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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十多年前,中原的治安還沒有像現在這般穩定的時候,各地都存在著不少悍匪,民間甚至不少人家裡還藏著槍,跑長途也和賭命差不多。
而相比於民間,武術界更是群魔亂舞,以八大門派為首名門正派在抗戰中拚得一切都是,幾十年時間也隻是恢複了些許元氣而已,反觀那些魔道高手,在全民戰爭的時期不僅不上陣殺敵,反而龜縮起來保存實力,更有甚者,投靠敵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所以等到抗戰結束,相比於正道,魔道損失並不大,恢複起來也比正道要快不少,若非當時武軍已經組建,對魔道還有那麼些威懾力,他們早翻天了。
而在那段時間,無數魔道高手凶名赫赫,其中尤以“血魔”司馬超為甚。
其他魔道高手強則強矣,但本質上還是和其他人一樣,是人,但是“血魔”司馬超以人血為食,已然超出了人類的範疇,成為了不擇不扣的怪物、魔物。
“你現在若是不努力練武,小心以後被‘血魔’抓去把血吸乾嘍!”
這是當時那些武林門派、武術世家用來嚇唬自家弟子、孩子,讓他們勤加練武時最常說的話。
當然,對上“血魔”司馬超這樣的高手,勤加練武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卵用,更甚至,越是武功高強的人,被血魔盯上的概率越大,不過正是這樣恐怖的“血魔”,卻在四十多年前突然消失了,再也沒人見過他。
馬槍月出生那會兒,“血魔”已經銷聲匿跡,但是江湖上依舊流傳著“血魔”的恐怖傳說,所以馬槍月在小時候就是聽著這樣的嚇唬長大的,對於老人將一個女生瞬間吸乾血液的手段,還有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立刻就和記憶中那個恐怖的傳說聯係了起來。
馬槍月看向“血魔”的神情越來越嚴肅,而司馬超看向馬槍月的眼神卻越來越歡喜。
他在中原如同臭水溝裡的老鼠一樣躲了四十多年,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
為了不敗露行蹤,修練《血影神功》的他足足四十多年沒有吸食人血,這也是他被顏飛重創後花了二十年才將傷養好的原因,不然以《血影神功》損人利己的特性,隻要有充足的血液,再重的傷勢他可以在短時間內痊愈。
可就是出於對顏飛的恐懼,怕顏飛順著痕跡找上門來,司馬超硬生生忍住了他嗜血的衝動,而且一忍就是四十多年,使得中原武術界普遍認為“血魔”已經死了,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現在“暗武”將他請到東瀛來,讓他幫忙對付顏飛的兒子,除了許諾未來“武國”的諸侯之位,還允許司馬超每天吸一個人的血,他們會幫著司馬超善後。
對於顏飛的仇恨很顯然沒有恐懼大,而“武國”也還是沒影的事兒,所謂諸侯之位也隻是畫大餅而已,司馬超並不放在心上,真正讓司馬超心動,願意來東瀛的理由,實際上還是每天可以吸食一個人的血液。
血液隻是介質,《血影神功》真正吸食的,是一個人生命的本源,“精”與“氣”,是以《血影神功》隻能在活人身上施展,血液離開人體一段時間對於修練《血影神功》的人來說就毫無用處了,而用豬牛羊等家畜更是不行,先不提這些家畜身上沒有多少“精”、“氣”,這些異類的“精”、“氣”對是不能直接和人的“精”、“氣”相融的,必須經過一道消化,也就是吃下去,然後靠胃消化,這對《血影神功》來說有毛用!
所以,想要增強《血影神功》的威力,隻有靠吸食人血才可以,而且最好是高手血,因為隻有高手的血,上麵才會帶有強大的“精”、“氣”,對於司馬超來說是大補。
按照司馬超和“暗武”的約定,司馬超每天隻能抓捕一個“獵物”,而且不能對上流社會,還有武術界的人下手,現在“暗武”還在蟄伏期,不宜引起太大動靜,若是動了上流社會和武術界的人,很容易引起相關勢力的注意。
要挑,就挑那些普通人下手,尤其是那些遍布在街頭巷尾的“神待少女”,幾乎已經成為社會問題了,非常不利於東瀛的國際形象,挑她們下手,不僅警察不會發現異常,甚至連她們的親友也不會感到奇怪,還減少了東京的社會問題,簡直是一舉多得。
而剛剛,司馬超正是引誘到了一個“神待少女”,正要享用的時候,發現了馬槍月和穀本夏。
以司馬超的功力,馬槍月和穀本夏在很遠的地方他就已經發現了,也被馬槍月身上澎湃的“精”、“氣”所吸引,所以故意讓“獵物”發出聲音,吸引馬槍月和穀本夏接近他——“暗武”雖然隻允許他每天抓捕一個“獵物”,但問題是,“狩獵”期間被人發現,他殺人滅口,這個“暗武”總怪不到他身上來了吧?
決定了,小的那個直接現吃,大的那個慢慢享用,果然東京才是我的氣運之地,想不到才來東京沒多久,就遇上了這麼優質的口糧。
司馬超非常欣慰。
以前的他總以為中原就是整個天下,現在來到東瀛之後,睜眼看世界的他才知道,中原之外亦有無限風景,很好,這很好!
看著無比凝重的馬槍月和一臉輕鬆的司馬超,穀本夏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師父對於眼前這個枯瘦的老頭極為忌憚,他不由看向馬槍月:“師父……”
馬槍月眼睛一睜,以手作槍,猛然向司馬超刺出,同時大喊道:“跑!給我用全力跑!”
“血魔”重現江湖,就算這四十多年的時間裡,司馬超武功半點進步也沒有,一樣不是現在的馬槍月可以抗衡的,所以他隻能上去拖延,給穀本夏爭取逃跑的時間。
司馬超乾巴巴的老臉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真是愚蠢的決定,如果你將那小娃娃丟給我然後自己跑,那倒還有那麼一絲可能逃走,但是你卻選擇留下來擋住我,而讓那個小娃娃逃,隻會讓你們兩個都成為我的口糧。”
輕鬆閃過馬槍月的奮力一擊,司馬超背負雙手,任由馬槍月一陣急攻,如同閒庭信步般不住遊走,馬槍月洶湧如潮的攻勢像是打在了空氣上。
“不錯的內功,好像有少林《易筋經》的影子,你是少林俗家弟子?少林寺那群禿驢的內功練起來非常花功夫,你能在這個年紀練到這般火候,當真難得!”
“咦,這拳法挺凶悍的,倒是和少林那群禿驢相差挺大的!”
“打架經驗很豐富麼,知道變招!”
司馬超化身評論家,優哉遊哉地點評著馬槍月的武功。
馬槍月不為司馬超的話語所動,但他卻沒辦法不在乎一件事,那就是穀本夏並沒有聽他的話逃走。
“愣著乾嘛,快滾!”
馬槍月怒喝道。
“師父,我不能拋下你不管!”
穀本夏大喊道。
“拋下我?你也配!我隻是不想你留在這裡妨礙我,快滾!”
馬槍月怒極反笑。
穀本夏閉口不語,就剛剛兩人神情的詫異,穀本夏就知道,馬槍月絕對不是司馬超的對手,他這是在為自己爭取逃走的時間,但問題是,如果他這個時候逃走,那不就是豬狗不如了!
於是穀本夏放下背上的酒箱,將外衣脫下拋向司馬超,然後和馬槍月一般衝向了司馬超。
今天,他們師徒倆就要一起對敵!
“你個笨蛋!”
馬槍月又驚又怒。
“血魔”司馬超,哪是你一個武功連“爐火純青”之境都不到的小鬼能對付得了的?你衝上來也隻是添亂,白白浪費我拚命給你爭取過來的逃跑的機會!
“混小子,你不是要報仇麼,如果你今天死在這裡,你的養父母,還有你妹妹的仇就沒人給你報了!”
馬槍月知道穀本夏心中最在意的是什麼,他之前還希望穀本夏不要被仇恨所吞噬,但是現在他卻希望仇恨能激發穀本夏求生的意誌,讓他快點離開這裡。
但是馬槍月的算盤沒能打響,穀本夏聽到馬槍月的話不僅沒有退出的想法,打法反而更加不要命了。
穀本夏大聲道:“如果連眼前這關都過不了,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報仇的希望,我還不如直接死在這裡!”
“你這個……蠢弟子!”
馬槍月叫罵之餘,心下卻有些感動。
果然,他沒有收錯弟子,穀本夏隻是走錯了路而已,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隻可惜,他大概是沒機會繼續教他了。
司馬超一直背著手閃躲兩人的攻擊,哪怕兩人因為說話而使得攻勢有了些微減弱,他也沒有趁機反攻,而是就這麼悠閒地閃避。
食物還是新鮮一些的好,打死了就不新鮮了,而他陪著馬槍月和穀本夏這對師徒過招,也是在給他們兩個做“熱身運動”,這樣兩人的血才會更加有勁!
司馬超這般想著。
人一旦從一個極度壓抑的地方離開,轉到另外一個放鬆的地方,在經過短暫的適應之後,往往很快就會膨脹起來,現在的司馬超就是這個樣子。
在中原東躲西藏了四十多年,乍一來到東瀛,頭上那座壓製他許久的大山突然消失,司馬超難免會得意忘形。
而且他對於東瀛的情況也有所了解,這裡雖然和中原一般,武術流派眾多,但卻沒有明顯的正邪之分,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隻要不影響到他們,這些武術流派是沒有什麼動力“除魔衛道”的,當然,他們來除魔衛道司馬超也不怕,他自信,絕頂高手之下,他打不過也就隻有當年的顏飛和現在的顏開,其餘人皆不足為懼。
而絕頂高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隻要他將自己的活動控製在一個區間,不會觸及絕頂高手的利益,就不會有絕頂高手來找他的麻煩,就算有,“暗武”一方的絕頂高手也會出麵替他擋下,畢竟,現在“暗武”還需要他替他們辦事不是麼?不趁著這個節骨眼多給自己謀好處,怎麼算得上魔道!
另一邊,馬槍月見穀本夏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而司馬超的“餐前準備運動”好像也進行得差不多,再拖延下去,他們兩個就真的一個都彆想逃了,於是他放棄繼續攻擊司馬超,抓起穀本夏的衣領,將其遠遠投擲了出去。
“走,去找我弟弟,讓他來救我!”
馬槍月向穀本夏大喊道。
他知道以馬劍星的武功,就算來了也隻是給司馬超加菜而已,他隻是想給穀本夏一些希望,讓他有逃走的動力。
而等穀本夏真找到馬劍星,馬劍星一定會知道他的苦心,將穀本夏留下,並且代替自己教導他。
也好,這樣就不用頭痛怎麼教弟子了,我就不適合當人師父。
馬槍月突然有些開心。
司馬超對於馬槍月將穀本夏丟走一事並沒有阻止,這師徒兩人都已經是他嘴裡的肉了,他不怕兩人逃掉。
馬槍月將穀本夏扔遠之後,瞟了一眼之前被穀本夏放在地上的酒箱,心中一動,將酒箱裡那兩瓶他饞了好久的美酒取出,然後痛飲了起來。
司馬超索性也停了下,就這麼靜靜看著馬槍月喝酒,甚至對馬槍月出言提醒道:“慢點喝,彆嗆著!”
這兩瓶酒的酒香連司馬超聞了都有些心馳神往,馬槍月喝下這些美酒,這些美酒自然會進入他的血液,到時候喝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帶有這些酒香。
唔,他聽說過醉雞、醉鴨、醉蝦,這是……醉血?
司馬超感覺自己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將兩瓶美酒灌入口中之後,馬槍月利索地將酒瓶砸在了地上,他擦擦嘴,對著司馬超道:“老魔頭,來,我們再戰!”
他自知不是司馬超的對手,但武術家又豈能畏戰?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前能喝到這樣的美酒,也不枉馬槍月來這世間走一遭了!
“好,我也差不多該動真格了。”
司馬超點頭道。
這道大餐終於是可以開席了,他還真是有些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