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鬥帝國邊境的落日森林邊緣,隱藏著一處鮮為人知的死亡峽穀。這裡與鬱鬱蔥蔥的落日森林形成鮮明對比,仿佛被神明遺棄的焦土。熾熱的岩漿在地底暗流湧動,不時從龜裂的地縫中滲出,將峽穀染成猙獰的血紅色。
嶙峋的黑色玄武岩柱如同被雷劈過的古樹殘骸,扭曲地刺向鉛灰色的天空。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刺鼻氣味,偶爾有燃燒的碎石從陡峭的崖壁上滾落,在穀底砸出沉悶的回響。滾燙的蒸汽從無數地熱噴口嘶嘶冒出,將整個峽穀籠罩在朦朧的霧靄之中。
與生機盎然的落日森林僅一嶺之隔,這裡卻寸草不生。偶爾有誤入此地的飛鳥,很快就會被有毒的蒸汽熏得墜落,在滾燙的岩石上化作一縷青煙。就連最勇敢的獵魂師,也會對這個死亡陷阱敬而遠之。
然而此刻,在這片被世人遺忘的絕地深處,兩道身影正艱難地穿行。為首的男子身形魁梧如山,一頭灰白長發在熱浪中狂舞,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燃燒著不屈的意誌。他手持一柄通體烏黑的巨錘,錘身上密布著古老紋路,正是名震天下的昊天錘。此刻這位昊天宗最年輕的魂鬥羅——唐昊,正用染血的手掌緊握武魂,在崎嶇的熔岩地帶開辟道路。
在他身側,一位藍發如瀑的女子緊緊跟隨。她懷中抱著一個裹在藍銀草繈褓中的嬰兒,纖細的身軀在灼熱的風中顯得格外單薄。那雙如湖水般清澈的藍眸不時擔憂地望向丈夫——唐昊握錘的右手虎口已然崩裂,鮮血順著錘柄滴落在滾燙的岩石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這本該是他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就在黎明時分,唐昊的魂力突破九十級大關,距離真正的封號鬥羅隻差一枚魂環;而阿銀也在晨光中誕下了他們愛情的結晶——一個健康可愛的男嬰。然而喜悅還未持續半日,武魂殿的追兵便如影隨形地出現。教皇千尋疾親率武魂殿眾多強者,誓要將十萬年魂獸化形的阿銀帶回武魂殿。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塊足有房屋大小的巨石從崖壁上崩裂,帶著呼嘯的風聲朝他們當頭砸下!
"小心!"唐昊瞳孔驟縮,一聲暴喝響徹峽穀。他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雙腿猛然發力,地麵在恐怖的力量下龜裂開來,整個人如同一道灰色閃電衝天而起。
"轟——!"
昊天錘與巨石相撞的瞬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峽穀。巨石在昊天錘的恐怖力量下四分五裂,碎石如雨點般四散飛濺。唐昊借力一個翻身,穩穩落回地麵,但還未來得及喘息,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從背後襲來。
"有敵人!"唐昊心頭警鈴大作,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的身體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他右手一甩,昊天錘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巨大的錘身閃爍著烏光,如同一輪黑色滿月,將周圍數根粗壯的石柱攔腰砸斷。
碎石迸濺的煙塵中,唐昊的眼神驟然淩厲。他微微壓低身形,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肌肉在破敗的衣袍下繃緊。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他敏銳的感知捕捉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某個存在正蟄伏在陰影深處,如同一條蓄滿毒液的蝮蛇,冰冷的豎瞳死死鎖定他的咽喉。
唐昊低喝一聲,身形再次暴起他縱身躍上一根高聳的石柱,腳下發力,石柱頂端頓時裂開道道蛛網般的裂紋。他目光如電,鎖定前方唯一通向安全區域的路徑——那是一根倒塌的石柱形成的天然橋梁。
唐昊雙臂肌肉驟然繃緊,青筋如虯龍般暴起。昊天錘在他手中迸發出刺目的暗紅色光芒,錘身上古老的紋路如同被點燃般亮起。隨著他全身魂力的瘋狂灌注,巨錘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悍然砸落——
"轟——!!!"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整座橋梁在恐怖衝擊下劇烈震顫。堅硬的石料如同脆弱的薄冰般寸寸龜裂,蛛網狀的裂痕以錘擊點為中心急速蔓延。最終,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崩塌聲,斷裂的橋體帶著漫天碎石墜入下方翻湧的赤紅岩漿,激起數十丈高的火浪。
"轟隆隆——"
熾熱的岩漿被激起數丈高的火浪,滾燙的熔岩如雨點般四散飛濺。橘紅色的火光映照在唐昊堅毅的麵龐上,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還未落地就被高溫蒸發。斷裂的橋梁墜入岩漿,濺起的火幕形成了一道暫時的屏障,為他和阿銀爭取了寶貴的喘息時。
然而唐昊心裡清楚,這樣的阻礙在武魂殿那群如狼似虎的追兵麵前,不過是螳臂當車。斷裂的橋梁或許能拖延片刻,卻擋不住那些如影隨形的殺機。他望著逐漸被岩漿吞噬的殘骸,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唐昊攬住阿銀纖細的腰肢,縱身從高聳的石柱上一躍而下。衣袍在灼熱的氣流中獵獵作響,兩人穩穩落在一片龜裂的焦黑地麵上,沒有片刻停留,繼續向著峽穀更深處疾奔。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陰冷的氣息如附骨之疽般緊追而至。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腐朽的氣息,仿佛打開了通往冥界的大門。一個嘶啞陰森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幽幽響起,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
"末日將至,唐昊你們逃不掉的"
這聲音仿佛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毒蛇鑽入耳膜,讓人不寒而栗。話音未落,兩隻巨大的鬼手突然從虛空中探出,漆黑如墨的手掌上纏繞著森森鬼氣,帶著摧枯拉朽之勢朝唐昊和阿銀拍來!
"小心!"唐昊反應極快,一把拉住阿銀的手腕,身形猛地向側方閃避。鬼手擦著兩人的衣角呼嘯而過,拍在旁邊的岩壁上,堅硬的岩石竟如同豆腐般被輕易洞穿,留下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掌印。
唐昊將阿銀護在身後,轉身看向襲擊者。在一塊突出的巨石之上,懸浮著一道詭異的身影——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整個人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他身披漆黑鬥篷,蒼白的臉上布滿皺紋,雙眼深陷卻閃爍著幽綠色的鬼火。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周身沒有顯露出任何魂環,隻有無數扭曲的鬼影在他身邊遊走纏繞,發出淒厲的哀嚎。
"不見魂環,隻留鬼影"唐昊握緊昊天錘,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好一個封號鬥羅!"
這正是武魂殿的長老,以詭異莫測著稱的鬼鬥羅——鬼魅!
"阿銀,退後!"唐昊沉聲喝道,將妻子護在身後。他深知麵對這樣的對手,必須先發製人。
"喝啊!"唐昊一聲暴喝,雙腿猛然發力,地麵在他恐怖的力量下寸寸龜裂。他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手持昊天錘徑直衝向懸浮在巨石上的鬼魅。錘身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鬼魅陰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枯瘦的手指輕輕一揮,無數鬼影頓時從四麵八方湧來,在唐昊前進的道路上形成了一道鬼氣森森的屏障。這些鬼影發出淒厲的尖嘯,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機。
唐昊眼中戰意更盛,昊天錘上的紋路亮起古老的光芒。這一擊,他勢必要破開鬼魅的防禦!
"嘭——!"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昊天錘重重砸在地麵上。狂暴的魂力如同海嘯般向四周席卷,地麵瞬間龜裂出蛛網般的裂痕。那些纏繞而來的鬼影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如同晨霧遇到烈日,發出淒厲的尖嘯後紛紛潰散。
唐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昊天錘斜指地麵,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他全身肌肉緊繃,魂力在經脈中奔湧,隨時準備應對下一波攻擊。
然而鬼鬥羅的攻勢遠比想象中詭異。隻見他枯瘦的手指輕輕一勾,四道漆黑的鬼影突然從唐昊腳下的陰影中竄出,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他的四肢。這些鬼影冰冷刺骨,仿佛要將他的血液都凍結。
"不好!"阿銀見狀,藍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她懷中的嬰兒似乎也感應到了危險,不安地扭動著小身子。
鬼鬥羅陰森一笑,乾枯的手掌再次揮動。霎時間,數十道鬼影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將唐昊徹底籠罩。這些鬼影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將唐昊困在其中,連昊天錘的光芒都被遮蔽。
"不!"阿銀失聲驚呼,下意識就要衝上前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呀啊啊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從鬼影囚籠中爆發。隻見那團漆黑的鬼影突然從內部迸射出耀眼的金光,如同朝陽刺破烏雲。唐昊的雙眼綻放出奪目的金色光芒,全身魂力瘋狂湧動,肌肉在巨大的力量下隆起,將束縛他的鬼影寸寸掙斷!
"淩天一擊!"
掙脫束縛的唐昊毫不猶豫地發動了第四魂技。昊天錘上八枚魂環同時亮起,爆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錘身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鬼鬥羅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下。
"轟隆隆——!"
恐怖的衝擊波席卷整個峽穀,無數巨石在這股力量下炸裂成齏粉。地底的熔岩被激起數十丈高的火浪,熾熱的岩漿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整個峽穀都在這一擊之下顫抖,仿佛末日降臨。
借著這混亂的瞬間,唐昊身形一閃,瞬間來到阿銀身旁。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搭在妻子顫抖的肩膀上,聲音沉穩而堅定:"強光能困住他們一會,咱們走。"
阿銀抬頭望著丈夫堅毅的側臉,那雙藍眸中既有擔憂又有堅定。她點點頭,抱緊懷中的嬰兒,跟著唐昊繼續向峽穀深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