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
話音未落,劉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可以死。
但絕不容許任何人侮辱趙鋒。
“放肆!”
劉承一聲暴喝,聲如洪鐘,震得大堂嗡嗡作響。
他身上那股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鐵血煞氣。
毫無保留地迸發出來,如同一頭出閘的猛虎。
“我家主公,乃順天應民的仁義之師!爾等鼠輩,不過是跳梁小醜!”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刀。
死死地盯著主位上的魏不器。
“我隻說一遍,聽清楚了!”
“開城投降,恭迎王師,獻出爾等搜刮的民脂民膏,可活!”
“負隅頑抗者,城破之日,雞犬不留!”
“死!”
最後那個“死”字,劉承幾乎是吼出來的。
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狠狠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大堂之上。
那十幾個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公子哥,齊齊變了臉色。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公子哥。
他隻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仿佛被一頭大蟲盯上,渾身僵硬,手腳冰涼。
想說幾句場麵話。
可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而此人。
正是從京城一路“為國分憂”而來的魏不器。
他們十二個天之驕子,帶著近百護衛,揣著十萬兩銀票。
本以為拿著九江郡的官印虎符,就能號令一郡兵馬,將那反賊趙鋒玩弄於股掌之間。
誰知道,現實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們快馬加鞭趕到九江郡地界,才發現自己來晚了。
趙鋒的推進速度,比瘟疫蔓延還快!
等他們摸清情況,整個九江郡十三縣。
除了郡治所壽春,就隻剩下曲陽和北邊的成德還沒被攻下。
壽春是郡治所,有正牌太守楊正則在。
他們這群拿著“偽造”官印的家夥去了。
不等對付趙鋒,就得先被楊正則當成騙子給抓起來。
至於成德。
那邊正對著張豹、李虎那兩個殺神的屠夫大軍。
一群公子哥合計了一下,果斷選擇了南線。
來到了這通往壽春的最後一座縣城——曲陽。
他們趕到時。
曲陽縣令聽聞趙鋒大軍將至,已經收拾細軟準備跑路了。
魏不器等人亮出“官印虎符”。
連唬帶嚇。
輕而易舉地接管了這座空城。
他們本以為可以據城而守,甚至主動出擊。
打趙鋒一個措手不及,立下不世之功。
可直到此刻。
當他們真正麵對趙鋒麾下的一名使者時,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戰爭,不是過家家。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身後那十個沉默如鐵的護衛,身上都帶著一股讓他們靈魂戰栗的東西。
那是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氣勢!
魏不器被劉承的氣勢鎮住,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麵,竟然被一個反賊的下人給嚇住了?
惱羞成怒之下,他猛地一拍桌子。
色厲內荏地尖叫起來:“反賊!你……你一個反賊的走狗,竟敢在本公子麵前大放厥詞!”
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神聖使命”。
指著劉承的鼻子質問道:“我問你!你們把長公主殿下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
劉承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狂的公子哥,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人腦子有病吧?
兩軍交戰,兵臨城下。
你不問城池的歸屬,不問百姓的死活,跑來問我長公主在哪?
我們是來攻城的,不是來幫你找人的!
劉承懶得再跟這群瘋子廢話,他眼中的最後一絲耐心也消磨殆儘。
“看來,你們是選擇死了。”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便走。
“站住!”
魏不器身旁的一個公子哥厲聲喝道。
“想走?沒那麼容易!”
話音剛落,大堂兩側的屏風後麵,以及二樓的走廊上,“嘩啦啦”湧出數十名護衛。
一個個張弓搭箭,鋒利的箭頭閃著寒光。
齊刷刷地對準了劉承和他身後的十名親衛。
劉承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
他身後的十名親衛,也在同一時間“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將劉承護在中間。
眼神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冰冷的殺意。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魏不器看到自己的人馬占了絕對上風,膽氣又壯了起來。
他從座位上站起,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興奮和報複的快感。
“反賊的走狗,你不是很囂張嗎?”
而他身邊,十一名狐朋狗友們也跟著叫囂起來。
“沒錯!進了我等的門,還想走?”
“跪下磕頭!饒你不死!”
魏不器得意地看著被數十張弓弩指著的劉承,仿佛已經掌控了全局。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華麗的衣袍,用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語氣說道:“現在,輪到你選了。”
“跪下投降,說出趙鋒的虛實,再告訴我長公主的下落。”
“小爺一高興,或許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否則,你和你這十個手下,今日便要被射成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