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見她的神色有點古怪,以為是嫌棄香腸裡麵不知道放的什麼肉。
“嫂子,我問過那豬肉佬,他說這是他自己做的,用的是當天沒賣完的豬肉,可以放心吃的!”
葉梓支支吾吾的說,“我……不是很喜歡吃這種東西,總感覺不衛生的樣子。”
嚴初九笑笑,“又不是經常吃,偶爾一次半次不要緊的。來,試一下!”
葉梓無奈,最後隻能硬著頭吃了一口。
嚴初九便問,“是不是挺好吃?”
葉梓沒有回答,隻是瞪了他一眼,因為他昨晚醉酒的時候也這樣問。
嚴初九被瞪得莫名其妙,“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葉梓苦笑,也沒辦法解釋,隻能不搭理他,悶頭吃自己的飯。
嚴初九見她似乎沒什麼精氣神的樣子,便熱心腸的問,“要喝點酒嗎?”
葉梓想了想,“我喝一點,你彆喝!”
嚴初九愕然,“為什麼?”
葉梓沒有表情的說,“因為你酒量很差,酒品也不行!”
嚴初九也有點小脾氣了,懶得問她自己怎麼酒量差,又怎麼酒品不行了,隻是拿出她之前喝剩的半瓶酒推了過去。
“那你自己倒吧,我不伺候你了!”
葉梓便自斟自飲。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雨仍在下,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葉梓看著這樣的天氣,明顯是沒辦法繼續釣魚了。
人一放鬆,困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老板,我下去睡覺了!”
“行!”嚴初九點頭,“等下雨晴了我再叫你!”
葉梓猜測他恐怕是想趁自己睡著了,然後悄悄去潛水,這就硬著頭皮拽著他的袖子說,“不,你也跟我一起下去!”
嚴初九忙搖頭,“不,我不用休息,我不困!”
葉梓則是冷哼,“老板,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嚴初九疑惑的看向她,“呃?”
葉梓質問,“你是不是想趁我睡著了,然後下去潛水?”
嚴初九十分驚訝,“啊?”
葉梓麵無表情的說,“平時天氣好的時候,我可以不管你。但這麼惡劣的天氣,你還想下去潛水,門都沒有。昨晚我可是答應了你小姨,要看好你,不讓你做危險動作的!”
嚴初九確實打算去潛水,可是看她態度無比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隻能無奈的妥協!
不過要下船艙的時候,他還是說,“嫂子,糾正一下哈,咱們是去休息,不是睡覺啊!”
葉梓臉紅紅的狠瞪他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著他下了船艙。
事實證明,葉梓的決定是英明的。
暴雨下了一陣之後,風就開始刮了起來,海上的浪濤隨之洶湧澎湃。
釣魚艇在翻湧的海麵上左右搖晃,上下起伏。
兩人躺在船艙裡麵的床鋪上,像睡在秋千上一樣晃悠。
慶幸的是,嚴初九早早把釣魚艇駛到了這座島嶼相對背風的一麵。
這會兒要是還在外麵的話,掀起的浪濤可能會直接打進船艙裡頭。
更慶幸的是,葉梓的態度堅決,硬是逼著嚴初九下來休息,否則真讓他去潛水,海底暗流就可能要他的性命。
葉梓透過窗戶看到外麵掀起的巨浪,扭頭衝另一張床鋪上的嚴初九說,“老板,這回死心了吧,可以好好睡覺了嗎?”
嚴初九點頭,這樣的惡劣天氣,除了睡覺還能乾嘛?
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糾正葉梓,“嫂子,該說休息!”
葉梓忍不住輕橫他一眼,“就你瞎講究。”
嚴初九感覺今天的葉梓對自己特彆的不客氣……這樣說好像不是很恰當,應該說是更親近,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
女人該有的柔美與嬌媚姿態,不再收斂與保留,幾乎淋漓儘致的展現在麵前,仿佛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根深蒂固,不需要摭掩似的。
嚴初九很納悶,自己和她發生了什麼嗎?
記憶中,明明沒有啊!
葉梓見他總盯著自己看,神色複雜又古怪,一張俏臉不禁就紅了,這就轉過身背對著他。
隻是躺了一會兒後又感覺這樣不妥!
這個睡姿很沒安全感!
她又平躺回來,然後閉上眼睛。
很奇怪,昨晚沒休息好的她今天精神嚴重不濟,剛剛吃飽之後就更是昏昏欲睡。
然而真正的躺了下來,她又沒有了睡意。
這是為什麼呢?
葉梓很快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因為浪太大,船身太晃!
絕不是因為和老板一起睡,之前又不是沒跟他一起睡過!
……
其實不止她,嚴初九也同樣睡不著。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原本計劃好了下午去潛水的,然後還說要早點回返航,和葉梓一起去看車的。
然而現在這樣的天氣,去潛水不是找寶貝,而是相當於找死。
還想去看車?
回去都是難題呢!
無奈之下,嚴初九隻能強迫自己睡上一覺,可是真睡不著。
目光落到玉體橫陳的葉梓身上,小九變得更精神!
為了避免想入非非,他終於還是走出了船艙,先去查看了一下釣上來的魚。
全都沒問題,他便找出招妹之前銜回來的那塊銀錠,仔細查看起來。
這是一塊元寶造型的銀錠,凹槽裡麵的字模糊潦草。
以嚴初九的文化水平,隻認出了“南雄府椒木銀……伍拾倆”這幾個字。
隻是銀的話,應該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嚴初九這樣猜測著,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眼光不具權威性,甚至完全不作數,於是就掏出手機將銀錠拍了照片,然後發給了李美琪。
李美琪很快就回複了信息,“你又收到東西了!”
嚴初九問,“這是真的銀還是假的銀?”
“從你發給我的圖片來看,這是一塊明朝嘉靖三十六年南雄府的椒木銀銀錠,它的顏色這麼黑,應該是個水貨!”
嚴初九連忙發信息否認,“不可能,你看錯了,這怎麼會是水貨呢?”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指的水貨,不是說它假,意思是它來自水裡。如果說土貨,那就是來自土裡。”
嚴初九恍然大悟,感覺這妹子真的有點東西,竟然一眼就看出這是從水裡撈起來的。
給她發去了一個豎大拇指的表情後,又附上一信息:“沒錯,我的朋友就是從水裡找到它的!”
李美琪被誇之後明顯很高興,回複了個眥牙的笑臉。
嚴初九問,“這上麵刻的字到底是什麼啊?”
李美琪明顯不是不懂裝懂,迅速回複,“南雄府征收嘉靖三十六年夏季分椒木銀伍拾兩五錢正,銀匠姚魁!”
嚴初九仔細對比,發現果然和她說的對得上。
“這塊銀錠值多少錢?”
“拍賣價十萬起,我剛剛查過我們以前的拍賣記錄,這樣的銀錠拍出的最高價是十七萬!”
嚴初九吃了一驚,“這麼值錢的啊?”
李美琪再次給他科譜,“南雄府的椒木銀算是一個難得還可以見到的品種,它的錠型和刻字都比較討人喜歡,也值得收藏,所以價格挺高,你的朋友還有多少塊這種銀錠?”
“目前就一塊!”
“多找來幾塊就好了。”
銀錠這麼值錢,嚴初九自然也希望能多找幾塊。
隻是天不從人願,現在這樣的天氣,下不了海啊!
當李美琪說她要去忙的時候,嚴初九也放下了手機,目光卻不由看向趴在腳邊的招妹身上。
招妹一連在這周圍找回來了兩個屬於明朝的東西,那下麵會不會是有一艘明朝的沉船呢?
如果是的話,自己隻要能進入沉船搜索,絕對能發大財!
先不說找到那什麼人物杯,就這樣的銀錠,隨便再找多幾塊,那也能實現一個小目標了。
然而看看仍在下的瓢潑大雨,以及一波還沒平息一波又來侵襲的浪濤,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樣的惡劣天氣,返航都是個大問題,還想下海?簡直是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