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葉芷萱和林弦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真沒想到……整整三年啊,這兩個人居然……”
葉國豪的聲音沙啞而壓抑。
他那張本就陰鷙的臉,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層淬了寒意的薄冰,
“唉,什麼都不必再提了!我就是想不通,朝夕相處了三年,他們之間怎麼就半點情愫都未曾萌生!”
鄭靜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他們精心策劃的一切,終究還是成了一場空。
如果當初能狠下心,用些非常手段,何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她自然懂葉國豪話裡的意思,現在她無力去思考那些“如果”。
“世上哪有後悔藥!”
鄭靜的聲音尖銳地劃破室內的沉寂,
“如果能重來,我當初就算綁,也得把林弦那塊地綁過來!也省得後麵這一堆破事!”
一想起當初派人去收購那塊地的情景,一股怒火便直衝頭頂。
他們姿態放得夠低,好話說儘,可林弦那小子油鹽不進,就一句:“這是我爺爺留下的東西,我是不可能賣的!”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想出“聯姻”這步棋。
可如今,棋盤翻了,眼看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國豪猛地抬眼,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鄭靜。
“那塊地,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弄到手!”
房間裡沒有外人,他們無需再戴任何麵具。
林弦老家的那片宅子和地,對他們而言,早已不是一塊普通的資產,那是他們的命!
是足以讓葉家更上一層樓的命脈!
若非一次偶然的機會探出地下蘊藏著金礦,他們何至於耗費數年心血,如此執著?
可一想到如今的處境,鄭靜又是一陣深深的無力與沮喪。
“我們該用的手段都用了,眼下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喃喃自語,“當初,誰不都以為林弦那病秧子活不過三年?誰知道他命這麼硬,硬生生挺到了現在!”
“撐下去也就罷了,隻要他們不離婚,哪怕再熬個年,那東西遲早也是我們的。
可他們居然……居然把婚給離了!”鄭靜徹底按捺不住了。
“啪!”
一聲清脆的悶響,她失控地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自己都打了個激靈,肉疼。
但一想到那價值連城的金礦可能就此與他們失之交臂,這點肉疼,又算得了什麼?
那才是剜心之痛!
葉國豪再次看向近乎崩潰的妻子,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耐。
“行了,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無論如何,那塊地,我們必須拿到。金礦的價值……”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雙被欲望點燃的眼睛裡,貪婪之色已然一覽無遺。
鄭靜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過了片刻,葉國豪緩緩站起身。
“我們去找林弦,”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乾脆……把事情挑明了。”
“什麼?!”
鄭靜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雙眼圓睜,滿是驚駭,
“老公!你……你要把金礦的事告訴林弦?天哪,你瘋了嗎!”
一旦挑明,他們這幾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成了笑話?
林弦知道了他們的真實目的,會怎麼想?
難道他會傻到心甘情願地把一座金礦拱手讓人嗎?
鄭靜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她使勁咽了口唾沫,倒吸一口涼氣。
葉國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帶著一絲鄙夷:
“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就這麼沉不住氣?我會傻到把底牌全告訴他嗎?”
這句話,讓鄭靜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些。
但她看向葉國豪的目光,依舊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先坐下,”葉國豪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語氣緩和下來,“我是這樣想的……”
直到鄭靜失魂落魄地坐回他身邊,他才壓低聲音。
……
公寓內。
林弦先是服下每日必需的藥物,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隨即,他攤開筆記本,開始構思他的創業藍圖。
“音浪”a的發展勢頭遠超預期,是時候製定一套更詳儘的擴張計劃了。
他拿起筆,剛在紙上寫下幾個關鍵詞,桌上的手機便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林弦的指尖微微一頓。
“葉先生,有事嗎?”他的聲音平靜。
電話是葉國豪打來的。
儘管已經和葉芷萱協議離婚,斬斷一切關係,但林弦始終沒有刪掉這個號碼。
“林弦,你現在在哪兒?有時間見一麵嗎?”
電話那頭,葉國豪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林弦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疑惑。
“葉先生有什麼事,電話裡不方便說嗎?”他淡然反問。
“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還是當麵談吧。半小時後,紫悅茶莊見,如何?”
林弦猶豫片刻,沒有說話。
見林弦沒有回複,葉國豪有些著急了,急忙繼續說道:
“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好吧”林弦最終點頭。
“好!那我們等會見!我先過去了!”葉國豪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林弦的眉頭緩緩蹙起。
如今,他與葉芷萱已是一彆兩寬,各不相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這位曾經的“嶽父”如此鄭重地當麵“商談”?
合約到期,離婚手續辦妥,他不僅與葉芷萱再無瓜葛,與整個葉家,也理應再無牽連。
可葉國豪剛才的語氣,分明是有什麼非談不可的“要事”。
他抬眼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最終,他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起身,換上外套,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