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回到家,沒有在自家院子裡看到看到吳阿水,顯然是人還沒過來。
下了車正準備打電話通知他的時候,發現隔壁的黃湘兒扯著周保權過來了。
嚴初九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顯然黃湘兒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下班了。
黃湘兒湊上來後,首先開口說,“初九,你這……又換了一輛新車啊?”
什麼叫又?
這才是我人生中真正第一輛車好吧!
不過嚴初九也不解釋,隻是實話實說,“二手車,剛買回來的,沒花多少錢!”
周保權開車的技術不怎麼樣,可明顯是個懂車的人。
其實男人都一樣,正常的都愛車。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jp角鬥士,落地價要五十萬以上!
看這輪轂與包圍,以及車後鬥的密封蓋廂,明顯經過了改裝,那就更貴!
不過他沒有吭聲,隻是聳拉著頭。
直到黃湘兒扯了扯他的衣角,甚至還推了他一把,他才終於訕訕的開口,“初九!那個,這個……”
嚴初九見周保權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不由疑問,“權叔,怎麼了?”
“今天,我,那個,在尾坑村,這……”
黃湘兒見自己的丈夫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急得不行,差點就一句“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冒出來。
不過當著外人,她還是很維護自己丈夫的尊嚴,沒有謾罵,隻是幫著腔說,“初九,我家保權是想給你道歉。”
“道歉?”嚴初九不解的問,“為什麼?”
周保權這下終於抬起頭來,艱難的張嘴說,“今天你在尾坑村莊園的時候,我也在,但我不是故意去的,我也不知道那女孩是你女朋友,我隻是被逼無奈才去湊的場子,不是我貪那六十塊錢,是我……”
“沒事,我能理解的!”嚴初九擺手打斷他,“說來我還要感謝權叔呢!”
周保權有點懵,“啊?”
“當時我跟黃飛鵬對罵的時候,你不是給我說話嗎?你說那是我女朋友,我也不算幫著外人!”
周保權有些驚訝,因為他當時是縮在人群裡麵說的。
“你……你能聽出來那是我?”
嚴初九笑笑,“咱們這麼多年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的聲音我能聽不出來?”
“這,真的對不起啊,我真不想去的,可黃德發點了你嬸的名,每家必須去一個,我也不敢不去!他們當時要砸莊園大門的時候,我還勸來著,可是沒人聽……”
“我明白,能理解你的苦衷。他們現在也自食惡果了!”嚴初九說著擺擺手,“權叔,這事已經過去了,咱們不再提了好嗎?”
“好,好,過去了過去了!”周保權連連點頭,看了看自己的媳婦又說,“初九,你嬸給你乾活的事情,我真心感謝你,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誤會你了,以為你是想要睡……”
“咳,咳!”黃湘兒忙不迭的清咳兩聲,止住周保權的話,“保權,誤會說開了就行了,以後彆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初九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周保權哭笑不得,心說隻是我想嗎?你就沒有那樣認為?要不是你先帶的節奏,我怎麼可能想偏?
黃湘兒為了避免丈夫說多錯多,忙又說,“初九,等會兒你來我家吃飯啊,我給你**吃!”
這麼多年鄰居,黃湘兒是頭一次邀請嚴初九去她家吃飯。
嚴初九有點受寵若驚,可也不敢麻煩人家,連忙搖頭說,“嬸兒,不用了……”
“乾嘛不用,我都跟月清說好了的,晚上你們倆都來我家吃飯。算是解除我們兩家誤……不,是慶祝我終於有了一份正經活兒乾!”
嚴初九問,“我小姨答應了?”
黃湘兒點頭,“嗯,下午我跟她說好了的,我出雞,她出魚,晚上我們兩家一起聚個餐。”
既然小姨同意,嚴初九自然也沒意見。
“保權!”黃湘兒這就催促自己的丈夫,“你還在這兒乾嘛,趕緊看看水燒開沒有,開了就趕緊殺雞,殺那隻最大的閹雞,不,殺兩隻,月清說初九現在可能吃了,一隻不夠他吃呢!”
嚴初九苦笑,小姨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呢?
其實,蘇月清不是口無遮攔的女人,該說的她會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跟彆人提。
儘管她跟黃湘兒抱怨初九現在一頓飯能吃六七碗,像是罵他飯桶的樣子,其實卻是變著法的誇自己的外甥。
年輕人,能吃的才能乾。
要是連吃都吃不下,那再能乾也是有限公司。
身為過來人的黃湘兒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例如她家周保權,一頓頂多就吃一碗飯,能指望他有多大力氣?
周保權在黃湘兒的催促下,連忙答應,“好,我這就去,初九,今晚我們喝上一杯,我給你好好賠個不是,我實在是太小心眼了,一直以為你要……”
黃湘兒趕緊又踢他一腳,“彆口水多過茶,趕緊忙去。”
周保權忙閉了嘴,準備回家殺雞。
“權叔,你等一下!”嚴初九覺得不能白吃人家的雞,這就打開後排車門,從裡麵拿了一條煙遞過去,“這煙你拿著!”
“不用,不用!”
周保權不太想占嚴初九的便宜了,怕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到時媳婦在他家乾活吃了虧,自己都不敢聲張,所以連忙推拒。
黃湘兒見那是一條藍色芙蓉王,零賣要三十五一包,整條也要三百出頭!
拿去小賣鋪換周保權經常抽的那種軟雙喜,差不多能換四條了,一天一包的話,夠他抽一個多月呢!
“假客氣啥,初九給你,你就拿著,又不是外人!”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黃湘兒終究是免不了貪小便宜的習慣,不過說穿了也就一個字:窮!
周保權見媳婦衝自己連瞪眼,隻能無奈的收下,“那……謝謝初九了啊!”
嚴初九笑笑,“客氣啥,一條煙而已!”
周保權走了之後,嚴初九見吳阿水還沒來,便走到一旁去給他打電話。
黃湘兒不經意的往車後排座上看一眼,頓時就吃了一大驚,因為那兒放了兩大袋的煙酒。
沒有紮起來的袋口可以隱約看到煙酒的牌子,中華,黃鶴樓,茅台,五糧液等等。
彆的不說,僅是這兩袋煙酒,恐怕也要幾千上萬塊錢了。
現在的嚴初九,可真是不得了啊!
車裡隨便放的東西,竟然都這麼值錢!
一時間,黃湘兒就不禁表示實名羨慕,同時又滿是失落。
如果他讓自己乾的活兒真是自己想的那種,或許自己就能……唉,不能胡思亂想,要做正經人啊!
黃湘兒忙止住自己的幻想,看見車後卡上放著兩筐小雀椒,知道是做辣椒醬用的,也不用嚴初九吩咐,自己就主動搬了進去。
沒過多久,吳阿水開著一輛摩托三輪車來了。
嚴初九見上麵放著一個箱子,便主動湊上前查看,結果發現裡麵滿滿實實的都是雀嘴藤壺。
個頭和自己之前在懸崖下挖的,竟然不相上下,有的甚至更大。
“水哥,你真的收到了!”
吳阿水得意的笑了笑說,“費了不少的勁,但總算收到了一些。”
收這個雀嘴藤壺,確實不容易,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人專門要這東西,而且這麼大個頭的也少見。
吳阿水認識的漁民之中,有一些卻知道哪裡能采集到的。
在他的要求下,便有兩個漁民特地去采了一些。
第一次交易,吳阿水也沒敢讓人家多采,怕收多了嚴初九不要,到時自己得貼錢吃下。
以前他已經吃過類似的虧了,雖然不是在嚴初九身上。
嚴初九卻沒他想的那麼多套路,確定藤壺大小規格合適,又新鮮生猛,這就給他過秤。
秤過後淨重.斤,嚴初九便按0斤算!
照著事先說好的價格,每斤0元,準備給吳阿水轉賬00元。
正是這個時候,一旁邊始終沒作聲的黃湘兒卻突然插嘴問,“初九,你收這玩意兒乾嘛?”
嚴初九自然不會跟她細說,隻是敷衍的應一句,“有人要!”
黃湘兒卻是追問,“那你多少錢跟阿水收?”
“0塊一斤!”
“什麼?”黃湘兒聽得失聲叫了起來,“這玩意兒東灣村幾乎遍地都是,根本就不值錢,你竟然花這麼大價錢去收?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吳阿水忙說,“黃嬸,這種藤壺雖然隨處可見,但這麼大個頭的卻不是那麼容易找到!”
“不容易找也還是能找到是吧,阿水,大家都鄉裡鄉親,你竟然敢要初九這個價,心是不是太黑了?我們初九是老實,可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他吧!”
吳阿水哭笑不得,心說這不是我要的價格啊,是初九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啊!
嚴初九張嘴說,“嬸兒,這事你彆管……”
“初九,你閉嘴,你既然叫我一聲嬸,我就不能眼看著你被彆人坑不管!”
吳阿水很冤枉,“黃嬸,我沒坑初九……”
黃湘兒白眼連翻,“你沒坑他敢要這麼高的價格?阿水,生意不是這樣做的,我知道你是要賺錢,但細水長流的道理你不懂嗎?一棒子把人給敲死了,以後還回不回頭了?”
吳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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