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嚴初九一直都選擇在岸邊磯釣。
不是他不知道出海才能釣更大,更多的魚,也不是他不想出海船釣,而是心裡有陰影!
他的父母,就是在海上出的事故。
沒有特彆的原因,他輕易是不會上船出海的。
蘇月清也一直對他三申五令,嚴禁他出海作死,否則衣架打到斷為止。
隻是嚴初九到了半月鎮碼頭,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便意識到朱天佑約他掐的這場魚,恐怕不是岸釣。
整個碼頭,沒有一個適合作釣的地方。
不是岸釣,那就應該是船釣,免不了要出海。
出海的話,嚴初九不止要克服心裡的恐懼,還要防著被小姨打斷腿。
想到這些種種,他的心裡就難免忐忑不安。
然而不來已經來了,難道還臨陣退縮?
以前沒本事也就罷了,現在一口氣能憋半個小時,連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的話,不說彆人,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正胡思亂想間,一艘釣魚艇已經緩緩從外麵駛了進來。
船到岸邊,一個戴著墨鏡,蒙著麵罩,身穿衝鋒防曬服的釣魚佬從上麵跳了下來,赫然就是李美琪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大表哥朱天佑。
嚴初九再看看船上,發現李錫東也在,身上的裝扮幾乎和朱天佑一模一樣,所以一時間他也沒認出來。
有些人,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有點高冷傲慢,很不討人喜歡,可他一開口說話,你就會想揍他,例如朱天佑。
朱天佑拉下墨鏡看一眼嚴初九,冷哼一聲,“還真的來了,我以為你個鄉下仔沒種不敢來呢!”
嚴初九原本還想禮貌的打聲招呼,但他這樣的態度,明顯可以省了。
你對我不仁,我對你不義。
你看不起我,我釣你表妹!
沒毛病!
……
朱天佑伸手指向自己駛來的釣魚艇,“鄉下仔,我這個釣魚艇怎樣?是不是很豪華?知道多少錢嗎?”
這,明顯是要裝筆的節奏。
如果是李美琪,嚴初九或許會配合一下,被壓在下麵也無所謂。
不過換了這討人厭的大表哥,他就選擇性耳聾了。
朱天佑見他不聲不響,沒有收斂,反倒更是來勁。
“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這可是米的鋁鎂合金材質釣魚艇,本田雙機00馬力,油箱000升,前艙雙床鋪、獨立洗手間……”
嚴初九感覺有點好笑,自己不喜歡出海,也不想要他的釣魚艇,說這麼詳細乾嘛?
見他滔滔不絕,沒完沒了,嚴初九就忍不住打斷,“朱天佑,到底去哪釣魚?”
朱天佑不禁暗歎一口氣,貧窮不止限製了這個鄉下仔的想象,連彆人裝筆都感覺不出來。
一時間,他就仿佛一拳打在空氣中般無力感,連自己這艘釣魚艇要0個大不溜的價格都不想說了。
不過他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嚴初九的車旁,拉開豎在那裡的漁具包拉鏈查看。
嚴初九皺眉,“你動我東西乾嘛?”
朱天佑拉開拉鏈後也沒有動,隻是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一絲陰險奸詐之色,隨即又把拉鏈給拉了回去。
“釣魚要到島上釣,不到島上釣不到,等會兒出海到西離島釣魚,這裡過去一個半小時。”
島釣的話和岸釣差不多。
嚴初九想了想,覺得自己帶的裝備夠用,困難也勉強可以克服,隻要不被小姨知道就好。
反正不來已經來了,打退堂鼓不符合他現在的個性。
不過當他背起漁具包,準備硬著頭皮上船的時候,朱天佑卻攔住了他。
“慢著,先說好今天這場魚怎麼掐!”
嚴初九反問,“你想怎麼掐?”
朱天佑看一眼他的身上,從頭到腳,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
再看看他的身旁,那條純白如雪的狗似乎值點錢,可他對狗沒興趣,看到了不會想摸,隻會想踢兩腳!
目光觸及到那輛角鬥士,神色終於微微亮了起來。
四五十萬的越野皮卡,原本難入他的法眼,可這車明顯經過了精心改裝。
對車很有研究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車改裝加裝的價格,恐怕要比車身價還要高!
超過一百萬的車子,那就有資格作為這次掐魚的彩頭了!朱天佑毫不猶豫的指向那輛角鬥士,“這樣,你要是輸了,這車就是我的!”
嚴初九疑問,“我要是贏了呢?”
朱天佑一指自己的釣魚艇,“我這船歸你。”
嚴初九皺眉,“朱天佑,你這玩得有點大了吧!”
“大嗎?”朱天佑不以為然,“我怎麼感覺隻是小兒科罷了!”
嚴初九終於感覺被這貨裝到了!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豪橫。
隨便掐一場魚,彩頭就是幾十一百萬。
這樣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老天爺多派幾個來,讓自己好好的薅下羊毛!
朱天佑見他不吱聲,故作不屑的挑釁,“你是不是不敢?不敢的話,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會告訴我表妹,讓她嘲笑你的!”
嚴初九知道他這是激將,可也被逗樂了,“我有什麼不敢?”
朱天佑冷笑,“你彆嘴硬,我這艘釣魚艇對於我這種有錢人而言,僅僅隻是一個玩具而已。可你這輛車對於你這種鄉下仔而言,卻幾乎是你的命!你要是輸給我了,就沒車開了!”
這輛角鬥士對於嚴初九而言,確實挺重要,除了實用之外,也因為這是許若琳半賣半送給他的,意義非凡!
不過要說他輸了就沒車開,那就言過其實了!
莊園那兒還有一輛原本屬於朱天佑的奔馳大G在等著他呢!
想到這裡,嚴初九有點後悔,自己不該開這輛角鬥士來,而是就該開那輛奔馳大G來。
朱天佑看到他的車最終落到自己手上,表情一定精彩!
朱天佑見嚴初九仍然不吱聲,終於說出了自己約他掐這場魚的最終目的。
“這樣吧,你要是輸了呢,不想把車給我,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跟我們家所有人斷絕聯係,再也不找我表妹,找我姨丈,怎麼樣?我夠大方吧!”
嚴初九嗤之以鼻,“不怎麼樣!”
在釣魚艇上的李錫東見兩人始終在岸邊嘀嘀咕咕,又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等得有點不耐煩,便忍不住下船上了岸。
“誒,你們兩個乾嘛不上船?”
朱天佑忙說,“沒什麼,我們這就上,這就上!”
嚴初九是個說一是一,牙齒當金使的人,但朱天佑說話算不算話,那就不知道了。
為了以防萬一,嚴初九覺得還是找個見證人比較穩妥。
“叔叔,你來得正好,麻煩你給我們作個見證吧!”
李錫東疑惑的問,“見證什麼?”
朱天佑立即就想說沒什麼,同時還向嚴初九使眼色,顯然是讓他不要說掐魚的事情。
癡棱線!
嚴初九有什麼義務替他保守秘密?
他毫不隱瞞的將朱天佑要跟自己打賭的事情一伍一拾的說了出來。
李錫東聽後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了,“天佑,你怎麼屢教不改,前兩天你才輸了一輛車,這會兒又打賭?”
朱天佑忙爭辯,“姨丈,上次是他主場,還走了狗屎運,釣中魚窩,這次他沒有那麼好運氣的了,論真正的釣魚技術,他絕對比不上我。”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輸了就要認!”
“這次不會的,我絕不會輸的!”
朱天佑說著,拿眼狠狠瞪著嚴初九,顯然是責怪他把打賭的事情說出來。
嚴初九則是一臉無辜的表情,甚至還用商量的語氣問他,“朱天佑,要不你還是聽叔叔的,咱們就不掐了吧!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朱天佑十分固執,斷然拒絕,“不行,必須得掐!”
李錫東怒其不爭的連連歎氣,“我看你啊,不把自己的那點家底輸光是不會甘心的了!”
朱天佑則是死皮賴臉,“姨丈,你給我們做個見證吧!免得他輸了不認賬!”
李錫東扭頭看向嚴初九,“初九,你的意思呢?”
嚴初九攤了攤手,“我覺得釣魚隻是一種娛樂方式,也是鍛煉身體與心誌的休閒活動,拿來打賭就變了性質,違背了初衷,我很討厭這樣。可他一定要賭,唉,我有什麼辦法,隻能陪著他咯!”
論裝筆,不是朱天佑才會的,嚴初九也懂一點點,隻是平時懶得裝罷了。
李錫東聽了這話,不由暗裡給嚴初九點了個讚,這年輕人的境界不是臥槽,是真的可以!
“行吧,既然你們一定要掐魚,那我就給你們當個見證,走,上船!”
嚴初九這就背上漁具包,拿了魚箱,帶著招妹要上船。
朱天佑被李錫東教訓一頓,心裡火氣很大,可也不敢衝自己的姨丈發火,隻能把怨恨通通都轉移到嚴初九身上。
見他要帶著狗上船,立即就有了主意,想變著法兒的刁難他,說自己的船絕不允許帶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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