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秦澤的尾音微微上揚。
“你倒考慮得挺多。”
杜浩軒見狀,立刻趁熱打鐵:
“秦先生,王伯身份尊貴,待人接物自然客氣周到,但親疏遠近,他心裡那杆秤,精著呢。
對一個初識的晚輩不露嫌棄,那是人家的風度與涵養,是場麵上的功夫。
要說他們關係有多鐵,恐怕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錯覺罷了。”
最後,他拋出了最關鍵的一句,仿佛一記重錘:“說到底,林弦終究不是林家的人。”
聞言,秦澤眯了眯眼睛。
對他來說,隨手處理掉一個人,倒不是什麼難事。
再加上,杜浩軒願意為他白乾一年。
這一年的利潤也不少。
他畢竟是個商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衡量得失。
思考半天,秦澤點點頭:
“杜浩軒,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彆忘記你的條件,
還有,這件事情我答應幫你處理,但林家繼承人的事情,你必須加快速度,我最多給你兩周的時間。”
“秦先生,您這是同意了?”杜浩軒的聲音微微顫抖。
隻要秦澤答應,那就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至於找人的事情,杜浩軒心中更是有把握。
大不了,再多找些人去核對。
一定能夠在兩周之內全部排查完成。
“回頭,我會安排人去辦。”
杜浩軒心中狂喜,他拚命壓抑著,但嘴角還是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秦澤同意了!
那林弦必死無疑!
隻要林弦一死,橫亙在他麵前的一切障礙都將土崩瓦解。
到那時,葉芷萱,連同她的一切,都將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想到那幅唾手可得的美好藍圖,杜浩軒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而猙獰。
“秦先生,您喝咖啡,光顧著說話了,您看”他努力擠出一絲謙卑的笑意。
然而,秦澤根本沒理會他。
他站起身,目光如冰,淡淡地掃了杜浩軒一眼,便徑直轉身離去。
杜浩軒一直將秦澤送到門口,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他才敢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剛才的緊張讓他後背都濕透了,但此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席卷全身。
他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瘋狂與得意。
“林弦,我們的遊戲,快要結束了!”
驅車返回公司的路上,杜浩軒的心情如同掙脫牢籠的飛鳥。
他將車載音樂開到最大,搖下車窗,讓疾風灌入車內,仿佛要將所有晦氣都吹散。
他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勝利喜悅中,整個世界都變得明媚起來。
回到公司,他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正思索著要不要回撥,那個號碼再次打了進來。
他立刻按下接聽鍵:“你好,我是杜浩軒。”
“老板,您之前吩咐的事查清了。您說的路口那件事,確實有個人目睹了全過程。”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杜浩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一絲混雜著惱怒與狂喜的複雜神色在他眼中閃過。
他強壓心緒,沉聲問道:“說清楚。”
“當時,確實有人躲在暗處,所以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聽完下屬的彙報,杜浩軒恍然大悟!
果然如此!
就是這個該死的證人,讓葉芷萱知道了真相,才導致了他和葉芷萱徹底決裂!
他緩緩閉上眼,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再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森然。
“處理掉。做得乾淨點,不留任何痕跡。”
“好的,老板,不過——”
電話那邊有些猶豫。
“答應你的錢,辦妥之後就會到你的卡裡。”
電話中的聲音頓時竊喜起來:“你就放心吧!完不成我也不回來見你!”
“完成了你也彆回來見我!”杜浩軒眉頭一皺。
他可不想跟這種人以後再扯上什麼關係。
必要的話,他也不是不能處理
掛斷電話,杜浩軒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臉上是再也掩飾不住的狂笑。
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今天真是雙喜臨門!
秦澤出手解決林弦,而那個讓他功虧一簣的證人,也即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兩個人,都該死!
隻要他們不複存在,他的人生就將重歸正軌,一片坦途。
想象著葉芷萱回到自己身邊,想象著事業扶搖直上,杜浩軒甚至輕聲哼起了歌。
心情好了,連窗外飄過的雲,都顯得格外溫柔。
······
從林弦那裡出來,葉芷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塊,沉甸甸的。
她努力不去回想剛才那場尷尬的會麵,可林弦那冷漠疏離的眼神,卻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來之前,她還天真地以為,一句真誠的道歉,或許能融化兩人之間的堅冰。
可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而購買歌曲版權的事,更是讓她始料未及。
本以為一千萬已是天價,蘇淨卻輕描淡寫地開出了兩千萬。
那不僅僅是一個數字,更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道歉未果,版權落空,一切都偏離了她預設的軌道,朝著失控的方向駛去。
回到空蕩蕩的彆墅,孤獨感瞬間將她吞噬。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陳舒。
“萱萱姐,你在乾嘛呀?人家都想死你啦!”
電話那頭,陳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美清脆,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這聲音像一縷陽光,瞬間驅散了葉芷萱心頭的部分陰霾。
“我剛到家,你要是沒事就過來吧。”
“好啊好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等我,我馬上到!”陳舒歡快地掛斷了電話。
葉芷萱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這個陳舒,真拿她沒辦法,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但一想到馬上有人陪伴,她的心情還是輕鬆了不少。
最近發生的變故太多,她太需要一個能傾訴的對象了。
半小時後,陳舒風風火火地趕到彆墅,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幾乎將小小的玄關堆滿。
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袋,葉芷萱再次無語。
“彆告訴我,你最近就靠這些東西續命。”
陳舒撅起小嘴,還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
“那有什麼辦法嘛!吃不上林弦哥哥做的飯,人家總不能虧待自己的胃,隻好拿這些零食打打牙祭啦。”
像往常一樣,她一開口就提到了林弦。
葉芷萱的心猛地一沉,語氣不自覺地生硬起來:
“小舒,你是專門來刺激我的嗎?明知道我已經和他離婚了,你還提他?”
“誰說離婚了就不能提了?好多人離婚了還能做朋友呢!”陳舒不服氣地回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