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盯著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逼近十二點。
以孟宴臣的修養,他不會不知道這個電話打得唐突,完全不符合他一貫克製的作風。
除非有特殊的原因。
“孟宴臣,”
樊勝美的聲音不自覺放輕,“有事兒嗎?”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輕叩桌麵的脆響,以及孟宴臣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沉默在電波中蔓延,背景裡爵士樂《one to watch 》的旋律若隱若現。
“沒事了。”
孟宴臣的聲音帶著微醺的沙啞,
“太晚了,早點休息。”
孟宴臣心情不好。
樊勝美抿了抿嘴,鼓足勇氣開口,
“如果你還沒回家,而且有空的話介不介意喝一杯?”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心跳快得像是要衝出喉嚨。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安靜得仿佛隻能聽見彼此交換的呼吸聲。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笑。
那笑聲透過電波傳來,帶著酒精浸潤後的磁性和感激,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斷電話的瞬間,樊勝美把手機按在胸口,幾乎要尖叫出聲。
高興得在沙發上蹦躂兩下,旋風般衝進了臥室。
“樊姐這是怎麼了?”
關關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
邱瑩瑩摟住她肩膀,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春天來了。”
臥室裡,樊勝美看著衣櫃發了三秒呆。
已經淩晨了,從歡樂頌到酒吧至少要半小時。
想到孟宴臣低氣壓的狀態,她不想讓他等太久。
隨手抓了件煙灰色針織套裙。
對著鏡子快速打了個底妝,塗了層淡淡的唇膏,將頭發隨意地紮成韓式高馬尾,抓起包包便出門了。
玄關處,邱瑩瑩扒著門框賊笑,
“樊姐,這麼晚還出門啊?”
“有事!”樊勝美彎腰穿鞋,聲音裡是掩不住的雀躍。
“哪個甲方大半夜有事啊?”
邱瑩瑩晃著手機打趣道,“尾號6668的甲方爸爸?”
樊勝美作勢要打她,卻在出門前對兩個小鬼叮囑道,
“都早點休息,聽到沒?明天都要上班,記得把門鎖好。”
—
另一邊,孟宴臣掛斷電話後,點開了樊勝美的朋友圈。
屏幕的光映在他微醺的眼底——
穿著高仿禮服參加酒會,拍的全是名流的背影;
在高檔餐廳卻隻點一份蔬菜沙拉;
拍照收藏的,她喜歡的奢侈品包包和首飾,配文幾乎都是官網上摘抄出來的產品描述;
之前還看了好幾個心儀的樓盤,說是在考慮中,可至今依舊住在2202;
還有那句,在孟宴臣看來是最無用的心靈雞湯——彆問搞錢累不累,問問青春值不值。
這到底是哪些人說出來迷惑大眾的?
估計多半都是會投胎的人。
樊勝美的朋友圈,在他的眼裡就是海市蜃樓,看著很高大上,一點兒都經不起推敲。
他點開她那張穿著高仿禮服的照片,想起初見時拿著的那個仿得蹩腳的包,忍不住輕笑,
“還真有前科。”
孟宴臣突然很想知道,她如果真的擁有這些,是不是真的會快樂?
“孟總,您要的酒。”
葉子再次端著托盤進來。
“放桌上。”
孟宴臣眼皮都沒抬一下,“把我存的酒拿進來,你可以不用再進來了。”
葉子咬著下唇沒動,“您喝太多了”
孟宴臣沒有回應,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葉子見狀,隻好默默退了出去。
孟宴臣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
房間開始扭曲變形,呼吸變得沉重,眼皮像灌了鉛一般往下墜。
他試圖抓住沙發扶手,卻整個人栽進了沙發裡——這不是普通的醉酒反應。
葉子端著酒敲門,沒有反應。
她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便直接推門而入。
“孟總?”
看到癱軟的孟宴臣,她眉頭微蹙——藥效比她預想的來得更快。
她放下托盤,俯身查看孟宴臣的狀態。
指尖輕輕描摹著他俊朗的輪廓,喃喃自語,
“這麼好看的臉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可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說我是飛蛾,許沁是蝴蝶”
聲音帶著病態的執著,“那我就讓你看看,飛蛾是怎麼撲火的。”
葉子站起身來,抓亂自己的頭發,解開襯衫紐扣,在脖頸和胸口抓出紅痕。
她故意打翻酒杯,將包廂弄得一片狼藉。
活脫脫qj第一案發現場。
做完這些,她拿起手機,在昏迷的孟宴臣身邊拍下各種角度的照片和視頻。
此刻,付聞櫻的電話打了進來,葉子看著閃爍的來電,伸手接了起來。
“兒子,你怎麼不接電話呢?”
葉子突然抽泣起來,又迅速掛斷。
這個舉動果然引起了付聞櫻的警覺。
當電話再次響起時,葉子直接掛斷。
很快,一條信息彈出:
【你是誰?】
葉子顫抖著手指回複,【被您兒子欺負的人】
付聞櫻的回複快得驚人,【你想要什麼?】
葉子深吸一口氣,發出早已準備好的威脅:
【這次你兒子落在我手裡,可沒那麼簡單。你要是不想讓孟宴臣身敗名裂,不想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被抖出來,就乖乖準備五百萬打到我指定賬戶。彆跟我耍花樣,我手裡的證據足夠讓你兒子在牢裡待上幾年,也能讓你們孟家的名聲徹底臭掉。我說到做到,你最好儘快做決定,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好,卡號發來。】
付聞櫻比想象中乾脆,葉子甚至有一瞬間後悔,她是不是要少了?
就在她輸入自己銀行卡賬號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條信息發出去,你就徹底完了。”
葉子驚恐轉身,發現孟宴臣竟然醒了。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臉色蒼白卻目光銳利,
“敲詐勒索夠你坐好幾年牢。”
“我我有視頻!”
葉子慌亂地舉起手機,“能證明你”
“我是醉了,不是死了。”
孟宴臣冷冷打斷,“我做沒做過,自己心裡清楚。”
他強撐著身子,走向門口,身後卻傳來葉子歇斯底裡的怒吼聲,
“孟宴臣,你就不怕我報警嗎?我報警了,你就真的完了!”
孟宴臣淡漠地看向她,主動掏出手機遞給她,
“你報不報?不報我就走了。”
“站住!”
葉子上前,一把拉住他。
頓時,一陣更強烈的眩暈襲來,血液在血管裡沸騰,燥熱感席卷全身。
他猛地看向葉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葉子下的顯然不是普通的迷藥,而是
“之前沒做,不等於接下來不會做。”
葉子解開衣扣,脫掉外套,穿著一件單薄的吊帶,一步步逼近孟宴臣,
“很快你就會真正需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