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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以及陳重錦幾乎是先後得到了長公主被禁足的消息。
雖然對此事陳景淮沒有想宣揚的意思,哪怕陳符荼與陳重錦最近很老實,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渠道或者說眼線能夠很快獲悉。
而宣愫的消息就是從陳符荼這裡得來的。
梅宗際在宣愫走後來到東宮。
他的臉色有些凝重。
因為任誰也沒想到陛下會禁足了長公主。
哪怕確鑿了這件事,仍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陳景淮很敬重長公主是共識,甚至到言聽計從的地步。
不論是張首輔還是甘梨的事,都沒有這件事更讓人打心裡震驚。
長公主的地位,至少在神都人的心裡是根深蒂固的。
梅宗際直言道:“莫非陛下也要對長公主動手?”
陳符荼沉著臉說道:“父皇自出關後的一舉一動,都讓我摸不透,好像完全換了個人,而且更讓我想不通的是,姑姑做了什麼,能讓父皇忽然將其禁足?”
雖然單說禁足,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他也被禁足過,但發生在長公主的身上就不一樣了,甚至誇張點說,長公主把陳景淮給禁足都更容易被接受。
這足以證明,曾經的長公主在陳景淮心裡的地位有多重。
或者說,這更像是姐弟的關係,完全拋開了陳景淮這個皇帝的身份。
長公主的話,隻要不涉及奪位這種很嚴重的問題,陳景淮都不會拒絕甚至抵抗。
所以小小的一個禁足,反而透露出了很難以捉摸的態度。
陳符荼的心裡是感覺很不妙的。
這完全等於是變天了。
“管好底下的人,切記不可犯任何錯,哪怕是再微小的問題。”
陳符荼的第一反應還是謹慎。
秉著少說話不犯錯的原則。
梅宗際領命而去。
隻剩下陳符荼一個人。
他忽然說道:“自今日起,你也暫時彆來找我了。”
有輕風拂過。
他的耳畔響起一道聲音,正是林荒原的聲音,“你身體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情況特殊,雖然我不太能理解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記住你答應我的。”
陳符荼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而此時,宮外的陳重錦的府邸裡。
雖然以前的紈絝是裝的,但畢竟裝了那麼多年,有些習慣也改不了,他逗著蛐蛐,聽著底下人的傳話,好似渾不在意,眉頭卻越皺越深。
陶惜揖手說道:“起因是在寧十四前往演武場的途中被攔殺,殺人者是上官明月,最奇怪的地方是,上官明月不僅重塑了文路,更有了洞冥巔峰的修為。”
“雖然寧十四有傷,可若隻是洞冥巔峰的話,也是決然不可能殺得了他的。”
“所以上官明月有很大的問題,我估計,他的力量可能更高,其力量來源很關鍵,據說他殺死寧十四也付出了慘重代價,才沒能逃脫,被傅南竹抓到。”
“隨後隔了幾日,傅南竹在夜間去了長公主府,具體的,屬下就難以查證。”
“但能獲悉,長公主在當夜就入了宮,然後回來就被禁足了,府裡的一個姑娘被神都鱗衛給帶走,其身份目前也未查明。”
陳重錦看著罐裡的蛐蛐,嘖了一聲,說道:“雖然他的行為讓我摸不著頭腦,可如此絕情的他,倒反而是我心裡的樣子,無論寧十四的死或姑姑被禁足,都不重要,關鍵是查出那個姑娘是誰,她不會無緣無故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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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惜說道:“我現在就去查。”
陳重錦揮揮手。
陶惜轉身離開。
沒多久,楊硯到了陳重錦的身前。
陳重錦趕忙起身見禮。
楊硯抬手示意他坐下,隨即自己也坐在陳重錦的旁邊,說道:“他近期對付了很多人,但我沒想到長公主也被禁足,若非有絕對的自信,很可能自掘墳墓啊。”
陳重錦說道:“張首輔的事不提,難不成那個寧十四的死也是因為他?”
楊硯說道:“我覺得應該是。”
陳重錦說道:“但我沒想通,他殺寧十四做什麼?”
“而且動手的居然是上官明月,曾經因為薑望的緣故,我提出把上官明月斬草除根,派去的人卻有去無回,至今沒查出來到底是誰幫了上官明月。”
“若是他的話,能幫著上官明月解除神罰,重塑文路的,豈不隻有琅嬛神了?”
楊硯說道:“上官明月已經死了,這些暫時無關緊要,他從長公主府裡帶走的姑娘,肯定是大有用處,長公主竟也沒阻止,我覺得這裡麵有很大的問題。”
陳重錦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楊硯說道:“那可未必,如果那個姑娘很重要的話,就不會像長公主被禁足一事這樣被你輕易得知了,但這兩件事是牽扯到一塊的,我得親自探一探。”
陳重錦說道:“據聞,寧十四出事的時候,裴皆然也恰巧被外派任務,燕瞰不久也跑出了神都,但回來後,荀修真不知為何,又火速離都不知去向。”
他蹙著眉頭說道:“我總覺得這些事都能牽扯到一塊,要說裴皆然與寧十四的唯一關聯,或許隻有都認識薑望這件事了。”
楊硯聞言,眉頭一挑,看著陳重錦說道:“當年我也時常的閉關,隻是沒有現如今一次閉關這麼久,恰好沒有經曆薑祁離都一事,而他若是在針對薑望的話,那麼薑望就必然威脅到了他。”
陳重錦說道:“薑祁的事我也了解甚少,那件事後,一切都被封鎖,不讓提及,後來薑祁怎麼死的,我更無從得知,若與他有關,薑望的確可能會複仇。”
“雖然薑望在我麵前沒有明確說過什麼,但從字裡行間也能猜到,他肯定抱著某些想法,可據我所知,那位應該不止一次對薑望出手過,不過是隻針對薑望。”
“若是再次針對,且開始對薑望身邊的人下手,除了寧十四、裴皆然,從長公主府裡被帶走的姑娘,莫非也是與薑望認識且關係匪淺的?”
“按理說,與寧十四一道在渾城結識薑望的住在長公主府裡的隻有舒泥才對,怎麼又平白的冒出一個人?長公主與她又是什麼關係?”
楊硯眯著眼說道:“相比薑望與長公主有關係,那個姑娘與長公主有關係的概率更高,而且以此來看,張首輔以及甘梨的問題,也都牽扯著薑望。”
陳重錦說道:“但薑望與張首輔似乎沒有多深的關聯?”
楊硯說道:“甘梨卻與薑祁的關係很好,張首輔是自己請辭的,那位也不過順勢而為,歸根結底,最後針對的還是薑望。”
陳重錦很震驚說道:“就算張首輔是自己請辭,為了解決甘梨,拿張首輔當棋子,這很難說得過去吧?我不是瞧不起甘梨,但甘梨在張首輔麵前算得了什麼?”
楊硯說道:“正常來講,就如先前張首輔請辭一樣,的確沒有必要拿張首輔的命去嫁禍甘梨,但事實他就是這麼做了,甚至還要一塊針對西覃的人。”
陳重錦說道:“他是想開戰麼?直接把攔路的或者不願再效力的都殺死,這可不是在鏟除異己,而是在加劇內患,致使人人自危,完全是害大於益啊。”
楊硯說道:“隻要張首輔沒有說什麼或者薑望沒有直接拿此做文章,張首輔門下的學生就隻會把目標指向甘梨,這也是他為何非得殺死張首輔的原因。”
“但凡坐實,就算他不動手,張首輔門下的學生也會把甘梨給撕碎,現在甘梨已莫名在三司的牢獄裡失蹤,他還在瞞著,否則張首輔門下的人肯定鬨起來。”
“他成功了還好,沒成功,這就的確是很大的隱患,張首輔一個人的能量,足以讓大半個隋境翻了天,畢竟張首輔門下的學生在各境都身兼要職。”
“哪怕張首輔活了下來,並未對此發難,可這終究是潛在的問題,他沒想著如何補救,反而要把局勢再擴大,就連我也不知他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陳重錦說道:“最關鍵的是,他對薑望身邊的人下手,那麼必將迎來更狠的報複,薑望作為世間最年輕的大物,又身負仙緣,就算無法撼動整個大隋,也必然會給西覃做嫁衣,怎麼想都是有害無益的事。”
楊硯看了他一眼,在心裡歎了口氣。
陳重錦想坐上那個位置,楊硯就必然鼎力支持。
但若拿下一個千瘡百孔的大隋,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局勢還算平穩的時候,陳景淮的承諾確實很重要,無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楊硯為了陳重錦,都會放下以前的芥蒂,去幫他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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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現在隻是多了個寧十四的死,以及有可能也被針對的裴皆然,對比張首輔的事件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但再這麼下去,問題隻會很嚴重。
不管是寧十四還是裴皆然,亦或張首輔、甘梨,涉及的都不止薑望,他們背後都有或多或少的能量,都會成為或大或小的隱患。
相對來說,裴皆然隻是青玄署的鎮妖使,老師是褚春秋,其背景是被陳景淮徹底掌控的,是很難鬨出什麼水花。
寧十四雖然也隻是驍菓軍的一個都尉,就算他的老師是驍菓軍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傅南竹,亦難威脅得到陳景淮,但黃小巢是個聽調不聽宣的人。
歸根結底,寧十四是黃小巢的人。
黃小巢是看似不怎麼管事,但誰敢不在意他?
驍菓軍的統領一職,某方麵來說,是陳景淮求著黃小巢來當的。
黃小巢自己是壓根不在意這個位置的。
但畢竟在這個位置待了這麼多年,僅有的兩個郎將,何郎將可以直接忽略,傅南竹是他絕對的心腹,誰知道他對手底下的人是什麼態度?
萬一要給寧十四討說法,那對陳景淮來說必然是個很大的麻煩。
張首輔就不用說了。
甘梨的權柄被剝奪殆儘,但人際關係還擺在這裡,各境鎮守府衙裡有多少敬重甘梨的人?畢竟他們很多都見不著陳景淮這個皇帝,實際效忠的其實就是甘梨。
哪怕隻有一部分,也足夠鬨出不小的事。
何況曾經的甘家軍被打散在各境府兵裡,就算時過境遷,可能不會仍是死忠,但也必然有很大一部分依舊以甘家軍自居,心念著甘梨。
要動他們不是不可以,但需得考慮周全。
陳景淮現在就是一個字——殺。
能把人殺儘殺怕還好,或者說,就算是這樣,也少不了動蕩,然而此刻的情況,更沒有殺儘殺怕一說,反而事情一旦曝露,就是明著讓他們造反。
想著這些的楊硯,更覺得要弄清楚那個從長公主府裡被帶走的姑娘的身份了。
準確地說,不能讓陳重錦在被動的一麵,他必須要知道陳景淮在具體計劃什麼。
沒再多思慮的楊硯,即刻入了宮。
而因為曹崇凜沒在神都,烏啼城主是有想著直接潛入宮門打探,但在這之前,他先去了長公主府,畢竟那個姑娘是從長公主府被帶走的。
這一夜,很多人在思考,在行動。
掌握了神都四成氣運的神祇,也再次出發去找薑望。
此時的薑望在想方設法的同化更多的純粹神性,並加快長夜刀的煉化,到了目前的情況,他唯有把現存的純粹神性皆用在催化長夜刀的用途上。
雖然借著純粹神性隻勉強做到同化了一些神國裡的高等神性,至少找對了方法,關鍵還是純粹神性的數量不夠同化整個神國裡的神性。
但多出來的純粹神性,讓長夜刀的煉化更近了一步,薑望能明顯感覺到神國已然有了些變化,這似乎預示著長夜刀的煉化即將徹底完成。
就在薑望等待的時候。
神祇到了。
薑望瞬間就有察覺,但免得長夜刀煉化的關鍵出差錯,他得時刻盯著,便把夜遊神、有鱗神、雪姬祂們都派了出去,想著隻要能撐到長夜刀煉化完成就好。
神祇一到,就直接在這裡布下了封鎖。
祂目光掃量,想找到周孽的蹤影。
隻可惜,周孽在薑望的神國裡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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