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要是土默特部出兵援助喀喇沁部，再加上大明，我們的兵力並不占優。”不過這次還真不是頭腦發熱，從大戰略上講確實有點聲東擊西、攻其必救，令敵人首尾難顧的妙用。喀爾喀五部的老炒花想了想，沒有提出異議，隻是無法確定土默特部的態度。在蒙古左右翼中，各有一支比較純正的黃金家族後裔。左翼就是察哈爾部的林丹汗，右翼則是土默特部的卜失兔。而林丹汗之所以一直沒敢向右翼蒙古下手，也是在忌憚土默特部的實力。“我會派人去通知鄂爾多斯部，讓其在西邊牽製土默特部。素囊雖然輸了，卻讓土默特的實力損失小半，要不是有明軍在歸化城駐守，鄂爾多斯部早就把它吞掉了！奧巴，你是什麼意思？願不願意跟隨本汗成為蒙古真正的主人！”見到老炒花沒有反對，林丹汗的信心又增加了幾成，再次爆出大料，居然與鄂爾多斯部有暗中聯係，現在就看科爾沁部的態度了。“……嫩科爾沁上下願誓死跟隨大汗！皇太極那邊是不是也要提前通知下？”奧巴大台吉自打聽說了林丹汗的建議，就一直在腦子裡盤算得失。想來想去，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有希望成功的辦法。但出於對林丹汗的嚴重失望，他還是想先和女婿商量商量，聽聽女真人的意思。“你們各自回去集結族中勇士，十天後到察漢浩特集結。告訴皇太極不要撤兵，最好能分出一些兵力去新城附近騷擾，吸引住漢人皇帝越多的兵力，我們獲勝的希望就越高。”有了兩位左翼蒙古部落頭領的支持，林丹汗非常高興，終於可以意見統一、行動統一了，而且是在自己的英明領導之下。至於說皇太極，眼下越不能甩開，繼續當盟友利用吧。等收拾了蒙古左翼，統一了漠南蒙古，成為真正的蒙古大汗之後，再回過頭來算總賬！九月底，塞外傳來捷報，富峪城整體結構建設完畢。前前後後6000多名工匠，除了開山炸石頭的時候出現意外死傷了二十多名，大部分安全返回了灤州工業基地，隻留下不到200人繼續在城內修建倉庫和營房。負責警戒的3000勇士營官兵同樣損失很小，隻有十多人負了輕傷，彈藥幾乎沒怎麼用，全留在了富峪城中。連同二十多門野戰炮，一起交給前來換防的東北都司陸軍第五衛，然後全體撤回京師。至此為止，富峪城計劃算是圓滿成功。對於參與了計劃的官兵和工匠，景陽皇帝大手一揮，除了按照軍規記功之外，每人還給了額外的十兩銀子賞賜，多少是個心意。官兵和工匠們自然也不會嫌少，主要是這個活兒聽著挺危險、乾著挺著急，實際上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忙活個十多天就能被替換回來，還能在工錢之外再得到皇帝賞賜，比在工業基地裡上班掙得多。“一麵是陳兵數萬磨刀霍霍，一麵又是按兵不動杳無音訊，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和官兵工匠們的高高興興相比，養心殿裡的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皇帝麵前擺滿了這次行動的所有官方記錄和秘密彙報，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上午還是沒想出頭緒。大金**隊渡過大淩河占據錦州和鬆山港，緩慢向寧遠衛移動，顯得氣勢洶洶，卻存在很大漏洞。沒有隨軍攜帶大型攻城器械，很顯然不是奔著山海關去的，更大可能是佯攻，吸引明軍注意力。既然大金國是佯攻，那蒙古左翼就該是主攻。可是根據李實和陸軍參謀部的彙報，除了喀爾喀五部的少量牧民，勇士營在附近山區始終沒發現大量蒙古軍隊，甚至連少量都沒有，就好像一直沒被發現似的。事物反常必為妖，可到底鬼在什麼地方呢，洪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林丹汗在聽聞歸化城戰役之後，被大明陸軍的實力嚇破膽，直接認慫了？也不對啊，即便真要認慫，那也得派遣使節先談談，讓對方知道才有作用。否則該挨打還是挨打，一點好處得不到，圖什麼呢？“第一批去往歐羅巴的人選都齊了，總共20人，請萬歲爺過目。”正望著屋頂的藻井發呆呢，門口傳來了王安略顯蒼老的聲音。“下麵的人都死絕了？這種小事也讓你親自跑一趟！”洪濤正在腦子裡拚命思考呢，如果換個彆的太監來肯定不會搭理，站一個時辰也不礙事。可王安都快60了，整天還得統帥著司禮監與朝臣們鬥智鬥勇，再讓他在秋風中瑟瑟發抖於心不忍呐。“萬歲爺莫怪，老奴腿腳還算利落，正好也有件事要請萬歲爺拿主意。”王安確實老了，胡子裡出現了不少白絲，臉和脖子上的皮膚都有些鬆弛。但精神頭還湊合，至少中氣沒太大虧欠，站在門口答話大殿裡仍舊聽得很清楚。“王承恩，去給你師父衝杯熱可可粉，多加點奶。進來坐著說話，是不是葉向高又和你吵架了？”既然來了，洪濤索性放下手裡的彙報材料，把一大堆疑問先從腦子裡清出去，順便也休息休息。“嗨，如果是葉大學士就好嘍。老奴整治彆人沒什麼把握，和他鬥勝算十有**。萬歲爺先看看這張名單合不合心思，禮部急著要量身做衣冠呢。此次選上的雖然都是些**品的小官，可一旦出去就是萬歲爺和大明的臉麵，不能讓西番蠻夷低看嘍。”王安對葉向高顯然不怎麼頭疼，兩個人雖然處於針尖對麥芒的崗位上，但架不住皇帝不走尋常路，硬生生把權勢很大的內閣弄成了傳聲筒，捎帶手也讓司禮監免去了很多麻煩。但他也沒說到底要告誰的狀，而是再次把手裡的陳表捧起來，絮絮叨叨說著此行的主要公事，等待皇帝最終拿主意。“這個徐霞客的拉丁語可曾考過了？”拿起硬皮夾子打開，裡麵隻有兩張名單，隨便翻了翻，看到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