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阮瑾再被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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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大殿,宣武帝正秉燭批閱奏折,眼前昏花看不清,怒斥道:“今日誰當值,燭火為何如此昏暗?”

小太監聞言,顫巍巍跪倒在地:“陛下,是奴,可奴是按照規矩……”

話沒說話,屁股被人踹了一腳。

老太監斥責:“還不趕緊再點上二十隻蠟燭,沒用的東西。”

說完,親自捧著一盞琉璃燈到皇帝麵前。

宣武帝沉著的臉,隨著奏章上清晰的文字,緩和不少。

“太醫怎麼說?”

老太監:“太醫說,禦史大人斷了一條胳膊,崴了一隻腳,胸口肋骨也斷了兩根,好在性命無礙。”

宣武帝愕然抬起頭:“這麼嚴重?”

“原本這些傷,放在年輕人身上,多養些日子也沒大礙,隻是紀大人歲數大了,此番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老天爺保佑。”

宣武帝臉上的神色,沒有因為太監的一番話放鬆,許久後,放下手中批紅筆。

“福祿,你說紀愛卿今日驚馬,是意外還是人為?”

老太監從小跟在宣武帝身邊,能將他的心思揣摩得有七八分,順勢道:

“老奴不敢妄加揣測,隻是今日朝廷上,紀大人剛彈劾了幾位力薦七公主出使聯姻的大人,沒到家就出了意外,實在是惹人懷疑……”

“連你都看出來了,可見那些人如今有多猖狂!”天子眸色驟沉,玉扳指在禦案上叩出一聲輕響,殿內霎時靜得能聽見銅漏滴答。

福祿偷瞄帝王臉色:“好在紀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老奴還聽說,紀大人能留下一命,是因為路過個醫術頗佳的姑娘。”

宣武帝眉尾一揚:“誰家的姑娘?朕要好好賞賜她!”

“那姑娘救完人就走了,紀府的人也正調查那姑娘的來曆呢。”

宣武帝來了興趣,讚揚道:“好事不留名,有幾分俠義心腸。不知誰家能養出這樣的好姑娘。”

說到這兒,不禁想起自己那位正在鬨絕食的女兒。

頭疼不已。

“七公主如何了?”

福祿:“公主殿下還是不肯吃東西。”

“胡鬨!拿絕食威脅朕,換成彆人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宣武帝唇角抿成一道鋒利的線,“是朕太驕縱她,日後嫁出去,豈不是丟了大夏的臉麵!”

老太監眼眸低垂,有什麼情緒在其中一閃而過。

“公主還小,不懂其中利弊,陛下多勸勸,公主會聽的。”

宣武帝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罷了,她看到朕不是哭,就是鬨,惹得朕心煩,還是不見得好。”

“那老奴端杯花茶來,給您醒醒目。”

老太監說完退出大殿,消失在夜色中。

皇宮西南角的重華殿。

七公主迫不及待打開婢女遞來的信件。

這次隻有八個字。

“以退為進,拉攏紀家。”

“紀家?”七公主喃喃出聲,一雙美目因哭狠了,腫成核桃。

正好聽到婢女道:“公主也知道了?紀大人今日早朝回家途中,馬車翻了,受了好重的傷。”

“紀大人是好官,朝堂上那麼多文官想把公主嫁到北狄,隻有紀大人力排眾議,不肯讓您嫁過去。”

七公主終於想起那個一臉嚴肅的老頭,曾經她還因為女扮男裝跑出宮偷玩,被他彈劾過。

言辭犀利,毫不留情,害得她被禁足半年。

半年間,她不斷收集紀老頭的消息,聽人說他喜歡在自家牆根旁的榕樹下看書。

禁足一解,她再次偷跑出宮,特地去了趟紀府,往牆根裡丟了一筐爛柿子。

也是在那次,她回去路上被惡霸調戲,遇到了阮槿。

算起來,要不是紀大人,她還認識不了阮槿。

紀大人雖然彈劾過她,嘴又毒,板著張臉的樣子很嚇人,但當初她若聽了他的話,也不會有後頭一檔子事。

況且,他還願意幫她在朝廷上說話。

這麼一想,七公主頓時覺得,紀大人是個大好人。

婢女拿來冰帕子給七公主敷眼睛,道:“奴婢聽說,紀大人主張將五公主嫁到北狄。”

五公主是貴妃的女兒,而貴妃不日將坐上皇後的寶座,那五公主自然也成了嫡出,又是長姐,比七公主更加合適。

“原來是這樣……”

七公主恍然大悟,這次的意外,看來是幫她說話得罪了人。

紀大人為她出聲才遭此橫禍,於情於理,她都該探望。

可探望之後呢,又能改變什麼?

七公主眸光暗淡下來,眼眶中又盈滿了淚。

父皇已經好些日子沒來看她,宮中都在說,用不了多久,她就將嫁到北狄當王妃。

窗外刮進陣風,吹起案牘上兩張字跡娟秀的信紙。

“不行!本宮不能放棄!”七公主一抹眼淚,拍案而起,“則日出宮,拜訪紀大人!”

阮槿早起用完膳,雲織正給她傷口敷玉髓膏。

錢氏屋裡的丫鬟來報,老夫人偶感風寒,讓她去探望。

她到時,裡頭正熱鬨。

錢氏拿著一匹質地輕柔的紗絹,向老夫人展示:“母親,您瞧瞧,國公府的東西就是好,光這一匹布價值十金,想買都買不到。”

老夫人摸著布料,眼裡閃過羨慕,要不是年紀大了穿著不合適,她也想拿來做衣衫。

“看來,長公主很滿意咱家送去的禮物。”

錢氏一臉得意:“那是當然,長公主說了,那硯台千金難抵。”

又握著阮棠的手,笑道,“長公主還誇棠兒生得端正,瞧著就是好孩子,她看著心裡歡喜,讓沒事的時候多去國公府走動,陪她說說話。”

“對了!長公主還邀請我們參加半月後的賞花宴。”

老夫人欣慰地點點頭。

阮棠走上前,拿出一根寶藍色鑲黃金的發簪,“祖母,這根簪子是長公主賞的,孫女見顏色大氣,配您再合適不過。”

老夫人眼裡的笑意加深幾分,拉著阮棠坐到身旁。

阮棠生得清麗婉約,雖長在鄉野,卻沒有半點土氣,反倒平添一絲近人的親和力,難怪回來沒多久,家中上下無不稱讚。

又因身世,得到不少人的同情,眾人難免多關心一二。

她也懂事,從不鬨騰爭搶,時常安安靜靜,噙著淚,像是怕府中不接受她,規行矩步小心翼翼,看得人心疼不已。

老夫人想起另一個孫女,不禁皺起眉,有對比才能分出高下。

阮槿進來時,老夫人不悅的目光已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

“你妹妹一大早過來伺候我梳妝,偏你睡到日上三竿,沒規矩!”

阮槿行了一禮:“孫女不敢忘規矩,隻是從前在家時,祖母親口說過,看到我就煩,讓我不要日日到跟前現眼。孫女唯恐惹祖母動怒,這才避嫌。

今日聽聞祖母染了風寒,特來探望,若祖母仍不願見,孫女即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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