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2203燈火通明,音樂震天。
擾民程度堪稱曲筱綃搬來的那天。
可這次沒人報警,曲筱綃失戀了,一幫人陪著她鬨到淩晨。
安迪提前撤了,剩下邱瑩瑩、姚斌和樊勝美奮戰到最後。
曲筱綃鬨了一晚上,前一秒發誓要找100個帥哥,後一秒就念叨唐僧肉。
姚斌舍命陪君子,好不容易將她徹底撂倒,本想讓她睡個安穩覺。
可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在衛生間、陽台、甚至廚房都找了一圈——沒人。
他站在客廳中央,想起曲筱綃昨晚抱著酒瓶的話。
“我曲筱綃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他趙啟平算什麼?不過就是長得帥了點,腦子好使了點,人悶騷了一點……我喜歡了一點……”
說著說著,抱著樊勝美又嚎啕大哭起來,“我怎麼就這麼沒用呢?喝了這麼多酒,腦子裡還全是那個王八蛋的樣子!”
邱瑩瑩在旁邊醉醺醺地接話,
“就是綽號沒起好!一個妖精,一個唐僧,妖精天天就饞那口唐僧肉……”
姚斌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太了解曲筱綃了——肯定又去找趙啟平了。
他抓起外套,剛走到門口,樊勝美正好拎著早餐從外麵回來。
“醒了?”
她問,“小曲呢?”
姚斌黑著臉,聲音冷硬,
“不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地摔門走了。
樊勝美剛把早餐放在桌上,孟宴臣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早餐送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嗯。”
樊勝美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怎麼知道我晚上喝了酒就喜歡吃這家的湯粉?”
“你昨晚說的。”孟宴臣在電話那頭低笑
“我說了嗎?”
她蹙眉,“我怎麼不記得了。”
孟宴臣單手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著晨光中的城市輪廓,回憶著昨晚的電話。
那時樊勝美明顯已經困得語無倫次,卻還是堅持不掛電話。
沒辦法,兩人的確都太忙了,能靜下來通電話的時間,格外珍貴。
孟宴臣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聲音裡帶著寵溺,
“你昨晚喝多了,說了好多話。”
“我說什麼了?”
樊勝美儘量回憶道,“我覺得自己挺清醒的啊。”
“你說”
孟宴臣故意停頓,“好喜歡孟宴臣,要一直和孟宴臣在一起。還說”
樊勝美隨手抱起旁邊的靠枕,靜靜聽他瞎掰,
“我還說什麼了?”
他的笑意更濃,“還說想每天早上醒來就看到我,每天晚上親自給我說晚安,而不是通過手機,一起吃飯,散步,你陪我喝茶,我看著你插花。”
畫麵真的很美好,是她以前從來不敢想的生活。
“孟宴臣!”
樊勝美輕聲喚他,卻直接戳破他的浪漫。
仿佛這一塊兒,他倆天生就有默契——
在最浪漫,氛圍最好的時候,總有點意想不到的插曲。
可能就像邱瑩瑩說的那樣吧,頭沒開好。
畢竟,當初在氛圍最好的時候,就是那桶冰水——
算了,
孟宴臣輕笑出聲,等著她的後半句。
樊勝美果然一本正經說道,“少忽悠我,我自己喝沒喝醉我能不知道?想當初我可是靠多少車輪戰拿下合同的人,我肯定沒說過這樣的話!”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便傳來他認真的聲音,
“嗯,你沒說,是我說的。”
樊勝美愣了幾秒來轉換他的信息——
這是,孟宴臣發出的同居邀請嗎?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金色的線。
樊勝美盯著那道光線,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房間都能聽見。
孟宴臣卻直接給出了她未問出口的問題答案,
“是的,我在正式邀請樊小姐進入我的生活。”
他的聲音變得認真,“我知道,這樣不符合流程。但我們都太忙了,見麵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無奈,“每次都是隔著屏幕和電話,而且我的女朋友還是個工作狂,打電話還免不了談工作。”
孟宴臣繼續說道,“我上網了解了一下兩人住在一起可能產生的諸多矛盾。但我們沒有經濟的壓力,也不存在洗衣、做飯、拖地等問題,可以減少90以上的矛盾。樊小姐隻需拎包入住,”
他認真分析道,“我們最大的問題有可能就是生活習慣的不同,一切以你的生活習慣為主。尊重你的意誌,不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
他頓了頓,愉悅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調侃,
“當然,如果樊小姐強烈要求,我可以配合。”
電話兩端突然安靜下來。
樊勝美隔著電話,也能想象孟宴臣說這句話時嘴角上揚的樣子。
“你的意見呢?”
孟宴臣輕聲問道,聲音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樊勝美沉默了很長時間。
電話那頭,孟宴臣的呼吸聲變得明顯而不均勻,他在等待,耐心而忐忑。
良久,樊勝美輕聲問,
“我的衣服和包很多,你的衣帽間夠大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明顯的呼氣聲,然後是孟宴臣幾乎壓抑不住的喜悅,語速都快了幾分,
“家裡兩個衣帽間。你要不夠,我可以再讓人收拾一間房間。或者”
他的聲音裡滿是寵溺,“我們可以再換一套房子。”
電話掛斷的瞬間,樊勝美把臉深深埋進沙發靠枕裡,雙腿在沙發上興奮地蹬了幾下,就像得到了心愛的玩具。
她抬起頭時,臉頰泛著興奮的紅暈,眼睛裡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彩。
在另一座城市的五星級酒店裡,孟宴臣握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對著落地窗做了利落的勝利手勢,然後撐著玻璃大口大口喘氣。
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向窗邊。
陽光徹底灑滿樊勝美所在的22樓的客廳,也灑滿了孟宴臣所在的32層的套房。
這一個值得紀念的,全新的清晨。
嗡嗡——
孟宴臣的電話震動起來,是付聞櫻打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才接起電話。
“媽媽,早上好。”
“宴臣,”
付聞櫻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沁沁突然說要出國,你知道為什麼嗎?”
孟宴臣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回來突然說的,”
付聞櫻的語氣裡帶著困惑和擔憂,“說不想在醫院上班了,想去國外待段時間。你怎麼看?”
孟宴臣雖不知許沁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轉變,但是能將她送走,是最佳方案。
因此,他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
“我覺得挺好的。她和宋焰的事估計對她有影響,想出國就讓她出去散散心。我儘快給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