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助理小宜接到電話後,立即抱著ruby從化妝間出來等候。
電梯門緩緩開啟,岑姝踩著細高跟款款而出。
她走路的姿態永遠像在t台走秀,自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但小宜一眼就看出不對勁,因為岑姝冷若冰霜的表情,肯定是有人惹到她了。
小宜是岑姝以前貼身女管家惠姨的女兒,在小學時就認識岑姝了,可以說是岑姝的玩伴。
正因為這份從小到大的情誼,她才比誰都清楚岑姝那張生人勿近的冷豔外表下,藏著一顆柔軟的心。
“stel,你回來了。”
“嗯。”
小宜笑著問她:“這次度假開唔開心?”
“還行。”岑姝漫不經心地應著,“我有帶禮物俾你,喺我個袋裡邊,等陣你自己去摞啦。”(給你帶了禮物在我包裡,等下你自己拿。)
小宜會心一笑,這很岑姝。
岑姝對身邊人都很大方,很護短,還時常會給她買東西。
看到岑姝伸手,小宜自然地接過岑姝的包,同時把懷裡撒嬌的cra遞了過去。
cra是一隻馬爾濟斯犬,毛發柔軟發亮,梳著小辮子,戴著一枚鑽石發夾。
小宜看著岑姝抱著cra時不經意流露的溫柔神色,不禁莞爾。岑姝真的隻是嘴硬心軟而已。
比如此時此刻,她就抱著cra笑著和它蹭鼻尖,聲音軟得不像話:“cra寶貝,想媽咪了沒有呀?嗯?”
cra不停地吐舌頭,看上去也很開心。
小宜在一旁看著,忍不住也跟著嘴角上揚。
岑姝邊逗著cra邊問:“cra有沒有好好吃飯?”
“都挺好的。”小宜頓了頓,“就是剛開始幾天有點不開心,每天都趴在門口等你,連最愛的玩具都不玩了。”
岑姝聽到這,眉眼也柔和了一些。
其實她每天都會通過監控看狗狗的情況,當然也看到cra每天鬱鬱寡歡地等她。
她去度假前,把cra安置到了自己在深水灣的豪宅,小宜也住在那裡。
小宜是她的隨行生活助理。平時的工作內容也包括幫她照看cra,岑姝幾乎全包了小宜的衣食住行,出行有專門的保姆車,每月還會給她發放豐厚的薪水。
岑姝抱著cra進了化妝間,小宜緊隨其後,今日的妝容已經精致無暇,隻需略微補妝即可。
晚宴要穿的那件elie saab高定禮服靜靜懸掛在移動衣架上。
岑姝在梳妝台前坐下,目光又掃到脖頸上的鑽石項鏈。
她麵無表情地抬手撫過這條項鏈。
橢圓形主鑽在燈光的折射下泛著粼粼的光,閃到都有些刺眼的程度。
這條項鏈算是岑姝的訂婚禮物,價值七位數。無論是淨度、品牌還是精湛的設計工藝,都是她喜歡的。
她特意戴著他送的項鏈,在岑心慈麵前演了一個月她和那個男人感情和睦的戲碼。
真是愚蠢又可笑。
不過還好,既然回來了,就沒必要再裝了。
“小宜。”岑姝垂下眼,“幫我取下來。”
小宜小心翼翼地捧著項鏈,略有些遲疑,“stel,是不戴了嗎?”
這條項鏈這麼美,和stel今天的禮服也很搭,這樣級彆的珠寶配她,才能說相得益彰。
“嗯,回頭我收進保險箱。”說完,岑姝看都沒再看這條項鏈一眼。
不出意外,這條項鏈大概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的脖子上。
此時距離宴會開場還有三十分鐘。岑姝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停車場已陸續停滿了各色豪車。
“人全部到齊了嗎?”
“我頭先去望咗一眼,基本上大家都提前入場了。”
岑姝點了下頭,略微放心一些。
她又把窗簾放下,背過身去,“幫我一下。”
小宜幫她把一頭絲滑的長發攏到前頭,把紅裙背後的拉鏈拉下來。
接著岑姝微微彎了下腰,一對漂亮的蝴蝶骨凸顯出來,紅裙應聲墜地,身上隻餘下一套法式的黑色蕾絲內衣。
雖然小宜看過幾次岑姝換衣服,還是有些臉紅。
岑姝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堪稱極致的腰臀比,像一尊完美的藝術品。尤其是她的皮膚是冷白皮,膚若凝脂,像是剝了殼的荔枝。
小宜知道,岑姝維持這般的美麗不容易,她很注重外貌,平時就算下樓遛狗也要打扮得全副武裝。
小宜從衣架上取下禮服,幫岑姝換上,最後再確認了一遍裙擺上的細節,檢查有無汙漬等等。
小宜去隔壁休息室請來專屬造型師。造型師細致地為岑姝補妝,將她烏黑的長發挽成優雅的低髻。
小宜這才看出岑姝是真的沒有再戴那條項鏈的打算。
不過即便沒有那些華貴的珠寶裝點,岑姝也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自身條件硬美。
造型師離開之後,岑姝卡著時間,提著裙擺就要往化妝間外走。
小宜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stel,要不我給卓特助打個電話,問梁先生……”
今晚的宴會不僅雲集了港島名流,更有眾多媒體在場。按理說,這種重要場合,作為未婚夫理應出席才對。
至少不該給人留下話柄。
岑姝腳步微頓,眉頭輕蹙說了句:“不必了。”她又頓了頓,聲音中帶著些許冷意:“他不會來的。”
宴會廳裡,千金小姐們手持香檳笑語交談,觥籌交錯間,衣香鬢影浮動。
“今晚這麼重要的場合,梁先生都不露麵?”
“他們會不會真的訂婚都不一定啦,他們關係不好又不是一兩天了。”刻意壓低的語調裡藏著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噓,收聲,她來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圍在一起的三人便默契停語,齊齊麵帶笑意望向樓梯。
岑姝踩著一雙高跟鞋緩緩拾級而下。她換的是一件珍珠白緞麵禮服,裙擺垂墜感極佳,表麵光澤細膩,走動間像是波光蕩漾。
這場晚宴的主角終於出現,岑姝也迅速成為全場的焦點。
岑姝的穿衣風格多變大膽,衣櫃中的顏色也大都是飽和度高一些的明豔色彩,倒是很少穿白色的裙子。
但岑姝從不拘束於某一種風格。
她可以是可愛的,性感的,冷豔的,也可以是這樣高貴端莊的。
這次破天荒選擇優雅貴氣的珍珠白,讓人眼前一新。
方才還在竊竊私語的人像是換了一副麵孔,笑吟吟地朝岑姝看過去,“stel,你終於來了!”
“天呐親愛的,你今天好美!”
“stel,你今天這條裙子也太漂亮了吧!”
一道道恭維聲如潮水般將岑姝包圍,千金名媛紛紛簇擁以她為中心。
岑姝對這些恭維話早就免疫,但還是很給麵子地微笑應對。她穿過人群,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主桌落座,坐在岑姝身邊的是司氏的千金司念卿。
司念卿的父親在港島是傳媒大亨,那本《八爪魚》娛樂周刊就隸屬於司氏旗下。不過兩個人的關係一向一般,以前每次見麵話裡話外都免不了互相暗諷幾句。
“這條裙子確實襯你。”司念卿難得稱讚了她一句。
岑姝挑眉,不動聲色地端起香檳杯,十分淡定地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果不其然,司念卿突然環顧四周,佯裝疑惑地問了句:“馬上要開場了,你哥哥呢,怎麼沒來啊?”
“度假。”岑姝笑笑:“怎麼了,你想見我哥嗎?”
司念卿被噎得臉色一僵,聞墨那張冷臉誰見了不怵?又不死心地問了句:“那你未婚夫呢,他不會也不來吧?”
兩家聯姻的消息雖然放出,但還未正式對外公布,也就是說,在那之前隨時有可能變卦。
岑姝終於看向司念卿,莞爾一笑,接著微微提高聲調:“什麼,你對梁先生的行程有興趣?不如我叫佢助理發一份俾你啦。”
“你!”司念卿登時緊張起來,“你亂講咩吖?邊個對你未婚夫嘅行程有興趣啊?你細聲啲啦,我男朋友會誤會嘅!”
司念卿又壓低聲音問:“喂,我發你的照片你看了嗎?”
“看了。”
司念卿睜圓眼睛,“……你就這反應?”
“不然呢,我要哭嗎?”
就在這時,一陣叮當作響的動靜傳來,兩人都默契停下談論,徐太頂著一對誇張的耳環,穿著與dressde毫不相稱的寶藍色亮片禮服姍姍來遲。
徐太看到岑姝後和她打了招呼,耳環撞得叮當響,“唔好意思啊岑姝,我遲咗到。”說著,還不客氣地拍了一下岑姝的肩膀。
岑姝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徐太今天還真是…”她又輕輕掃了一眼徐太身上的亮片裙,“光彩照人。”
“哪裡哪裡。”徐太完全沒聽出弦外之音,“你中意呢條裙?我介紹sa俾你啦。”
司念卿聽到這也無語地抽了下嘴角。
“不必了。”岑姝眼皮一跳,拒絕。
如果說司念卿是人精,這位徐太太就是典型的沒眼色。
“聽講孟若漪現在就在頂樓拍廣告喔。”徐太又湊過來,“stel你幫我問問,可唔可以幫我安排影張相?”
“徐太你講笑啦。”岑姝轉頭看向徐太,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瑕,“我同孟小姐唔識嘅。”(我和孟小姐不認識。)
“你唔識喈,梁先生識啊嘛。”徐太太依舊渾然不覺:“她最新那部電影《遲遲》咪就係天越影業投資嘅?梁先生真有眼光,肯定又賺得盆滿缽滿咯。對了,stel,你有冇睇過果部電影呀?”
岑姝:“…………”
她看著喋喋不休的徐太,胸口突然堵得慌。
她繃著一張漂亮的臉不說話。
那個男人怕不是給全港島都下了蠱吧!無論她走到哪,誰都要談論他幾句。
乾脆也出道做明星好了!省得天天被人掛在嘴邊!
司念卿難得看到岑姝吃癟,意味深長地瞥了岑姝一眼,插話道:“徐太,stel最近這麼忙,點會有時間去睇電影?”
“……說的也是哦。”
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這個小插曲,“歡迎各位來賓,請您按照邀請函上的位置就座,晚宴將在十分鐘後正式開始。”
有聞氏的工作人員過來低聲和岑姝cue流程,岑姝聽完點了下頭,不出意外,接下來的一切都將按照流程進行著。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岑姝站起身,忽然聽到身旁的司念卿叫了她一聲。
“stel,梁先生來了。”
“……”
岑姝順著司念卿的目光看去。
宴會廳厚重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入口簽到處不知何時已經引起一陣騷動。
岑姝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峻拔的身影,流光溢彩的香檳塔旁,男人正在和幾位商界巨擘交談。
太子爺今日依舊神色從容,唇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大多數是彆人在和他主動攀談,他隻是略微頷首。
在這種名利場,他一向遊刃有餘。
有一點她覺得他和聞墨一樣,他們這樣的男人,像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有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和魄力。
男人梳著一頭整齊的背頭,眉眼深邃,典型的眉壓眼,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穿著量身裁定的西裝,溫莎結領帶妥帖地係在領口,黑色的皮質袖箍勾勒出手臂肌肉線條,臂彎裡掛著一件外套,一雙遒勁的長腿包裹在筆挺的西褲裡。
男人的氣質矜貴淡漠。
十足十的上位者姿態。
非常地從容、優雅。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男人忽然若有所覺。他微微一頓,穿過觥籌交錯的人群,朝她投來一瞥。
兩人就這麼隔著人群短暫地相望了幾秒。
又同時麵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岑姝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她今晚壓抑有一段時間的怒火就已經被點燃。
還真是巧啊,孟若漪前腳回來,他後腳就到。而她這個正牌未婚妻,對他要來這件事絲毫不知。
全港島都知道岑姝脾氣差,作天作地。
但顯然她現在再怎麼生氣,還不是發作的好時候。
司念卿注意到這個細節,笑吟吟對她說了句:“stel,今晚你才是主角哦。”
岑姝看了司念卿一眼,彎唇笑了:“那當然了。”
滿座賓客中,真心為她而來的恐怕寥寥。多數人不過是衝著“聞墨妹妹”和“未來梁太太”這兩個頭銜罷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岑姝連一個眼神都沒往那個方向掃一下。
今晚第一個發言環節是聞肅老先生的致辭。由於老爺子正在渣甸山養病,便由他的私人秘書代為宣讀:
“經集團內部股東大會審慎討論,決議充分尊重聞老先生本人意願,將慈善事業交由其唯一的孫女岑姝女士正式接棒。期望岑姝女士能秉承聞老先生的公益理念,延續聞氏回饋社會的優良傳統……”
現場掌聲雷動,岑姝優雅起身致意。
輪到岑姝致辭時,她出人意料地歸還了工作人員為她準備好的演講稿。
全場燈光驟然暗了下來,隻餘一束光落在她身上。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蒞臨。”岑姝的聲音不疾不徐,在宴會廳裡清晰回蕩。
慈善不是靠漂亮話就能做好的,她簡單感謝了爺爺的信任和哥哥的支持,沒有浮誇的承諾,沒有煽情的口號。
接著,岑姝開始講未來一年的計劃,“聖濟慈善基金將重點推進三項計劃……”
說話間,目光又和梁懷暄短暫相接。
男人閒適地交疊著長腿,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如水,注視著她,眼裡沒有太多情緒。
岑姝說到尾聲,突然話鋒一轉:“今晚,還要特彆感謝天越集團的梁先生撥冗蒞臨。最後祝大家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湖麵。
自聯姻消息傳出以來,這是二人首次在公開場合互動。滿場賓客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梁懷暄,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微妙的氣息。
港島的上流圈子早對這場婚事是否會在未來成真揣測紛紛。
岑姝向他投去隱含挑釁的目光。
不得不承認,港媒對他“謙遜溫和、沉穩內斂”的評價從表麵上來看確實恰如其分。
即便麵對她如此直白的挑釁,男人依舊端坐如鬆,隻是微微頷首以作回應,舉手投足間儘顯從容不迫的氣度。
又是這樣遊刃有餘的姿態。
岑姝唇邊的笑意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晚宴最後在一場小型拍賣會後結束。
喧囂聲隨著最後一件拍賣品落槌而消散,浮華褪去後,宴會廳大門被關上,空蕩的大廳裡隻剩下兩道對峙的身影。
梁懷暄整了整袖扣站起身,聲音低沉冷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岑姝,走了。”
他站在原地,隻是朝岑姝看來一眼。
早在半年前,岑姝深水灣豪宅裡的大半個衣帽間都搬進了梁懷暄的半山彆墅。
兩家的長輩美其名曰打著“試婚”的旗號,實際上給這場商業聯姻留足了退路,如果這一年內兩個人還是擦不出火花,那聯姻消息自會悄無聲息地消散。
畢竟世代交情比一紙婚約珍貴,誰都不願強扭的瓜壞了百年世交的情分。
兩人雖然是分開住的,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下,多少也能培養感情。
但事實證明,兩人之間更像是被迫共處一室的,熟悉的陌生人。
兩人的關係起初並沒有這麼糟糕。
之所以關係急轉直下,都源於之前岑姝偶然間聽到的對話。
一次遊艇arty,岑姝踩著點到。
她恰好路過露台,聽到有人在聊天,還提到了她的名字,有個女孩控訴和岑姝起了爭執,說她蠻不講理,目中無人。
另一個男人寬慰了幾句,和稀泥,又笑著看向那個始終不做聲的男人:“岑姝就這個作派,懷暄你不是也看不上麼?”
岑姝腳步一頓,抬眸看過去,清楚地看見梁懷暄修長的身影倚在欄杆邊。
梁懷暄沒有附和,卻也沒有否認。
後來的對話岑姝沒有再聽,徑直離開了。港島看不慣她的人多了去了,彆人喜不喜歡,關她什麼事?
再後來,兩家人安排了兩人的第一次單獨見麵,在andar私人會所。
兩人麵對麵坐著,乾喝咖啡沒說幾句話。
“一年時間,如果不合適你可以隨時提出中止,不必勉強。”男人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無波,“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接著推過來一張黑卡,輕描淡寫地說三個字:“隨便用。”
岑姝看著那張黑卡,蹙眉不悅。
她來之前就打算直接當麵拒絕他,讓他難堪的。但她卻在聽到梁懷暄說的下一句話之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好意思,我還有個會。”梁懷暄看了眼腕表起身,垂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地補充了句:“有句說話想講清楚先,我不喜歡麻煩,也不會給你製造麻煩,希望你也是。”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在他眼裡,她岑姝就是最大的麻煩。
那些想了一晚上拒絕的話在舌尖轉了個圈,最終被岑姝咽了回去。
岑姝黑著臉,忍著想罵人的衝動。
梁懷暄已經起身離開。
她看著男人一路在特助的簇擁下上了賓利後座。
岑姝那天在咖啡廳坐了一下午。
回到家,看到聞墨坐在沙發上等她,斬釘截鐵地說:“我改變主意了,我願意和梁懷暄試試。”
他不是怕麻煩嗎?
那她就偏要黏著他,纏著他,惡心他,麻煩他。
畢竟——
有些麻煩,一旦沾上,就怎麼也甩不掉了。
但岑姝很快發現,她的計劃貌似行不通。
因為之後的幾個月,梁懷暄的行程幾乎被工作占據,岑姝的日程也照樣被排得滿滿當當,時尚晚宴、沙龍、下午茶、看秀……
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
就比如此刻,兩個人誰也沒有朝誰靠近一步。
岑姝坐在位置上紋絲未動,恍若未聞,連眼睫都未抬一下。
兩人就這麼一立一坐,沉默在迅速蔓延。
半晌,梁懷暄雲淡風輕地開口:“一個月不見,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
梁懷暄身上量身裁定的西裝襯得他愈發身形峻拔,像一尊冰冷又高高在上的雕塑。
“……”
“不想和我講話?”
“講什麼啊?”岑姝輕笑一聲,仰起精致的臉龐,“你和那位新晉影後的八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