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劉波在衛兵的帶領下,不卑不亢地走入大殿。
他無視了周圍那些山越首領們不善的目光。
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對著王座上的奢羅一拜。
“九江使者劉波,拜見閩中女帝!”
奢羅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冷冷開口:“趙鋒派你來,所為何事?”
“我家主公,聽聞女帝英雄蓋世,心生敬仰。”
劉波抬起頭,臉上帶著“誠懇”的微笑,“我家主公說,廣陵六家,皆是背信棄義、貪得無厭之輩,不配與女帝這等英雄豪傑合作!”
“因此,我家主公特派我前來,希望能繞開廣陵,直接與女帝您,建立商路!共謀大業!”
“哦?”
奢羅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如何合作?”
“玻璃、肥皂的生意,所有利潤,三七分成!”
劉波朗聲道,“女帝您,占七成!”
轟!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奢羅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縮。
劉波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他身後的五名“隨從”立刻抬上來了幾個大箱子。
箱子打開。
第一隻箱子裡。
是一麵通透無比,能將人影照得纖毫畢現的巨大玻璃鏡!
第二隻箱子裡。
是散發著誘人香氣,包裝精美的各色肥皂!
而第三隻箱子裡。
則是滿滿一箱,在火光下閃爍著致命誘惑光芒的……黃金!
看著那些部族首領瞬間變得貪婪而炙熱的眼神,劉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從懷中。
緩緩掏出那卷偽造的竹簡,雙手呈上。
“女帝,這是我家主公偶然截獲的,六家密謀如何算計您的書信。”
“我家主公不忍女帝被奸人蒙騙,特命我將此物,與這些薄禮一同獻上,以表我王之誠意!”
奢羅死死地盯著那卷竹簡,又看了看那三箱價值連城的厚禮。
她猛地走下王座,一把奪過竹簡,迅速展開。
隻看了一眼。
她那張絕美的臉蛋,便瞬間變得鐵青!
“哢嚓!”
堅硬的竹簡,竟被她生生捏得粉碎!
“好!好一個廣陵六家!”
奢羅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迸發出無儘的殺意與寒冰!
她猛地轉過身。
對著殿下所有部族首領,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咆哮。
“傳我令!”
“集結所有部族最精銳的勇士!隨本王……去迎接我們‘尊貴’的盟友!”
“這一次,我要讓他們,血本無歸!有來無回!”
翌日。
廣陵郡通往九江郡的官道蜿蜒如蛇,盤踞在崇山峻嶺之間。
一支規模浩大、極儘奢華的商隊。
正緩慢地在這山道上蠕動。
一輛輛鎏金的馬車富麗堂皇。
車壁上鑲嵌著寶石與美玉,在山間稀疏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數百名護衛,個個身著嶄新的皮甲,手持鋥亮的兵刃,卻難掩眉宇間的倨傲與鬆懈。
他們更像是儀仗隊,而非身經百戰的戰士。
車隊中央。
兩匹神駿的北地大馬上。
兩名錦衣玉袍的年輕公子哥正並轡而行,談笑風生。
“騰哥,你說那趙鋒見到我們這陣仗,會不會嚇得尿褲子?”
“這趙鋒也不想想,跟我華強鬥,他有那個實力嗎?”
開口的是華家嫡子華強。
他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語氣輕佻而刻薄。
為首的劉家大公子劉騰,聞言發出一聲嗤笑,馬鞭在空中甩了個脆響:“一個泥腿子出身的賤種,僥幸竊據兩郡,便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我等六家聯手,斷了他的財路,他便是沒了牙的老虎!此次前來,就是要讓他明白,誰才是這江南真正的主人!”
“說的是!”
華強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那玻璃和肥皂,簡直是下金蛋的母雞!憑什麼讓崔家那個老東西獨吞?等我們逼著趙鋒交出方子,到時候,整個天下的財富,都要向我們廣陵六家滾滾而來!”
“這趙鋒,真的是給他機會他也不中用啊!”
劉騰微微頷首,壓低了聲音道:“至於那個閩中的奢羅……哼,一個不知死活的蠻夷女子,也敢自稱女帝?等我們拿到方子,利用完了,便聯合官府,給她安一個‘勾結反賊’的罪名,讓她和她的山越部落,一起化為飛灰!”
“哈哈,騰哥此計甚妙!”
“屆時,我們既得了潑天的富貴,又得了剿匪的美名,一舉兩得,一舉兩得啊!”
兩人相視大笑。
笑聲中。
充滿了對趙鋒的不屑!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
趙鋒是如何在他們麵前卑躬屈膝。
奢羅又是如何在官軍的鐵蹄下哀嚎求饒。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
當商隊緩緩駛入一處兩山夾峙的狹長穀地時。
山林間的鳥鳴聲。
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消失。
空氣中。
彌漫開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
“咻——!”
一聲尖銳刺耳的呼嘯,猛地劃破了這份死寂!
一支灰色的羽箭。
精準地穿透了最前方一名護衛的咽喉!
那名護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嘴角溢出鮮血。
滿眼難以置信地從馬背上栽倒下去。
而這。
隻是一個開始!
“咻咻咻咻咻——!”
下一刻。
遮天蔽日的箭雨。
從兩側高聳的山林中,鋪天蓋地般傾瀉而下!
原本井然有序的商隊,頃刻間變的混亂起來。
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護衛,在如此密集而刁鑽的箭雨麵前。
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敵襲!有埋伏!”
“保護公子!”
“保護個瘠薄,快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