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妹這次給他從海裡銜回來的,竟然是兩塊玉。
一個是彌勒佛吊墜,另一個是橢圓型的玉珠。
顏色…嚴初九很不喜歡,綠得發光,看得心裡發慌。
也許是顏色的原因,嚴初九就覺得這兩樣東西超假,碼頭市場上擺攤的都比這強多了!
然而這又明顯是招妹潛入海底去銜回來的。
難不成是彆人就是從地攤上買來,在海上祭祀的時候扔下去的?
嚴初九想了一下後又很佩服自己的腦洞,因為這個可能不太可能,誰會那麼無聊啊?
沒等他再細想,葉梓已經要從船艙裡出來了,他就先把兩塊玉先收了起來。
也不是說防著葉梓怎樣,而是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萬一自己去踩縫刃機,也不會連累彆人。
咦,不對!
我踩什麼縫刃機!
我又沒去找沉船去挖什麼東西,是這傻狗不知從哪叼兩塊玉給我!
我都說不要,它非硬塞進我手裡!
我有什麼辦法?
這樣一想,嚴初九就心安理得了,繼續癱在那兒回氣。
葉梓忙碌一通後,也同樣坐到嚴初九身旁。
剛才勸嚴初九的時候,說是自己累了,其實也是實情。
昨晚差不多搞了個通宵,沒完全恢複過來呢,緊接著又是四個小時不停歇的高強度勞作,她真的累得要虛脫了。
剛剛進船艙上廁所的時候,站起身就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差點沒一頭栽倒下去。
這會兒坐下來後,不止手腳發軟,腰都挺不直了。
直到靠到嚴初九溫暖厚實的肩膀上,這才勉強穩住沒倒下去。
不是占便宜,也不是故意送福利,是真的太累了。
不過葉梓也有自知之明,僅依靠了那麼一會兒便感覺不妥,掙紮著要坐直起來。
嚴初九見狀便主動的說,“嫂子,沒關係的,累了就靠我一會兒,我不收費的!”
葉梓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你收什麼費呀,吃虧的可是我!
不過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反倒是閉上了眼睛,因為靠在他肩膀上感覺真的很舒服。
這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她的身心如同被狂風肆虐過後的船隻,終於尋得了一處避風港灣似的。
嚴初九堅實的肩膀,不止承載著她身體的重量,也給予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倚靠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他的體溫透過衣衫傳遞過來,溫暖了她那顆原本因失敗婚姻而變冷的心。
每一次呼吸,鼻間都有男人身上那熟悉又令她安寧的氣息。
這仿佛是一劑治愈的良藥,撫平她身體的疲憊,以及內心的不安。
漸漸地,她的身體不由放鬆了下來。
平日裡假裝出來的堅強與倔強,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感覺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需要這份溫暖的依靠。
她感激嚴初九的出現,也慶幸他的存在,讓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她也有些愧疚,覺得自己總是把最狼狽的一麵展現給他!
不過以她對老板的了解,他大概是不會嫌棄自己的。
這是個比自己還懂得包容的男人。
真要嫌棄也沒關係,簽了五年長約的!
他敢像吳阿水一樣不要我?我敢去勞動局告他!
葉梓胡亂找了一丟理由說服了自己,思緒不再紛擾。
什麼道德,什麼分寸,什麼邊界,讓它們通通見鬼去!
讓我就這樣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她在心裡祈求著時間能暫時停住,讓她在這片刻的寧靜與溫暖中,重新積攢起精神與體力!
……
嚴初九原本也感覺累得不行了,但被葉梓嬌軟的身軀如此依靠著,他又感覺心裡暖洋洋的。
這股暖意,如同一束溫暖的陽光,照亮他內心,讓他充滿自信與力量。
簡而言之,那就是打了雞血一般。
這一刻,他覺得手不酸,腰不軟,再釣條百斤的巨物都完全沒問題!
(媽祖:好好好,這麼厲害是吧,你給我等著!)
“吱吱~~~”
兩人都感覺有點不能言的溫馨與浪漫之際,一陣異響從耳邊傳來。
葉梓忍不住問,“咦,是什麼聲音?”
被大海的味道迷得魂不守舍的嚴初九稍微有點醒神,凝神聽了一下,“好像是出線的聲音。”
葉梓扭頭看看,頓時就叫了起來,“老板,你可以把好像去掉,是你的魚竿,它在出線!”
嚴初九抬眼看去,發現自己架在炮台上的魚竿彎了,竿尖幾乎紮進了水裡,線在不停的往外出。
這,明顯就是中魚的信號!
他剛才把魚竿架上去的時候,卸力雖然沒有完全鎖死,但也隻留了一點點餘地。
緊鎖的程度,絕不是二三十斤的馬鮫魚能拽出線的,最少也得七八十斤。
現在出線聲響個不停,那肯定就是巨物!
嚴初九趕緊跳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推魚竿上的電絞輪,結果推了個寂寞。
他現在所用的是釣水麵係的波爬竿,竿上裝的不是電絞輪,而是手搖防車輪。
沒有電絞輪卻中了巨物,那就是力量的角逐!
如果是平時,嚴初九也無所謂,乾就完了。
可這會兒已經是筋疲力儘的狀態,乾不動!
媽祖,你這是在玩我嗎?
嚴初九不禁暗暗叫苦,可是叫苦也沒人同請他。
誰叫他人心不足蛇吞象,臨收竿還要掛隻螃蟹拋下去呢!
一場苦戰,已經無法避逸了!
嚴初九深吸一口氣,硬舉起竿子與水下的巨物對抗。
魚竿猛地一沉,魚線那端傳來一股幾乎無可抗拒的狂暴力量,仿佛一頭洪荒巨獸在竭力掙脫束縛!
嚴初九瞬間意識到,這絕對是一條巨物!
具體有多少斤不清楚,但如此凶猛的力道,絕對超過百斤!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疲憊感瞬間被興奮與緊張所取代。
雙手更是用力的握緊魚竿,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魚竿已經被拉成了一道幾近斷裂的恐怖弧線!
“吱吱——”出線的聲音不停的響著。
儘管嚴初九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可仍然緊咬著牙關,絲毫不肯鬆懈。
緊握魚竿的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頸脖上的血管如蚯蚓盤現。
魚卻還在拚儘全力往前竄,似乎要衝入無儘的深淵。
嚴初九感覺自己的魚竿要手中被奪走了,本能地屈膝彎腰,將整個身體壓低,紮穩馬步,用儘全身已所剩無幾的力氣與之抗爭。
手臂酸痛無比,顫抖得極為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失去知覺!
額頭上的汗珠如暴雨般滾滾而落,刺痛了眼睛,模糊了視線,可他連眨一下眼都不敢!
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水下。
然而水太深了,完全看不見魚的影子。
越僵持,嚴初九就感覺越糟糕!
喉嚨乾渴得也快要冒煙了!
心臟急速跳動仿佛要衝出胸膛!
不過就算已經感覺要崩潰了,他也沒有主動切線放棄的念頭!
他要把這條巨物乾上來!
做人,他喜歡全力以赴!
釣魚,他也習慣不留一絲餘力!
征服百斤巨物,從來都是他的人生目標!
嚴初九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一直出線,然後線杯被清空。
如果線杯被清空,那就無法避免的要拔河!
一拔河,魚與人之間就是直接較力,沒有任何的緩衝!
這樣的情況下,再粗的線也會隨時斷裂。
“吱吱——”
出線的聲音仍然在響,完全不可控的勢態。
眼見著線圈過半,然後隻剩三分一,四分之一……
最後隻剩下薄薄的一層了,裡麵的轂心也已經若隱若。
隻要轂心完全顯現出來,那就是線儘的節奏,肯定要哦謔!
完了!
這是真的要被清杯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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