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不用緊張,不用緊張,我這朋友就是愛開玩笑,他沒有惡意的!”
心中一刀推了推阿九,“你還想不想了解女兒心了?”
阿九閉了嘴,隻把小青蛇搓的更甚。
心中一刀招招手,“姑娘們不用表演了,你們就與我朋友好好聊天就行,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公子,不喜歡什麼樣的公子,都一一說與他聽就好。”
姑娘們身體顫抖,擠在一起,我見猶憐。
心中一刀哀歎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孽。
溫柔鄉裡有一條隱蔽的通道,可以避開眾人的目光,與熱鬨喧囂隔離。
金爺彎腰低頭,陪著黑袍的麵具人步步往前。
“主人稍後就到,您請放心,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二位談話,亦不會有人察覺貴客的到來。”
“剛才前廳那麼熱鬨,又是為何?”
麵具人的聲音沉悶,聽不出喜怒。
金爺說道:“是來了一個尋歡作樂的苗疆人,小店裡出現苗疆人是頭一回,因而動靜就大了些。”
“苗疆人?”麵具人沉吟一聲,說道,“那個住在洲主府裡的,名喚阿九的苗疆人?”
金爺思索一番,“應當就是聞人不笑邀進府中做客的苗疆人。”
城裡來了什麼人,他們也會有消息,最近這滄海洲裡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苗疆人,稍微上心,便能探究到幾分。
“我還以為那苗疆人與那中原女子有多麼的情比金堅,原來也不過是貪戀美色,迷戀溫柔鄉的凡夫俗子。”
麵具人“哼”了一聲,推門而入。
要打聽去溫柔鄉的路並不難,就算是三歲小孩,都知道滄海洲裡最大的銷金窟在哪兒。
楚禾一路上積攢的怒氣越來越多,看到路邊攤上有賣刀的,還特地花錢挑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子,接著快步往前。
路邊玩耍的小孩兒好奇的問:“爹,那位漂亮的大姐姐為什麼看起來好像要殺人似的?”
他爹鼻青臉腫,摸摸他的腦袋,以過來人的語氣歎了口氣,再說道:“這還用想嗎?肯定又是去溫柔鄉裡刀情郎的!”
楚禾氣勢洶洶的到了金碧輝煌的門前,兩個守門的大漢一見楚禾神色,再見她手裡的刀,頓時明白過來又是來找麻煩的。
他們把人攔下,說道:“姑娘,溫柔鄉女子不能進。”
楚禾怒氣衝衝,“你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放我進去!”
“姑娘,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而是做我們這一行口碑最重要,我們得保證客人的安全啊!”
楚禾正與這兩個大漢推搡著,旁邊又傳來了熱情招待的聲音。
“喲,貴客,歡迎,請進!”
男人點點頭,“嗯,我訂了包間,無需你們引路,我自己進去就好。”
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
楚禾扭頭一看,“周鹹?”
刀疤臉的男人一愣,“楚姑娘?”
楚禾表情裡隱約流露出嫌棄。
周鹹不自在的說:“我是有正事才來的,絕不是來尋歡作樂!”
楚禾:“哦。”
那攔著楚禾的兩個大漢是熱心腸。
“男人都喜歡這麼說。”
“姑娘你看你生的這麼漂亮,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就是,還不如早早回去,休夫再娶。”
周鹹一聽,再看楚禾一身行頭,頓時急了,“楚姑娘是為了阿九公子來的?”
楚禾“哼”了一聲,“他背著我和刀老三進了溫柔鄉,我要找他算賬!”
兩個大漢又熱心的接話。
“還是休夫比較好。”
“姑娘你看我們兄弟倆也都沒有娶妻,你若是有意……”
周鹹兩拳頭砸了過去,兩個大漢瞬間倒地。
楚禾可是拴著阿九的那根繩子,她要是真不要阿九了,那還得了!?
“楚姑娘,我想阿九公子肯定隻是一時學壞了,還有救,走,我帶你進去!”
安排好貴客,金爺繼續對手下說道:“待會主人就到了,你們切不可粗心大意,讓人打擾到主人與貴客談大事。”
“放心吧,金爺,那個苗疆人也安頓好了,絕對不會出紕漏!”
金爺點點頭,又聽到了動靜,從二樓往下一看,他眼皮子一跳,“巡靈衛的老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那個拿刀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苗疆人是如此顯眼,隨便抓住一個人問他們在哪個包廂就能得到答案。
楚禾握緊了手裡的刀,抬起了頭。
“奴家喜歡的正是出手闊綽,溫柔體貼的男子,若是再能說上幾句甜言蜜語,那就更好了。”
心中一刀喝著茶,微微頷首,接收到姑娘們對自己的暗送秋波,他心中搖搖頭。
明明是帶著阿九來見世麵的,主角該是阿九才對,怎麼他又惹來了姑娘們的青睞呢?
帥,果然是一種天生的罪過。
陡然間,心中一刀身體一抖,打了個激靈,“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阿九搓著小青蛇的手一頓,同樣身子微顫。
腳鏈上的鈴鐺聲越來越近,那沒有功力加成,而異常沉重的腳步聲宛若惡魔敲響的喪鐘聲,正帶著滔天的殺氣席卷而來。
忽然,門被踹開。
“阿九!!!!!”
楚禾雄赳赳,氣昂昂,隻見到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從窗戶翻身而出,她表情一變,又追了出去。
溫柔鄉裡捉奸的事情沒少發生,是以大家該喝喝,該吃吃,也不受影響。
阿九與心中一刀一起在長廊上逃命,忍不住問:“我們為什麼要跑?”
心中一刀:“你不知道為什麼還和我一起跑?”
“看到你跑了,我就跑了。”
心中一刀神情複雜,“雖說我們隻是來喝喝茶,連姑娘的手都沒摸,但是在這種時候,女子是最沒有理智的,不論你說什麼她都不會信,你看到楚姑娘手裡的刀沒?她一定是想劈死你!”
阿九似懂非懂。
心中一刀暗道這事做的隱蔽,楚禾是怎麼知道他把人帶進溫柔鄉的?
但此時來不及多想,多年來逃避癡心女子們追求的經驗,讓他於“躲”這件事上經驗頗豐。
“這邊偏僻,走這邊!”
心中一刀果斷的帶著阿九繞來繞去,離喧囂越來越遠,恰有送酒水的丫鬟推開了一間客房的門,透過門縫,他與那戴著麵具的黑衣人對上了視線。
黑袍,麵具。
雲荒不朽城的人!
心中一刀來了個急刹車,手中的扇子飛出的同時,那麵具人拔出了劍。
扇與劍交接的瞬間,聲音刺耳。
再轉眼,是刀鋒已至,麵具人踢飛桌子擋下了這一刀。
木屑飛濺,小丫鬟早已經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心中一刀一手握著折扇,另一手長刀抬起,殺意凜凜,“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爹。”
麵具人旋身,飛出窗外。
“我丟你老母!”
心中一刀一聲粗話,追了出去。
不久,溫柔鄉裡打鬥聲不絕於耳,雕梁畫棟撐不住劍芒,美酒佳肴挨不過刀光,拆家似的,客人與姑娘們亂作一團。
周鹹認出了心中一刀,也認出了那個黑衣麵具人與白鴿和黑雁之前說的人很像,他也拔出武器,
“刀少,我來助你!”
場麵更加混亂。
“我那千金一壇的百年白露春!”
“我那黃金打造的夜燈!”
“我那白玉做的葡萄杯!”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要打出去打!”
“我老宋家的本全都要折在這兒了!”
金爺抱頭痛苦的嚷嚷,卻攔不住高手對決,他痛苦不已,冷不防的,房梁上倒掛下來一個人影。
“你姓宋?”
白發幾乎垂地,銀鈴叮當作響,紅寶石閃爍著血色的光點。
少年猶如鬼魅一般出現,赤紅色的眼眸更如血腥翻湧其中。
“鬼啊!”
金爺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女孩暴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阿九!”
她猛然間跳過來,一把抱住少年,把他拽到了地上,“撲通”一聲,阿九滾落在地,還沒爬起來,身上已經坐了個人。
楚禾亮起手裡的刀,一手掐著他的臉,凶神惡煞。
“男子最重要的就是貞潔,你的清白有沒有受辱?”
“如果有的話……”
“你就給我以死謝罪!”
少年身體一顫,喉結滾動,緊張的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