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破敗之所,內部卻寂靜奢華。
有上好白毛獸皮鋪墊,寶珠串作簾。
被抓來的人還是個熟人,是先前與陳良交交談的糖餅攤老板,在被推入之後,怕得四處亂看。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再難挪動。
直勾勾地望著衣衫輕薄的女子,流螢輕紗抬袖半遮麵,薄衣下是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
身姿婀娜,足踝係著鈴鐺,隨著走動鈴鐺作響。
隻是媚眼眨動,便將糖餅攤老板的魂都給勾去。
驚恐之色逐漸變成好色,他喉嚨吞咽,擦拭嘴角口水。
紅衣美人勾了勾手指,嬌嗔道:“來嘛~人家好寂寞啊~”
“美、美人。”
糖餅攤老板露出癡笑,喃喃說道:“好,我這就來。”
他朝著紅衣美人走去,全然忘記被抓來的恐懼,甚至覺得差役簡直是義父在世。
摟住美人細腰,糖餅攤老板完全忘我。
腦子裡隻剩下魚水之歡的欲望。
“他在做什麼?”
陳良陷入沉思,看著老板走入屋內,就自顧自脫去衣服。
他暗道:“一定是幻術讓他以為處於炎熱之地,故而脫去衣服,難不成想要讓他發冷病死?”
陳良驚呼施術者的歹毒,這般殺人之法,簡直陰狠之極。
隱匿氣息,他在府邸尋找出手之人。
很快,他就發現相貌平平無奇的女子,正一臉戲謔地看著糖餅攤老板的窘態。
她的五指靈活,操控法術吸取男子精元。
“這破地方,就沒有精壯猛男嗎?”女子一臉嫌棄,上次送來的武林高手,才對自己的胃口。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一身血氣衰退,要不是自己有任務在身,怎麼會吃這樣的苦。
越想越氣,女子手頭動作加快。
陳良就見糖餅攤老板神色痛苦隱忍,發出陣陣低吼。
“不好,她要害人了!”
陳良不再等待,袖下飛光射出,直逼女子後心。
專心吸取精元的女子,察覺到危機到來,神色一變,急忙回身以法術抵抗。
“魔修,拿命來!”
陳良一聲爆喝,實則留下一件外衣,自己動用風行術轉換方位來到另一邊。
果不其然,女子被吸引過去,察覺那邊傳來的煉氣四層氣息,輕蔑一笑,手頭上凝聚法術炸開外衣。
飛光分化兩道,趁機刺入女子兩側肩頭。
“不在那裡!”女子麵色大變。
可惜為時已晚,一擊得手的陳良果斷再次動手。
無定幻虛指射出十道,全部擊中女子。
女子吐血後退,退至糖餅攤老板身前。
這時,糖餅攤老板發出一聲低吼,“啊!要來了!”
陳良還以為遇害了,麵色一凜,動用風行術衝入裡麵,抓住糖餅攤老板甩入外麵錦鯉池脫離險地。
掉入池水的糖餅攤老板幻術解除,一睜眼,美人變成魚,嚇得怪叫起來。
“死!”
抓住女子肩頭一側的飛光拔出,陳良對準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女子斬下。
飛光增長,與尋常飛劍一般,卻有著上品飛劍沒有的鋒利。
“啊!等等!”女子花容失色,祭出法器格擋,被飛光斬斷。
也是這一瞬間的機會,女子腦子前所未有的靈活,快速吐出一連串話。
“我不是魔修!我是歡喜宗外門弟子白凝藍,這次到白牛府為了探聽情報!”
飛光堪堪停留在脖子前,白凝藍不敢睜開眼,帶著哭腔說道:“我真不是魔修。”
陳良遲疑了,問道:“你不是血河宗的?”
該死的血河宗,原來是你牽連老娘!
白凝藍心中記恨上血河宗,麵上怯懦地睜開眼睛,楚楚可憐道:“血河宗?我是歡喜宗的。”
自己找錯人了?
陳良陷入沉思,這下有點尷尬啊。
不行,必須為自己找回場子。
於是陳良義正詞嚴道:“胡說!我先前已經看見你謀害他人!”
吸收精元之事被撞見,白凝藍失去血色,勉強笑道:“道友誤會了,我”
她眼睛一轉,說道:“我隻是替他創造快樂。”
她諂媚笑著,“道友不知,我歡喜宗的宗旨,便是讓人快樂起來,先前他不是飄飄欲仙?”
她看著單純麵貌的陳良,心想著自己一句謊言都沒有。
歡喜宗確實讓人快樂起來,不過就是要付出代價罷了。
陳良眉頭一皺,快樂?
他怎麼看糖餅攤老板一臉痛苦模樣,哪裡快樂了?
手中飛光沒有絲毫移動,陳良在思考白凝藍話語中真假。
歡喜宗這個名字聽上去倒也喜慶,不過自己從未聽過。
難不成不是西南域的宗門,而是外域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陳良劍尖抵在白凝藍的下巴處,問道:“歡喜宗是哪裡的宗門?”
劍上寒意讓白凝藍不敢輕易說謊,說道:“歡喜宗是西域四宗之一。”
西域來的?
陳良仔細打量著白凝藍,他發現這張臉並不是白凝藍的本來麵目。
於是左手一指,無定幻虛指將臉上偽裝點破。
白凝藍的從平平無奇換成青春靚麗的一張臉。
白凝藍沒想到連自己的偽裝之法也被看破,更是對陳良的身份感到好奇。
“來到西南域前,姐姐說過,讓我重點關注太玄門,此人煉氣四層卻能打敗我煉氣八層,難不成是太玄門的人?”
以她的了解,西南域六宗,太玄門最為獨特。
陳良身上散發著煉氣四層氣息,自己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儘管這有自己不擅長攻擊法術的原因,可也不是隨便一個低境界可以打敗的。
要麼就是陳良隱藏境界,其實修為比自己高。
要麼就是陳良實力逆天,能夠越階一戰。
陳良見她眼中帶著算計之色,劍尖逼近一些,強迫她回答問題,“我問你答,多說一個字,殺!”
暴戾之氣讓白凝藍心頭一涼,怎麼看上去他更像魔修啊。
礙於命不由己,白凝藍隻得老實回答。
陳良問:“你知道這附近有個魔修嗎?”
白凝藍回答道:“魔修?你說的應該是黃家那個供奉,他七日前負傷來到白牛府,黃家每日給他上供血食。”
“西域其他三個宗門什麼?”
“聖心宗、三聖閣、天意門。”
陳良也不知真假,不過魔修的消息可以隨後去驗證。
緊接著又問了幾個關於西域的事情,白凝藍全都一一作答。
直到陳良問出:“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白凝藍可憐說道:“我能不回答嗎?”
陳良沒說話,隻是一劍掃出,白凝藍手背上多出一道傷。
吃痛之下,白凝藍不敢賣乖,說出自己的目的,“我來此,是為了打探西南域六宗情況。”
“具體的我不清楚,隻知道近來西南域有大事發生,故而派我前來查看。”
說到底,白凝藍隻是外門弟子,奉命執行任務,也不清楚太多。
陳良思索著她所說的大事,難不成是指血河宗來到太玄地界?
但從白凝藍的話來分析,似乎不止這樣。
不遠萬裡而來,不會隻為了這麼件事情。
“我的話都說了,能放開我了嗎?”
頂著一張十七八歲的少女麵容,白凝藍模樣可憐。
而陳良盯了她一會兒,問道:“有沒有殺過人?”
白凝藍連連擺手,否認道:“沒有沒有,我一個弱女子,舍不得殺人。”
修士大老遠過來,沒殺人騙鬼呢。
陳良挑眉問道:“那亂葬崗是怎麼回事?”
“那是他們想要輕薄於我,我被迫動手。”白凝藍柔弱地說。
“你不是說沒殺人嗎?”
“啊,我”
滿嘴謊言!
陳良麵上一冷,毫不猶豫出手。
倒也沒有直接殺死,無定幻虛指點在白凝藍眉心,白凝藍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