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清白還在不在!”
楚禾手裡的刀子鋥亮,冒出來的寒光也冷冰冰的,無需猜測,她一定是真的想刀了他。
阿九被一頭“惡虎”壓著,毫無還手之力,他小心翼翼的問:“若是不在,阿禾會怎樣?”
楚禾一雙眼睛往他腰部以下的地方瞄,惡狠狠的說道:“我會讓你今後都不能尿尿了!”
這說法,還是她學了他的。
阿九雖說是懵懂,卻也隱約知道身體硬件的重要性,兩條大長腿微縮,他額上冒出冷汗。
小青蛇早就溜了下來,又爬到了楚禾的身上,趴在她的肩頭,高高在上的看著被壓製得無法動彈的主人,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得意。
它在楚禾耳邊“嘶嘶”幾聲。
——主人,劈了他!
楚禾手裡的刀微動。
阿九連忙說:“我的清白還在!”
楚禾問:“你沒有碰這裡的姑娘?”
阿九搖頭,“沒有。”
這裡的人還沒有他的蟲子有意思,他又怎麼會提起興趣去觸碰?
楚禾又問:“這裡的女孩這麼多,就沒有你喜歡的?”
阿九又說:“我隻喜歡阿禾這樣的。”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麵容和我相似的女孩,你就會去喜歡她了!”
“不會!”阿九迅速說道,“阿禾的骨骼密度,肩寬和胯骨比例,還有走路時脊椎轉動的幅度,以及轉身時肩胛骨的弧度都是獨一份的。”
他忽然抬頭笑了笑,眼裡亮得很:“所以光像沒用,得是你才行。”
楚禾:“……你彆笑了,有點惡心。”
阿九抿唇,臉頰微鼓。
但楚禾手裡的刀還是放了下來,她問他,“你知道溫柔鄉是什麼地方嗎?”
阿九說:“聽曲兒的地方。”
他不過才跟著心中一刀進了一趟青樓,居然連兒化音都會了。
楚禾把他上下掃視一番,確定他沒有吃虧後,說道:“為什麼要和刀老三來這裡?”
“我太笨了,我想學怎麼哄阿禾高興。”少年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線,眉頭微蹙,“可是這裡很吵,味道也很難聞,我什麼都沒有學到,我再也不要來這種地方了。”
楚禾神色漸緩,從他身上下來,又拉著他站起來,拍拍他身上沾到的灰,抓著他的一縷小辮子,惹得那紅瑪瑙耳墜晃個不停。
“哼,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做,但我還是很生氣,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阿九不知道楚禾會怎麼不放過自己,幾次偷偷抬眼瞧她,卻也不敢反抗。
他視線輕移,若有若無的看向了還倒在地上的人。
金爺背後一個冷顫,慌忙用手撐著身子,爬到了柱子後躲著,連臉都不敢露。
心中一刀和周鹹與那個黑袍麵具人還在打得難分難解,在兩人的圍攻之下,那麵具人居然也不落下風。
心中一刀越打越氣,“宵小之輩,藏頭露尾,是一張臉太醜見不得人嗎?有種露出臉來,讓爺爺我好好瞧你尊容如何!”
“自生下你這個龜兒子後,你爹我便沒了種。”麵具人在兩把刀的交鋒下,手中長劍招式靈活多變,遊刃有餘。
心中一刀又爆了一句粗口,扇子一丟,是徹底不要翩翩公子的風度,隻用那一把刀下手更狠,動作大開大合,暴戾之氣全被引了出來。
他打起來已經不管不顧,周鹹在一邊都不好再插手配合。
這時,刀光一閃,劈開了二樓一個雅間的房門。
端坐在椅子上飲酒的青年眉眼微抬,酒杯離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撞向了那柄長劍。
劍身震動,虎口發麻,猝不及防之下,麵具人手裡的劍偏了一寸。
緊接著,是心中一刀手裡的刀綻放出寒光,攻勢將落時,從另一處角落裡又有一支筷子破空而來,快得隻剩一道殘影,不偏不倚撞在心中一刀的刀背上。
趁著這個功夫,麵具人看了眼坐在雅間裡的青年,幾個跳落間,劈開窗戶融進了夜色裡。
周鹹還想去追,可是另一支筷子攜著巨大的力氣攻來,把他逼退了一步。
青年身影忽動,眨眼間出現在了西南方的一處角落,他手中掌氣凝結,剛抬手,黑暗裡卻是被扔出來了一個女子。
“聞人洲主是俠義之士,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吧。”
那隱於暗處的聲音帶著笑意,有幾分戲謔,又有幾分篤定的算計。
青年眉峰微壓,終是放棄了往前,而是回過身,一手接住了差點被砸到牆麵上而支離破碎的姑娘。
“洲主!”
周鹹迅速跑過來,行了一禮。
青年劍眉斜飛入鬢,眼尾微微上挑,本該帶幾分風流的弧度,偏偏瞳色極深,靜看時又如寒潭沉月,剛柔相濟得恰到好處。
他一身玄色錦袍上繡著雲金暗紋,氣度不凡,有著一副足以讓姑娘們偷偷描看的容貌,周身卻縈繞著久居上位的凜然威儀,添了不敢鄙視的疏離。
楚禾在二樓,扶著欄杆往下看,忍不住說道:“原來這就是滄海洲現任的洲主聞人不笑。”
當聞人不笑一出現,那些還慌亂的人們瞬間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頓時安了心,紛紛嚷著三生有幸,今日可以見一麵聞人洲主。
阿九看看底下受到萬人追捧的青年,又低頭看看自己,再扭頭看看楚禾,抓著她的一抹衣角,輕聲說:
“阿禾,他可是娶了兩個老婆呢。”
楚禾抬頭,“啊?”
“不像我們苗疆人,若是認定了一人,便永生永世都隻會與這人糾纏不休,哪怕是洞葬,也要打碎了骨頭融在一起。”
楚禾打了個激靈,搓了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阿九微微歪頭,紅寶石似的眼眸一眨一眨,“阿禾明白我的意思嗎?”
楚禾推開他的臉,“我還不想明白,我還年輕,我還沒有活夠,我還不想被葬!”
阿九好好一張臉被她的手推擠得變了形,偏偏還想湊上去,又被女孩踢了好幾腳。
“那鱉孫子跑得真快!”
心中一刀翻窗而回,沒有追的上那個麵具人,他氣的一張帥臉都有幾分扭曲變形。
忽然之間,他感覺到了更深的寒意。
刀光閃爍,他扭頭一看,是提著刀笑眯眯的女孩。
“刀少,我們來算算你帶著我的人上青樓的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