塊帕子,看到她臉頰上的抓痕,略皺了下眉,說:“難為你了。”
方覺夏接過帕子,垂著眼簾,並沒有接這個話。
“是不是宗辭的主意?”老太太挑明了。
方覺夏幾乎準備捏緊了手帕,但也強忍住了沒有抬頭去看老太太,將震驚壓在眼睛底下,半分都不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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