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1 / 1)

推荐阅读:

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危險仿佛隻是我的錯覺,鄒厭臉上的笑容完美地就像一副假麵,他看向薑溫,“這位是?”

薑溫擋在姒歸和他之間,他麵容平靜,“鄒先生是我的客人,你要鬨去彆的地方鬨,羲微,過來。”

不用二哥說我也要躲他那裡去,然而我剛有動作就被人按住了後頸,那毒蛇一樣的男人正環住我的脖頸,幾縷黑發拂過我的臉頰,他的腦袋撐在我的肩上,吐息溫熱。

“羲微,你真的要去他那裡嗎?你的好二哥難道沒有跟你好好介紹一下他那個‘好友’?不滿一甲子的聖者,哈哈,有意思,鄒楚桓,我聽過你,天生‘心目’,你師尊是誰來著?陰陽家的聖人我見得少,不過你們那一家整日神神叨叨的,避世不出也不知道在算些什麼,聽說你拜入師門的時候生生把自己的雙目給剜了,憑著半截靈骨從萬丈星海裡爬出來,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個從那鬼地方活著回來的……哈,真有意思,陰陽家這麼多年竟然出了個你!”

我沒忍住踩了他一腳,雖然我還沒怎麼搞清楚情況,但鄒厭這些天在山上安分守己,做的最多的還是給山上的靈植澆水,而且他是二哥帶上來的人,就算我不信任他我也相信我二哥,姒歸這神經病一來就戳人心窩子,把二哥置於何地了,這些年他在外麵怎麼還沒被人打死。

我忽然痛呼了一聲,這、這神經病他還咬我!

姒歸抱著我的上半身,我根本不能動彈,他一口咬在我臉上的軟肉上,那力道一點也不含糊,我的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二哥。

薑溫的神情非常平靜,甚至靜得有些可怕,他看著自己的三弟,“你想怎樣?”

姒歸咬完一口還不滿意還要把我另一邊臉也留個印子,這下我是真的憋不住眼淚了,我哭著狠狠咬了口他的手腕,剛張口想呼救就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唇,耳邊是他興奮地戰栗的聲音,“鄒楚桓……你那個‘心目’還能用嗎?”

鄒厭扶著輪椅,他似乎永遠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即使麵對姒歸的咄咄逼人也保持著從容不迫,仿佛那被揭老底的人不是他,他看著姒歸,微微勾唇,“你想看什麼?看前世今生?看因果緣法?還是想看天命走向?”

他的笑聲忽然低了下來,帶了些微妙的鋒芒,“薑兄有沒有告訴過你,自古頂尖五感者皆不被天道所容,你真的要看我眼中的世界嗎?”

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和姒歸重合了,讓我熟悉的詭譎與危險,但又多了絲嘲弄,他沒有摘下麵上白紗,依舊在微笑,但笑意不見底。

薑溫轉身與他說了句什麼,他看著被圈在姒歸懷裡的我,終於說道,“姒歸,你想驚動父親嗎?”

禁錮著我的手依舊穩如泰山,我氣得踩他好幾腳,手腳並用地去撓他,使勁渾身解數都撼動不了這神經病半分,最後把我累地靠在他懷裡,姒歸盯著他們,鄒厭倏然開口道,“好了,你先把你們妹妹放開吧,你看看人家都哭成什麼樣子了。”

姒歸的手鬆了鬆,我抓緊機會溜出他的懷抱,想了想又狠狠踩了他一腳,然後躲到二哥身後去,我感激地看了眼鄒厭,決定不管姒歸要對鄒厭做什麼我都不能讓他得逞。

“嗬嗬……”姒歸那雙帶著鬼氣的眸子牢牢盯著鄒厭,他笑容陰森,“我很好奇你眼中的世界,不過我最好奇的還是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沒瘋?”

“鄒厭……鄒楚桓。”他咬著舌頭,一字一頓,嗓音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彆的什麼在發抖,“你可千萬不要輕易死了,天生‘心目’還活到了現在……哈哈!真稀罕!”

我情不自禁抓緊了二哥的手,有時候我覺得姒歸比我還像個病人,他根本就不像個正常人,不過好在父親已經把他派出去了,這家夥短時間內是禍害不到我和二哥了。

二哥拉著我離開,後方的一道視線讓我如芒在背,我實在沒忍住轉過頭去狠狠瞪他一眼,他用一種很微妙的視線盯著我和鄒厭,像即將狩獵的猛獸。

我坐在床榻上,二哥拿著瓶藥膏給我的臉上藥,我舉著鏡子左看右看,看到自己臉上兩道清晰的牙印,我憤憤地捶了捶枕頭,“他屬狗的嗎?!”

薑溫手指沾藥敷在我的臉上,藥膏清涼,他的手指仔細撫過我的臉頰,我越想越氣,這家夥回來就沒好事,不僅嚇到了我的小白,還害得二哥和鄒厭為難。

說起鄒厭,我小心地抬頭看了眼那麵覆白紗的青年,他看上去倒沒受什麼影響,仿佛姒歸說的人不是他,我想起那家夥透露的鄒厭似乎親手挖了自己的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歎了口氣,覺得姒歸真的是太不像話了,這時我聽到鄒厭開口說道,“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我納悶地四處張望了下,反應過來他在跟我說話,鄒厭摸著自己眼上的白紗,他笑著說道,“我可以免費回答你三個問題……嗬嗬,問什麼都可以。”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三哥他這人無法無天慣了,他對自己家裡人也是這樣的,你不要跟他計較,他就是個神經病。”

鄒厭坐在輪椅上扶著下巴,唇角弧度像定著了一樣,“你們感情真好。”

我茫然且迷惑地望著他,他沒開玩笑吧。

鄒厭笑了起來,我忽然覺得這個笑容可能才是這些天來他唯一的一個真心的笑容,他朝薑溫招了招手,薑溫幫我上好藥後走到他身邊,他們不知說了什麼,薑溫半天沒出聲。

直到他推著輪椅將房門打開,懶洋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薑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要好好陪陪家人啊。”

我盯著他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拉了拉二哥的袖子,“鄒先生他……”

薑溫沒有看他,他在看我,他摸著我臉上的牙印,力道輕柔,像羽毛滑過,我眨了眨眼睛,迷惑地望著他,我們對視了半天我都沒明白二哥怎麼了,但我微妙地感覺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羲微,好好休息吧,不用擔心彆的。”薑溫輕聲說道。

半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是父親給我的雙修功法一會兒是姒歸那毒蛇一樣的視線,我唉了聲把被子往臉上一捂,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白薇提著食盒來找我,她的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那小尾巴一見我就往我撲過來,我被他撞了個滿懷,喜氣洋洋地把他抱起來,掂量了下他的重量。

“元元?又長高了。”

“師、姐……”元淵口齒不清地喊道,我看到他白嫩的臉上沾了些灰塵,於是伸手幫他拍了拍,小孩被我碰得咯咯笑,“啪”的一下親我臉上,我越看他越喜愛,也親了他一口。

白薇盯著我們看了半天,露出思考的表情,忽然湊過來也親我臉上,我的左右兩邊臉都被攻下暈乎乎地看著她,白薇笑容純真,“微微也要親我了。”

我忍著害羞飛快地碰了下她的臉,她拍著手笑,“我還要!”

在被親了好幾口後我捂著通紅的臉埋在桌子上,耳根燙得嚇人,白薇戳了戳我的臉,“微微怎麼了?”

元淵抱著我的脖子一直笑,他像條小狗一樣舔了舔我的臉頰,一下子把我嚇得抬頭,然後一時不察又被他親了一口。

我滿臉嚴肅地把他放在椅子上,“元元,你已經三歲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隨便親彆人了。”

元淵拍手:“親!師姐!”

我:“就算是師姐也不行。”

元淵咯咯笑:“師姐!”

白薇加入進來笑:“親!微微!”

我扶了扶額頭,忽然覺得大師兄每天照顧我們真的是太辛苦了。

元淵今年剛好三歲,三年前他被扔在竹籃裡順著河水飄到了九重山腳,嬰兒的啼哭聲驚動了正在巡山的白澤,那時我剛好和它一起在山腳下,順著哭聲我看見了一個被凍得嘴唇發紫的嬰兒,小小的孩子奄奄一息,胸前掛著一塊玉佩,在無知無覺地啼哭著,若不是他的哭聲我們根本發現不了他。

我把他藏在白澤的皮毛裡,將他帶回了九重山。

大師兄本想把他送到山腳的獵戶人家去,但後來發現這孩子的體質非常特彆,血肉對妖魔吸引力極大,經脈還未長成就能自主儲存靈氣,將他放著不管恐怕會招來一些不速之客,而且恐會連累他人,於是這個順著河水飄來的孩子就這麼留在了九重山。

直到父親出關,父親當時看了這孩子胸前的玉佩許久,然後輕點他的額頭,封住了他不由自主吸引靈氣的經脈,為他賜名元淵。

這個名叫元淵的孩子就成了天尊最小的徒弟。

父親座下五位弟子,大師兄拂光,二師姐纓真,三師姐白薇,四師兄鳳凰,最後的小徒弟元淵。

這些年來除了白薇因為心智的問題沒有單獨出過門,還有元淵因為年紀太小也沒下過山,其餘的幾個徒弟都或多或少在山下小有名望。

我陪著元淵和白薇玩了半天,元淵年紀小還沒有開始修煉,他生得白嫩可愛,性情好從不輕易哭鬨,逢人便笑,走路摔倒了也隻會搖頭晃腦地自己爬起來,因此我們都十分喜愛他。

我抱著他,他藕節似的手臂掛在我的肩上,朝我笑個不停,我貼著元淵白白嫩嫩的臉頰,覺得他像個討喜的年畫娃娃。

元淵和白薇都各有各的先天缺陷,因此我十分體諒負責照顧他們的大師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我爹他太忙了呢,大師兄身為我爹的首席大弟子也隻能這樣為我爹分憂了。

我們三中午一起摸到後廚聚了一下餐,我平時的飲食都被嚴格控製,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因為我的體質過於虛弱,再加上經常用藥所以有諸多忌諱,平時都是大師兄在負責我的飲食,我想多吃點零食都得過他的手。

我看著元淵和白薇大快朵頤的樣子十分羨慕,這一世的身體不僅孱弱就連多吃點東西都不行。

想了想我又弄了個碗裝了點肉打算留著喂小白,等到白薇帶著元淵回去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走到青蓮池前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小白,不由得納悶起來。

青蓮池設有禁製小白不可能偷跑出去,除非有人把它偷走了……

我的臉色一下子五彩斑斕了起來。

姒歸的房間在最南邊,剛好與我的房間隔了座山頭,我鬼鬼祟祟地躲在他的房間外,百般糾結下還是敲了敲門。

門沒鎖,竟然一下子就開了,我滿臉愕然地望著本該被派出去的人正斜靠在床榻上看書。

那本書還特彆眼熟。

像我爹給我的雙修功法。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