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剛結束部門會議回到辦公室,手機就急響了起來。
曲筱綃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出事了!酒店那邊,現場有人摔下來了!”
樊勝美瞬間繃直了脊背,
“嚴重嗎?”
“項目經理剛打來電話,說已經送醫院了,肯定需要手術。”
曲筱綃語速飛快,“gi總部突然派人過來公司視察,我這邊實在走不開。”
“我馬上去醫院。”
樊勝美抓起外套,帶上陳銘宇就往外衝。
她剛坐上車,孟宴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現在去醫院?”孟宴臣的聲音異常冷靜。
樊勝美一怔,隨即瞥了眼駕駛座的陳銘宇,後者在後視鏡裡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深吸一口氣,
“對,剛接到消息。”
“彆著急,”
孟宴臣的聲音放柔了些,“施工事故很常見,隻要不是安全設備本身的問題就好解決。”
他條理分明地分析著應對策略,“先確認傷者情況,醫療費全包;查清事故原因;安撫家屬情緒。”
頓了頓,“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需要的話,我派國坤的法務過去。”
“我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你不是在談宏乾的合作嗎?”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
“你最重要。”
他頓了頓,“正好讓他們中場休息。”
樊勝美抿了抿唇,“好,你放心,我先處理,有問題再聯係你。”
掛斷電話後,車內一片寂靜。
樊勝美抬眼,正好在後視鏡裡對上陳銘宇忐忑的目光。
“陳銘宇,”
她慢條斯理地問,“來得閒後,國坤的工資還領嗎?”
陳銘宇喉結滾動,“樊小姐,你放過我吧,孟總隻是關心您國坤的工資我不領了,孟總私人給我發啊。”
“他有他的戰場。”
樊勝美的語氣緩和下來,“今天的談判他準備了兩個月。”
她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不能給他兜底,我至少不能拖累他。”
陳銘宇如釋重負,“明白了,樊小姐,下次不會了。”
【醫院】
樊勝美趕到醫院時,項目經理已經在急診大廳等候。
他快步迎上來,“樊總,監控視頻和工友證詞都調出來了,確實是工人自己違規操作。”
“先不說責任,”
樊勝美打斷他,“傷者情況怎麼樣?”
“剛做完手術。”
經理擦了擦汗,“我正準備去找主治醫生”
“我和你一起去。”
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樊勝美腳步一頓。
趙啟平正和許沁倚在辦公桌聊得正開心,兩人手裡還拿著某雕刻展的宣傳冊。
“下周那個雕刻展,你有時間我們就一起去?”
趙啟平笑著點頭,“當然,我對這位大師的作品也很感興趣,特彆是那個”
趙啟平的聲音戛然而止,抬頭看向門口。
“有事?”
項目經理趕緊上前,“趙醫生,我們想了解一下田大力的情況。”
趙啟平這才轉過頭來,公事公辦地說,
“手術很成功,左腿骨折,需要靜養三個月。”
他遞過病曆,“這是注意事項。”
樊勝美接過病曆卻沒走,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還有事?”趙啟平挑眉。
“一會兒小曲也會過來。”樊勝美故意說道。
趙啟平臉上立刻浮現出輕蔑的笑容。
他明白,曲筱綃就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隻要晾幾天,她就會乖乖找過來的。
這一招,屢試不爽。
許沁好奇地問,“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沒文化的前女友?把麥克白夫人當成小受的那個?”
“好了,”
趙啟平擺擺手,“這種事以後彆提了,挺丟人的。”
“趙啟平!”
樊勝美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什麼意思?我們小曲怎麼了?”
她氣得聲音都在發抖,“會背兩句破詩了不起?認幾個生僻字能當飯吃?”
樊勝美憤怒至極,“41萬音響錢怎麼還收下了?轉頭還把小曲當成笑話講給彆人聽?你賤不賤?”
趙啟平麵色一沉,“那是我和她的事。音響不是我讓裝的,是她主動送的。”
“你可以拒絕啊!”
樊勝美冷笑,“一邊享受著她的崇拜和物質付出,背後又嫌棄她沒文化——軟飯硬吃還被你吃出新境界了!”
許沁突然笑出聲,拍了拍趙啟平的手臂,
“我先走了,科室還有事。”
“站住!”
樊勝美攔住她,“許醫生,你有男朋友還約彆的男人接送看展?他們還沒分手,隻是吵架冷戰。”
許沁輕蔑地勾起嘴角,“我想和誰看展是我的自由。”
她湊近一步,“可憐的「婢作夫人」”
趙啟平在一旁嗤笑,“沁沁,你確定她聽得懂?”
樊勝美一臉茫然,眉頭緊鎖。
趙啟平癟癟嘴說,“沒聽懂不奇怪,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樊勝美怒道。
“再說一遍怎麼了?”
趙啟平不屑地說,“她沒文化是事實!我當著她的麵也這麼說,她自己也知道配不上我,還不是死皮賴臉舔著我,我——”
話音未落,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
曲筱綃站在門口,臉色煞白,眼裡噙著淚。
空氣瞬間凝固。
趙啟平張了張嘴,沒出聲。
曲筱綃抹了把眼淚,大步走過來,抬手就給了趙啟平一記響亮的耳光。
趙啟平震驚捂著臉怒吼,
“曲筱綃,你瘋了嗎?”
“嗬,舒服了。”
曲筱綃長長籲了一口氣,瞪著大眼睛,搖頭晃腦,
“瘋了?你不是經常說我是妖精嗎?哪個妖精不是恨不得把唐僧抽骨扒皮的啊?”
趙啟平梗著脖子說道,“曲筱綃,你要再發瘋,我們就徹底完了。”
“完了?我呸!”
曲筱綃一口水吐到趙啟平臉上,“老娘之前哄著你,是你姑奶奶我願意,我們早就該完了。還有你——”
她轉身看向許沁,“裝什麼清高?!怎麼,你的消防員男人滿足不了你?跑出來勾搭彆人男朋友!”
她猛地推了許沁一把,“婢作夫人是吧?老娘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河東獅吼」!”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曲筱綃抓著什麼東西都往兩人身上砸,殺瘋了。
“樊勝美,你還不拉住她!都是你惹起來的。”許沁大聲嚷著。
樊勝美站直身子,理了理頭發,上前一把抱住曲筱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腫,身體是自己的,都到醫院了,該咋治咋治。”
她起身拍了拍曲筱綃,“我在門口給你守著。”
“守著乾嘛呀?”
曲筱綃陰陽怪氣,“給我搖人啊,讓全院都知道我們趙醫生軟飯硬吃,許醫生勾三搭四!哎喲——”
她突然興奮地捂住嘴,“哎喲,這腦子的水倒乾淨了,成語也是用得溜了。”
樊勝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走廊上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醫護和病人
夜晚
白天在醫院出儘洋相的許沁,砸了她曾經送給孟宴臣的那個蝴蝶標本,死死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樊勝美,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