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敝帚自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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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能夠拜師成功就行,學得慢也不怕,因為乾中醫這一行越老越吃香,毛頭小夥子站出去反而讓人感覺不夠信任。

就比如說兩個醫生看病坐診,小年輕即使是有真本事,是大能耐的醫者,也往往沒有多少人信,要是治不好絕對是醫生的責任。

可要是換成白發蒼蒼的醫生坐在那裡,一看就令人感覺信服,就是治不好病,也多是病人的原因,而不是醫生的原因,這就是區彆。

因此有些人自認為自己有學問,隻是沒有考大學發揮正常,就想著走拜師這一條路,隻要自己不是太蠢,總能學到些什麼,要是搞得好,這一碗飯可以吃一輩子。

要是真的學成了有可能名利雙收,尤其等著自己成為名醫,那更是有不少人上門求醫,絕對能夠賺到錢,這可是一條光明大路。

這個想法被人提出來後一時間縣城裡蠢蠢欲動,有不少人想要拜阿嬤為師,縣城的人都知道要不是阿嬤這人不願意去外地出診,大大減少了彆人知道她真本事的路徑,隻怕她會更加出名。

在那些人看來,阿嬤這些年來一直就沒有找到適合的學生,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一份資源按說一般人會把自己的本事傳給自己孩子,但她的親生女兒沒有學這門手藝,反而喜歡刺繡,在刺繡上也有些名聲,因此她絕對不可能轉行,阿羅的性子就不是乾醫生的料。

因此不少人都在暗中想著怎麼和阿嬤拉上關係,可之前縣城裡的人和阿嬤母女兩人關係大都是一般般,阿嬤這人對病人倒是多了幾分耐心,但對縣城裡的人多是很平淡,不會惡言相向,但也沒有什麼熱情,大家就是路人關係。

要知道因為阿羅心理上的問題,導致左鄰右舍就沒有人想要和阿嬤一家人熟悉,因此就沒有建立起來什麼良好的關係,一時間就沒有找到可以試探的機會。

如今聽到阿梨背誦醫書,不少人知道後紛紛猜測阿嬤打算把自己全身的本事傳給自己外孫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小年紀的阿梨在其他人眼裡倒是還伶俐,和她親媽不太一樣。讓原本有想法的人不由扼腕,最終沒有人真的跑去問一下收不收徒弟。

對於其他人的猜想阿嬤沒有打算回應,作為母親的她有一個遭遇縣城人嫌棄的女兒,心裡自然有些不高興,就從來沒有打算在縣城裡收什麼徒弟。

經曆女兒的事情後的她對外人基本無感,不說什麼好,也不說什麼壞,更多是平平常常處著,不是阿嬤性情冷情,而是世情逼著她如此。不要說外人,就是之前有些血緣關係的人不也是合起夥來算計自己最終變成陌生人。

等到縣城後就發現四周的人也多十分冷淡,沒有幾家人對母女兩個人表現得很友好,一個個都生怕阿羅的心理病傳染給自家孩子。阿嬤心知怪不了彆人,孩子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清楚現實的阿嬤就沒有想著怎麼在縣城裡找朋友。

小診所的病人也不多,要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人不願意來看病。也就隻有一些怎麼也無法治好的病人才硬著頭皮上門,疑難雜症看的多了,導致阿嬤的醫術簡直就是一日千裡,醫術越來越高明。

等阿羅結了婚,縣城裡的人才漸漸不再背後談論阿羅的問題,阿梨出生後表現也確定阿羅的問題不會傳染,更不會遺傳給後代,這才讓縣城人漸漸不再說阿羅的壞話。

阿嬤早就有了平常心,對其他人不怎麼在意,現在知道有人想著拜自己為師,嗬嗬!怎麼可能雖然她對縣城裡的人沒有怨恨,但也沒有多少感激之情。

之所以留在這裡一方麵是因為離著去世的丈夫比較近,一方麵是阿嬤很清楚阿羅的問題就是換個地方居住還是會被其他人嫌棄,那麼豈不是要把縣城裡的遭遇再來一次

也許有人會說:可以去大城市,那裡的人更冷靜,也更加見多識廣,但會有更多可能性讓女兒受到傷害,還不如一直留在原處,就這麼不遠不近相處著。

因此她就沒有想過換個地方,縣城生活雖然因為大家都有著自己的立場造成隔膜,但他們又沒有鬨到自己眼前,全當不知道。等到後來有人想要打好關係,晚了,阿嬤看透了縣城裡的人。

還有阿嬤很清楚那些人想要做阿嬤的入室徒弟,就是那種做師父的要十分儘心儘力培養,將來甚至有可能繼承阿嬤開的小診所,還可以幫著養老的徒弟,在某種程度上說徒弟就是師父的另一種意義上的兒女。

阿嬤自然不可能接受,嗬!經過知青的生活,她對師徒關係完全不怎麼感冒,當年的周家除了讓自己的孩子早早學習醫術外,還挑選了一些適合的學徒,也是接受周家的中醫教育。

另外年紀一大把的她可沒有心力去教授一個什麼都沒有基礎的人,一想到自己還要監督年紀不小的人背醫書、湯頭歌,就讓阿嬤感覺到窒息。

在她看來一個連大學都沒有考上的人,學習能力大都不夠強,而學醫的人絕對需要有強大的學習能力,不然有可能耽誤病人的病情。

當然阿嬤也知道落考生裡絕對有可能出現那種:學習能力很不錯,卻最終錯過了高考的人,但阿嬤還是懶得給自己找事。她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天資聰慧的阿梨,那些打算拜師的人直接被襯托的灰頭土臉,就沒有人可能會被阿嬤看中。

其實阿嬤本人雖然沒有打算收徒弟,但她的醫術真的好,畢竟治好了不少人,還是在圈子裡有些名氣,隔斷時間就會有一些專門來請教問題的同行,那些人都想要讓自己的醫術更加精湛。

有人曾經怕阿嬤不願意教,畢竟在很多時候大家都喜歡留一手,不願意看到有人超越自己,來的時候有些忐忑不安。

而阿嬤並沒有敝帚自珍,這是因為信息的發達,讓她發現一些沒有真本事的人,混跡在中醫這一行中。最可怕的是那種人完全沒有真本事,偏偏裝得比名醫還要名醫。

也不知道是怎麼包裝的,沒有什麼師承卻成了治病救人的醫生,沒有金剛鑽卻攬了瓷器活,敗壞了中醫的名聲,導致出現了某些人直接喊出來取締中醫的口號。

發現這種情況的阿嬤真的感覺心痛,痛定思痛後的她開始給一些人品還不錯、有一些理論知識、一定實踐經驗的同行傳授知識。

她病沒有覺得自己家傳的中醫醫術,就一定要傳給自家人,萬一外孫女將來不想做醫生了呐不就失傳了因此她希望會有更多人來學號中醫,她開始傳播更多的火種。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阿嬤把更多時間用來教授那些來進修的成年人,而對阿梨更多是一種專業知識的訓練,鑒於孩子還小,還需要一定時間玩耍,阿嬤沒有要求孩子和大人一樣,阿梨背的很輕鬆,學習起來很有興趣。

隨著阿梨一天天長大,她有了更多機會跟隨阿嬤,也就發現阿嬤另一個樣子,原來的阿嬤怎麼看都是一個和善的老人,可等到阿嬤接待病人時就是一個麵容平靜給病人信心的醫者。而指點那些來進修的同行時,則言談有些犀利,把一個個年輕人訓得不行,嚇得不敢回嘴。

那些進修過的人或多或少停留一段時間後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因此逢年過節時阿梨就會發現家裡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隻是阿嬤隨著阿梨長大,心裡有些後悔,之前自己就應該堅持讓外孫女一輩子做個好醫生,因為外孫女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從阿梨開始學習中醫後就習慣了外孫女的學習速度,看彆人就怎麼也不怎麼順眼,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進修的人看阿嬤如同看訓導主任的原因。

考慮了再三後的阿嬤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曾經答應過女兒,不去乾涉外孫女的選擇,因此她隻是更多讓外孫女接觸中醫這一行。

比如說給阿梨看她的治療筆記,她接待病人後都會把自己覺得值得記錄下來的病症記下來,專門建立了病人治療的檔案,記錄下整個治療過程,這些案例對阿梨來說是好的教科書。

阿嬤覺得隻要外孫女對中醫保持足夠的興趣,將來做選擇時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這可是陽謀,而不是逼著外孫女做選擇。

對於母親的行為,阿羅沒有說什麼,隻是笑眯眯看著,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圓滿,有珍愛自己的母親,有愛著自己的丈夫,有可愛的女兒,還有一個要出生的孩子,真的太圓滿了。即使早年有些波折,但都過去了。

在這個過程中阿嬤還關注著孩子的心理健康,誰讓阿羅的心理有問題,自然不願意外孫女有彆的問題。

按說年紀不大的外孫女應該有自己的朋友,但阿嬤發現就沒有多少小朋友來找,一問才知阿梨嫌他們太幼稚,寧可自己玩,也不找其他小孩子一起玩。

看著年紀不大,但智商可以碾壓大部分小孩子的外孫女,阿嬤沒有逼著她去認識其他小朋友,讓她一定要有朋友,她和他們的差距太大,和真正的小孩子們的確說不到一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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