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身上並不黏糊,但他同樣開心。
今天又賺翻了。
滿滿一整箱魚獲之外,又得了一把高級魚竿。
這是船釣專用伐竿,質量相當奈斯!
手感細膩,如絲順滑,把玩起來愛不釋手。
挊了兩下後,嚴初九就小心收了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魚賣了。
趁著鮮活賣出去,那就是錢。
死了砸在手裡,隻能曬鹹魚。
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似乎少了什麼東西,想了一下才記起跟著自己出來的招妹還不見蹤影。
“招妹,招妹!”
大聲向四周吆喝好一陣,近岸的礁石灘爬上了一個濕漉漉的身影,赫然就是消失了一整天的招妹。
它上岸後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嘴裡還叼著一條魚。
嚴初九仔細看看它,不由吃了一驚,因為那原本乾癟的肚子竟然變得滾圓滾圓的,仿佛懷孕五六個月。
“招妹,你肚子被誰搞這麼大?”
招妹閃開了他摸向自己腹部的鹹豬手,張嘴一甩,將那條石狗公甩到嚴初九的腳前,那意思很明顯:賞你的!
嚴初九疑惑的問,“你彆不是吃了滿肚子魚吧?”
“昂唔~”
招妹叫喚一聲,同時還打了個飽嗝。
一股海鮮味撲鼻而來,嚴初九驚奇又欣慰,改摸它的狗頭,“那太好了,你有了這本事,以後都不用給你買狗糧了。”
招妹無愛的看他一眼,猛地抖動身子,甩他一臉水花。
被射一臉的嚴初九反手就彈它個腦瓜崩,“你個搗蛋鬼!”
招妹不會說話,否則定會懟他一句:你還是個逗逼呢!
“快上車,我們回碼頭賣魚去。”
“昂唔~”
招妹動作麻利的跳上三輪車。
……
東灣村是個不算小的漁村,近七百戶,二千來人。
村裡有一個市場,兩個碼頭。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碼頭上什麼都缺,從來不缺魚販子。
村子比較排外,你來遊玩可以,搶飯吃不行,所以碼頭上的閒散魚販多是本村的,很少外地人。
嚴初九的三輪車剛進入碼頭還沒停下,眼尖的幾個魚販看到上麵的大魚箱,已經湊上前來。
“咦,這不是嚴家的初九嗎?出海打魚回來了?”
“阿水,你在講笑咩?現在是禁漁期,他敢出海打魚?漁政不罰他個傾家蕩產啊!”
“就算他敢,他也沒船啊!他家窮得連摩托車都買不起,更彆說是船了!”
“……”
先開口的魚販叫吳阿水,另外兩個陰陽怪氣的都姓黃,瘦矮的叫黃日善,魁梧的叫黃誌鴻。
兩人跟黃亮坤都是同一個祠堂的,半斤八兩的一路貨色。
嚴初九毆打黃亮坤的事情已經在村裡傳開了,但兩人不太相信,覺得那是謠傳。
嚴初九什麼弱雞玩意兒,他們又不是不清楚,他能揍黃亮坤?
要不是碼頭上人來人往,他們不止說話難聽,甚至要跟嚴初九練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長了本事。
吳阿水看了看嚴初九的三輪車,“初九車上有魚竿呢,應該是去釣魚了。”
“嗤,就他那技術,能釣幾條魚啊?”
“還弄那麼大箱子,真不怕笑死人!”
“走了走了,空軍司令有什麼好看的!”
吳阿水卻有些好奇,“初九,你沒釣到魚?”
“有!”
“釣了什麼魚,給我看看唄!”
嚴初九見這個吳阿水說話勉強還能入耳,這就點了點頭。
“臥槽!”吳阿水掀開魚箱蓋子後,頓時失聲驚叫起來,“這麼多魚?還有條大石斑!”
那兩個姓黃的湊上去看看,見裡麵裝的全都是魚,臉色全都掛不住了。
打臉來得太快,完全猝不及防啊!
哪怕全神貫注也沒閃開!
吳阿水忙問,“初九,你這魚賣嗎?”
“賣,你能給什麼價?”
沒等吳阿水回答,那兩個姓黃的已經爭相開價。
“你這石斑是市麵上最便宜的珍珠斑,擺明剛從養箱逃出去的,我給你三十塊錢一斤。”
“這些鱸魚不大不小,很難賣上價,給你十八塊錢一斤,很公道吧!”
“黑鯛和黃翅,八兩以上的,全部給你三十塊錢一斤!”
“剩下那些全部十塊錢……哎哎,怎麼走了,我話沒說完呢!”
“叼毛,回來,價錢不合適可以再商量嘛!”
“……”
正撲街,睬泥地都薩昂!
嚴初九懶得再跟他們浪費時間,直接蹬三輪車離開。
心太黑了,開的價格簡直離譜!
養殖魚都不止這個價,何況這些都是野生魚。
嚴初九雖然是乾裝修的,平時很少賣魚買魚,可從小在漁村長大,海鮮什麼價格,他能不知道?
這兩個家夥擺明看他以前老實厚道,吃虧也不敢吱聲,想從他手上占便宜!
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被那玩意兒咬了之後,我狠起來,連自己都想陰一把。
想在我身上占便宜?
簡直搞笑!
嚴初九蹬著三輪車向前,路過幾家固定的海鮮收購點也沒停下來。
無他,這些攤檔的老板差不多都姓黃。
彆人愛屋及烏,他是恨黃及黃。
經過黃亮坤,黃飛鵬,黃誌鴻……他感覺村子裡姓黃的就沒一個好人。
因此嚴初九準備到市場去,在蘇月清的攤位前自己擺賣。
誰知進了市場,發現蘇月清那很小的門麵已經關了。
嚴初九有些納悶,這會兒才下午四點鐘不到,小姨平時沒這麼早收攤的啊!
彆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嚴初九就急了,趕緊打蘇月清的電話,得知她到鎮上進貨去了,這才放下心來。
問隔壁鋪子的大嬸借了支大頭筆,在一塊紙皮上寫了“野生海魚”,並在下麵詳細標注各種魚的價格,然後開始擺攤。
掙錢嘛,不寒磣,沒錢才寒磣!
擺攤很順利,黃亮坤並沒有冒出來搗亂。
(黃亮坤:我沒空,在修吉吉,你等明天來的!)
不過就算這樣,魚賣得也不怎麼好。
不會吆喝,也不會笑。
儘管說愛笑的女人孕氣都不會太差,但愛笑的男人就會讓人感覺嬉皮笑臉不正經。
嚴初九很有骨氣的,他寧願賣身也不賣笑。
快要六點鐘了,鱸魚隻賣出去幾條!
那條大石斑很多人問,沒人買。
嚴初九看著天色漸暗,心裡開始焦急,這要是天黑了還賣不出去,那就得等到明天。
魚現在雖然還活著,可他沒信心讓它們活到明天。
正是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號碼,反正沒備注。
“喂,是那個修水管小哥嗎?”
“對,是我!”嚴初九一下就聽出來了,手機裡頭是昨天那棟海邊彆墅的女主人,“老板娘,怎麼了?”
“你快來給我看看,我家的水管又漏水了。”
嚴初九有點不太想去,不是因為他現在釣魚能掙大錢,已經瞧不上那女人的三瓜兩棗,而是怕耽誤賣魚。
“老板娘,我現在有點忙,你看我明天再去給你修水管怎樣?”
“不行不行!”少婦急切的說,“我這都快水漫金山了,今晚都過不了,哪等得到明天!”
嚴初九有些吃驚,“這麼嚴重?”
“嗯,已經弄得發水災一樣了!”
“……好吧!”
嚴初九想著這是自己的鍋,自己的技術不到家,沒給人家把水管修好,搞得又漏了。
做人嘛,不管怎樣都得善始善終!
另外,已經這個時間了,市場上的人越來越少,再繼續擺下去也不見得能賣出多少條魚,所以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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