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把買來的那些醬料通通搬進廚房,見蘇月清正在那兒剁辣椒。
廚房的後門沒開,窗戶也緊閉著。
空氣因此不怎麼流通,整個廚房顯得格外悶熱,有種在桑拿房裡乾蒸的感覺。
儘管已經開了一台小風扇,可吹來的風都是熱的。
蘇月清此時已經是一身汗水淋漓,些許紊亂的長發都染得有些濕。
嚴初九一進來,那犯了罪的鼻子就聞到了各種各樣的味道。
辣椒的辛辣味,大蒜的濃烈味,但最刺激他的還是荷爾蒙氣息。
嚴初九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可以忍,這才湊上前去。
見小姨的長發有些散亂,這就主動幫她紮了起來。
儘管隻是一個下意識的自然舉動,仍讓蘇月清老懷欣慰,感覺自己沒白養活他一場。
其實有的時候,她會忍不住奢望的想。
兩人就這樣一直相互依靠著生活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不求大富大貴,隻要平平安安,沒病沒災。
在嚴初九要開門開窗通風的時候,蘇月清忙阻止,“不要打開,菜園外麵的蚊蟲會被燈光吸引飛進來的!”
“點個蚊香不就行了?”
“蚊香的味道太大,萬一滲進辣椒醬裡麵,影響品質就麻煩了。”
嚴初九覺得沒那麼誇張,但小姨執意不許,隻好把那台風扇開到最大檔位。
“小姨,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嚴初九原本想說黃湘兒的事情,可想了想覺得有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
“我今天是和許爺爺一起去釣魚的。”
“知道啊,你不是發朋友圈了嗎?我還給你評論了!”
“我去的是他在白沙村的私人莊園背後的海灣。那個莊園他不太想打理了,給了我!”
“哦,給你就……”蘇月清不以為然的說著,突地神色一滯,然後整個人霍地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看見她這麼大的反應,嚴初九忙補充,“我是說他把莊園給我種了,暫時的!”
蘇月清嗔怪的橫他一眼,“也不說清楚一點,嚇我一跳,我以為他把整個莊園送給你了呢!”
嚴初九心說他真給我了,但不是送,而是輸,那老頭應該做夢都沒想到會輸給我,他原本算得可精呢!
蘇月清語重心長,“初九,我跟你說,你雖然救了他孫女,可他真要送你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可不能要,咱們不做那種施恩圖報的人!”
“嗯,我知道,他隻是全權交給我打理,不是給我!”
嚴初九不太喜歡向小姨撒謊,但有的時候善意的謊言也必不可免。
同時,這也算是遵循了他與許世冠對外保密的約定。
“小姨,那個莊園有三十畝的地,除了一些沙田柚,西瓜之外,並沒有種彆的東西,咱們可以拿來種小雀椒和獨頭蒜!”
協議簽了後,蒜蓉辣椒醬的事情已經是塵埃落定。
辣椒醬要長期做,原材料靠彆人供應始終不穩妥,能夠自給自足的話,貨源和品質也有保障。
蘇月清點點頭,“咱們確實應該大量種植獨頭蒜和小雀椒,這樣不但可以防止彆人供應不上,也能降低成本!”
嚴初九補充說,“尤其是小雀椒,這東西可不好找!”
“嗯,今天看到合同的時候,我就開始在想種植的事情,打算去村裡租地,沒等我發愁呢,這事竟然就解決了,看來真的要好好感謝許老爺子才行。”
嚴初九暗裡撇嘴,那糟老頭壞得很,謝他搞個屁,要不是我贏了他,他才不會那麼好心把莊園給我呢!
不過在背後說彆人壞話,也不是他嚴初九的習慣,要說就當麵。
“對對對,確實要感謝他,有空我給他搞塊肥豬肉吃吃。對了,小姨,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說唄!”
嚴初九指向周圍一堆沒剝的獨頭蒜,以及裝在筐裡還要處理的辣椒。
“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幫工,給你分擔一下這些活兒!”
蘇月清搖頭,“不用,這些活我一個人能應付的!”
“你是能應付,可必須從早忙到晚!”嚴初九指了指時鐘,“你看,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你還在忙活,不搞到十二點,你恐怕收不了工,之後還要收拾,要清洗,等你洗澡休息,恐怕淩晨一兩點了!”
“這……”蘇月清隻好說,“守得人間苦,方得世間財。”
說得再好聽,無非因為窮!
嚴初九卻覺得她的觀念沒轉過來。
“小姨,你彆心疼那點工錢,錢是彆人的,身體是自己的,不懂得休息的人,也沒法好好工作,效率會更低。”
蘇月清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但仍有些猶豫,“這臨時臨急的,也不好找人吧!”
嚴初九不以為然,“隻要你想請的話,多少人我都可以給你招來,現在可是禁漁期,村裡沒活乾的人多了去了!”
蘇月清忙說,“男的我可不要啊!”
嚴初九失笑,“當然,男的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可是我的小姨!”
“對了!”蘇月清突地一醒,“隔壁黃嬸就沒活乾呢,找她不就可以了。”
“呃!?”
“你不是要送魚過去她家嗎?見著她幫我問一嘴,她要不行,我再找彆人!”
蘇月清沒感覺讓嚴初九去問黃湘兒有什麼不合適,因為周保權在家。
嚴初九則有點啼笑皆非,自己還醞釀了一堆說詞,準備說服小姨請黃嬸來做幫工呢!
沒想到完全用不上,白浪費那麼多腦細胞了。
嚴初九隻好問,“那給人家開多少工資呢?”
蘇月清想了想說,“你看一天給個一百塊怎樣,上午八點到傍晚五點半,中午可以管一頓飯。”
嚴初九覺得小姨有點摳,但就是喜歡她這麼摳。
做辣椒醬的工序雖然繁瑣複雜,但多數是些輕省的手工活,耗時間不太耗體力,一百塊一天勉強可以了。
“那我現在就送魚過去,順便問問她!”
“嗯,你多拿兩條,挑大一點的!”
“好!”
嚴初九便拿了幾條魚,來到了隔壁黃湘兒家。
“嬸兒,嬸……”
沒等他喊第二聲,黃湘兒已打開了門,將他一把拉了進去,而且還像做賊似的迅速關上了門。
嚴初九就被搞得有點莫名其妙,“嬸兒,你這是乾嘛?”
黃湘兒輕橫他一眼,心說你小子明知故問呢,你是沒臉沒皮不怕彆人看見,可我怕啊!
嚴初九目光落到她身上,發現她明顯剛洗過澡,身上穿著一套粉色的睡裙,發稍微濕,白皙的臉上透出紅潤。
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清新香氣,沒有了彆的味道。
不過有點奇怪,她的目光閃爍遊移,不敢跟自己對視,以前可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帶點咄咄逼人氣勢的。
嚴初九搞不清楚她現在是什麼狀態,不是自己的老婆,也懶得去弄明白!
他環顧屋裡一眼,沒看到周保權,不由問,“嬸兒,我權叔呢?”
“我剛剛讓他守船去了!”
嚴初九有點反應不過來,“你不是說不讓他去了嗎?”
黃湘兒又橫他一眼,心說你小子又明知故問,我支走他為了方便誰啊?
嚴初九見她不吱聲,周保權又不在,感覺孤男寡女關著門就不太合適。
“嬸兒,叔不在的話,你還是把門打開吧!”
黃湘兒聽得眼睛就有點大,要打開門?
嚴初九見她不動,反倒臉紅耳赤,估計她也是覺得這樣不好吧,於是就主動走過去把門打開。
黃湘兒見他如此執著,很是欲哭無淚,門打開了,萬一有人在外麵經過,一眼就能看到廳堂裡頭的。
儘管說三更半夜的,也不太可能有人經過,可真要被撞見了,以後在村裡就沒臉見人了。
嚴初九明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感覺她的行為舉止有點古古怪怪的不太正常。
嗯,應該是因為權叔沒在家,自己一個男的來她家不太合適吧!
這要是被彆人瞧見了,指不定會有什麼說法!
嚴初九想著趕緊把事情說完,趕緊回去,免得影響人家的名聲。
黃湘兒在村裡的聲譽可是很好的,從來沒聽誰說過她的是非,當然也因為她的性格潑辣,一般人也不敢亂嚼她的舌頭根。
嚴初九這就將拎來的一袋魚給她遞了過去,“嬸兒,這是給你的魚!”
黃湘兒以為他隻是借著這道具裝裝樣子,誰知接過後發現袋子還挺沉,恐怕有五六斤的魚。
打開袋子看看,裡麵有黃立鯧,雞籠鯧,烏頭魚,個頭都不小,一條就能吃一頓。
這,難道就是那啥的費用?
黃湘兒咬了咬唇,沒說什麼,默默的把魚拿進廚房去了。
嚴初九在外麵等了一陣,不見她出來,不由疑惑的勾頭往裡麵看看,然後就愣了一下。
黃湘兒此刻正靜靜地站在廚房的洗手台前,雙手輕輕地撐在台麵上,支撐著她那纖細的腰身。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形成了一道優美的弧形線條。
優雅的姿態,展現出一種獨特的韻味,散發著女性的柔美和魅力。
她正勾著頭,輕輕抿著唇,目光看向外麵的嚴初九。
眼神深邃而柔軟,欲說還休,透露出一種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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